“少爷放心,小的办事一定是办得最妥当的!”
一个狗腿才回答,另一个就争先恐后地抢话:“这里确实是医馆呐,不过听他们这名儿……是不是正经医馆,咱们就不知道咯!”
就在他们旁边的褚凌月鼻尖呼出轻哼。
原来这位,是个很二百五的纨绔。
“坏了……他一来,这家医馆铁定要倒霉了。”刘招娣隐隐有些不安地说。
她的话引起褚凌月的十分兴趣:“此话怎讲?”
“金姑娘估计还不知道,他呀,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账小子。他仗着自己的姑姑是皇上的宠妃,家里每年都是皇商,得知药业利润高,便垄断了全西兆的药材,就连太医院进药都得从他手上过。”
“咱们京城的医馆为了安生下去,每季都要交钱,大多数都是入不敷出被迫关门,现在京城名气大的医馆,全是他们张家的铺子了。”
刘招娣声音极低,生怕被张天启听见了。
闻言褚凌月观察过围观群众的脸色,见他们都乐不起来,大抵也能了解到张天启的混账之处。
“哎,我说!本少爷在你们妙春堂门口待了这么久了,怎么到现在都没有人出来招待?给脸不要脸是吧!”
靠在人肉靠背上,张天启吃着香蕉吧唧着嘴,轻狂的样子看起来很欠打。
褚凌月为防掉马,从一开始就打算以医女身份来自己的医馆做事,所以专门找了个心腹做名义上的老板——贾掌柜。
听到外头吵嚷起来,还没安顿好的掌柜的只能赶紧现身。
谁知刚出门他就被张天启扔过来的香蕉皮扣在脸上。
“你这么长时间才出来,是忙着在里头给你老母钉棺材板?本少爷时间那么宝贵,岂是你这种狗杂碎随便浪费的?老规矩,想开医馆,得交钱。纹银二百两,立刻交出来。”
贾掌柜虎躯一震。
这事儿要让奶奶知道,这小子不得被剥皮啊?可要保他就能卖了自个儿,细算下来,给奶奶打工十年,不吃不喝便能赚这么多了。
但立刻就要的话,自己从哪儿交出去这么多?
想着,贾掌柜摇头晃脑,直接拒绝:“不行,我这才刚开业,没有钱交。”
“没钱?”张天启提高嗓音反问,旋即从小马驹背上翻下来:“没钱你开什么狗屁医馆呐?来人,给我砸了这家铺子,立刻马上。”
观察已久的褚凌月见他铁了心的找死,几步上前便先后踹翻要冲进医馆内的几个狗腿。
夺走其中一人手中的棍棒,她掉头直冲张天启,狗腿们见状立刻充当人肉盾牌,却是来一个被打跑一个,不一会儿全被打得趴在地上嗷嗷乱叫。
张天启吓得第一时间护住自己的狗脸,“大胆贱婢!你想做什么!”
哗!棍棒压破空气直落在他脑袋上方一寸的地方,褚凌月眼间愠色盎然:
“这里是天子脚下,你竟敢这般目无王法?我没记错的话,你家是皇商,不是税收局,什么时候商贾也管起税收之事了?你如此僭越,莫非是皇权特许?”
张天启生怕挨打,但见对方迟迟没有下手,一时只以为是她畏惧自己家世,唰的一下站起来就道:
“我姑姑可是贵妃娘娘!我们张家每年都是皇上亲选的皇商,你一个野丫头居然敢当街打我的人还教训我?我今天非要让你尝尝本少爷的厉害!”
说罢他直接拔出腰间配着的那把匕首,撸起袖子直冲褚凌月刺过来,众人大惊,除了刘招娣,没有一个敢上来帮忙的。
用棍棒拦住刘招娣的腰腹,将她压着往后大退几步到,褚凌月使力用那端棍子把她推到贾掌柜那儿,旋即一棍打在张天启颧骨!
趁他被打了个趔趄,她接连又是几棍子,分别打在他后颈、腿弯、脚脖与小腹,一套连贯的动作下来,让张天启那个废物只有在原地打转的份儿。
这还没完,褚凌月拔下发簪将巫毒抹在上面,怒划在对方脸上,须臾之间,张天启感到脸上好像有一万根针在扎!
抬手一摸,竟然抹了一手的黑色且粘稠的脓汁!
“你这贱人对我做了什么!”
啪!褚凌月又是一棍子打下去,这次直接将他打跪在地:“妙春堂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只不过命是你的命!要钱还是要命你自己选!”
仅仅几秒过去,张天启便已觉到自己眼前颠倒一片模糊,咣当摔趴在地,脸上针扎感当即扩散到全身,耳边更是狗腿们的惊声呼喊:“少爷!少爷你撑住啊!”
赶在意识消失之前,他咬牙切齿地开口:“给我……解药……”
眼瞧着少爷脸上的毒疮范围越来越大,狗腿们再不敢造次,跪了一圈给褚凌月磕头只为求得解药。
毕竟少爷有个什么差池,回去没办法跟老爷交代。
谁知褚凌月又给他们一人来了几棍子,打完便骂:“再不带着他滚下一个就到你们!”
狗腿们怕老爷,但更怕死,一听她这么说,手忙脚乱地扛着张天启便跑了。
只等他们一走,周围人爆笑如雷。
那张天启最爱的就是自己的那张小白脸,要知道脸上长了一个快比脸大的毒疮,他估计连死的心都有了。
被惊呆的刘招娣则上前查看褚凌月有没有受伤:“金姑娘你也太厉害了!刚刚真是吓死我了,不过你这么对付他,他不会放过你的,而且你刚才没给他解药,万一……”
“这种废物,还不足以让我担心什么。三天后那些东西会自然消除,这三天里不管他用再好的药都于事无补,有他好受的。”
解释着,褚凌月含笑拍了拍刘招娣的肩,“别耽误正事儿。”
正要进医馆和贾掌柜商议应聘的事,一个老爷爷抱着个一动不动且面色发紫的孩子便冲过来了。
“姑娘!你是妙春堂的人吧?求你救救我的小孙子!他快不行了!求求你了!”
老爷爷说话就跪下,褚凌月反应神速,单膝跪地一手扶着他便道:“先起来,我略通医术,可以给孩子看看。”
“是先天不足所致的心衰!但他现在已经快不行了……”刘招娣紧张说道。
褚凌月一惊,她居然这么快就看出病源了?
不等她扶老爷爷起来,刘招娣便望向贾掌柜:“我有一个方子保准管用!可否容我先抓些药来?”
得到贾掌柜允许,她火速冲进医馆。
在褚凌月的默默注视下,刘招娣快准稳的找齐了药材,但没多久就在壁橱前来回打转,急得眼泪只淌。
“怎么了?”及时用护心丸稳住孩子生命体征的褚凌月镇定问道。
“可惜……可惜差一味玄蒿草……可惜了……”
闻言褚凌月将孩子交给老爷爷,“你先别急,孩子现在状况还是比较稳定的,我帮你一起找吧。”
说着她拉来扶梯,爬上壁橱最上面一层,随手拉开一个抽屉,从魂间取出一大把玄蒿草放在里头,假装找了几秒才作出惊喜之态:“找到了!这里有好多!”
经历过刚才种种,总算想起奶奶说过会以新身份加入医馆的贾掌柜,连忙帮着圆场:“找到就好!上面那一排我还没来得及贴名字,险些耽误了大事!”
刘招娣和老爷爷一听救命有望,双双激动地哭成泪人,连围在医馆门口的众人都感到心被紧紧揪着。
刘招娣制药期间,褚凌月一直守在孩子身边用特制药物维持他的生命。
在能保证孩子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她决定将救人的机会留给刘招娣。
这是让她实现自我价值的至关重要的一步,这份高光一定要给到她才对。
发现老爷爷抱着孩子的手一直在颤,褚凌月本想接过孩子让他休息,却在偶然间看见老爷爷的手部颜色不对,上手一捏才知,他胳膊骨折的很严重。
心疼这爷孙俩之余,她拿出玉息凝骨丸喂给老爷爷:“忍着些痛,我给您揉揉胳膊,您的骨头就能长好了。”
老爷爷连连点头,在她揉动胳膊助药效使骨头重生的过程里,他一直没吭声,众人只以为是药效厉害,只有褚凌月知道这个过程有多痛。
“我的胳膊……这就好了?”瞬间感觉不到疼痛的老爷爷满脸惊奇,半刻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对,好了。不仅好了,以后您身子骨也更硬朗了。”蹲在他面前,褚凌月笑盈盈道。
刘招娣的制药速度还是很快的,小跑过来将药喂给孩子,她整个人的呼吸都重了起来。
因那孩子被投喂过四颗护心丸,仅仅两分钟过去,他便恢复血色,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众人见那已经半死不活的孩子突然变得生龙活虎,一时间妙春堂内外欢呼不断,议论声也渐渐大了起来。
老爷爷更是喜极而泣,拉着小孙子说什么也要下跪给刘招娣和褚凌月以及贾掌柜。
及时拦住他们的行为,褚凌月趁热打铁走了一波形式:“掌柜,我们想来妙春堂做事,您看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