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程晏和林莫的事

处理完摘回来的葡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中午，林莫去菜园摘了些青菜，林辰走进厨房开始煮饭。

林小雅坐在小凳子上，小手捧着梨一边啃着一边仰头盯着站在她面前的程·大高个·晏看。

林小雅埋头啃几口大雪梨，抬头正准备边嚼边盯着程叔叔，就看到他正往大门那边走去。

林小雅见此，心里有些焦急，也顾不上嘴里的果肉，偏头朝厨房那边喊。

“四叔……叔快来，程叔叔……要走惹！”

林小雅喊完后低头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果肉，吧唧吧唧嘴啃一口手上的水果，嚼了一下便站起身朝程晏那边笨拙跑去。

林莫听到院子里传来林小雅的声音，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出去。

“不是说中午留在这里吃饭吗？”林莫问道，刚才明明说得好好的，怎么现在就要走了。

“我回去一趟，等一下再过来。”程晏抿嘴说道。

林莫点点头，等程晏走后，牵着小雅走进屋里。

“和哥哥乖乖呆在这儿陪你爹爹，四叔叔去做饭。”林莫摸摸小孩的头，说道。

“唔……”林小雅嘴巴鼓着一嚼一嚼的，听到四叔叔的话，点点头。

林莫看了一眼喝完药刚睡下不久的林城，离开屋子。

“哥哥，爹爹什么时候醒呀？”林小雅慢吞吞挪步到林小南旁边，小声问道。

林小雅眼里还有些害怕，她还记得几天前爹爹身上的血。

那血比家里杀鸡时流的血还要多，林小雅那时还以为爹爹要死了，因为在她的印象里，鸡流完血后就死了。

“嗯……等吃饭的时候就醒了。”林小南想了想，说道。

厨房里的食材很多，猪肉和大骨头是林父一早就去买好的，村里有户人家养有猪，每天都要拿到镇上去卖，有些村民想买肉又不想走那么远的路，可以在他们家杀猪前订好，让他们留一些。

若是林家一家人吃，这些肉再加上菜园里的一些青菜，倒也是够，但现在再加上一个程晏，这明显不够。

林莫想了想，走进仓房在一排腊肉里取下一块稍大的，这些腊肉有些是林父和林大哥进山打猎的小猎物，有些是去镇上买来挂起来腊，冬天的时候，镇上卖肉的也没多少个，想吃肉只能提前存储好。

有时林家倒是会切一点来炒，给孩子解解馋。

将腊肉拿到厨房，林莫给它放到盆里用温水浸泡一个钟头，将它表面的浮尘去除掉，减少一些咸味。

“我去菜园摘些菜，你在这里看火。”林莫将泡腊肉的盆搬到一旁，拿上菜篮，走出厨房前对林辰叮嘱道。

“知道了，四哥。”林辰点点头，继续盯着两个炉灶里的火，白萝卜炖骨头汤时间要很久，还要煮饭。

林莫走进自家菜园，摘了几把青菜和一些黄瓜，辣椒番茄等一些佐料配菜也拿了一些，把菜园里能吃的蔬菜瓜类摘了几种，菜篮子放满后便离开了。

等林莫拎着一篮子菜回院子，一眼看到的就是程晏蹲在一旁清理几条鱼，一旁盆里还有已经清理干净的兔肉。

林莫一想，便知道他回去一趟的原因是什么了。

“兔子是你猎的？”林莫走过去将篮子放下，问道。

“嗯，过来时看到河里的鱼，抓了几条。”程晏顿了几秒，说道。

以程晏所知道的，好像大多数哥儿都很喜欢兔子，林莫不会也喜欢吧？那现在他还在林莫面前清理兔肉……

“哦，那麻烦你帮忙把兔肉切成块，厨房里有酒可以放点进去腌制几分钟，鱼的话，一条片成薄片，最好里面没有鱼刺，其余的切成块就行……可以吧？”

林莫说完后才想起他们两个好像不太熟，就这样麻烦他好像不太好……

“嗯。”程晏应了一声，将鱼快速清理干净，拿进厨房前把大石板上的血迹冲洗掉。

林莫将篮子里的菜洗好后拿进厨房，进厨房后正好听到了门口外林父林母的声音，想想时间确实差不多到吃午饭的时候了。

“我出去帮忙搬东西。”程晏见林莫走进来，本来就有些窄的厨房更挤了，好在听到了门外他们回来的声音，程晏说了声便出去了。

林莫点点头，给他让了位置。

“阿辰，饭准备煮好了吗？”林莫一边切菜一边问道。

“差不多了，再放几把柴就可以了。”

“嗯，等一下烧火开始炒菜。”林莫快速将黄瓜拍裂然后切成块，一些佐料也切好备用。

林父在程晏的帮忙下把两车上几箩筐的水果搬进院子里，林母和林大嫂也两人一起抬进去。

“阿星，回屋把你那湿衣服换一下。”林母大声说道。

“知道了，娘。”林星有气无力应道，拖着一身疲惫的身子走进院里，但一闻到厨房里传来的肉味，瞬间精神了。

“四哥四哥，今天午饭是不是有肉吃啊，我闻到了肉的香味。”林星跑到厨房那儿，双手扒在门口上，鼻子深吸几下，一脸兴奋。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还问我，快去把衣服换了，然后过来帮忙看火。”林莫动作利落地炒着菜，回头看了他一眼。

“好，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了！”林星没说完就跑进屋里了。

林家大哥林城的屋里，两个三岁小孩坐在床旁边的小凳子上，林小南双手撑下巴一脸严肃地盯着躺床上的爹爹看，林小雅坐在他旁边，但身子却转向门口那边。

“哥哥，我闻到肉肉的味道惹~”林小雅抓着林小南的衣服扯了扯。

“嗯。”他也闻到了。

“哥哥，爷爷奶奶他们回来惹~”没多久，林小雅又扯了扯林小南的衣服。

“哦。”他听到了。林小南继续盯着爹爹，但他的脑袋已经被肉的香味塞满了。

等林城醒来后，看到的就是自家小儿子盯着他看，但一看眼神就知道他又神游到哪里去了，小女儿更是直接面对着门口。

“哥哥，可以吃饭惹，爹爹醒了没有？”

“没有。”

“咳……爹爹已经醒了。”林城看到儿子睁眼说瞎话，开口提醒他们两个他已经醒了。

“咦？爹爹的声音，爹爹醒惹~”林小雅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看到躺床上的爹爹已经睁开眼了。

林小南回过神来，赶紧站起身走过去，眼里有些不好意思。

林城慢吞吞起身，下床，在儿子女儿一脸紧张下缓慢地走出屋子。

闻着这熟悉的香味，林城心里有一阵恍惚，他好像很久没有吃过莫哥儿做的饭了，没想到他死后竟不是被鬼差带走，而是回到了五年前。

是的，五年前，这个时候的二弟还是秀才，他们一家子还在大岭村，他的两个孩子还能无忧无虑地笑着。

“爹爹，四叔叔做的肉肉最好吃惹~”林小雅小手紧紧抓着爹爹的衣服，跟他走出屋子。

“比你娘做的还好吃吗？”林城笑道。

“娘做的也好吃。”林小南说道。

“对，两个都好吃！”林小雅一脸赞同道。

等林大嫂搬东西进院子里，便看到他丈夫已经走出屋子，正坐在躺椅上任由女儿趴着。

“怎么出来了？小雅，你别压到你爹爹的伤口。”林大嫂看向丈夫，后面是对女儿说的。

“没事，没压到。”林城摇摇头。

门口外，搬完车上的水果后，林父带上程晏推着车去果园搬回剩下的。

林父和程晏都是力气大的汉子，推着这几筐水果比一般人轻松点，这个时间点正好是其他人从田里或者从镇上回来吃饭的时候，林父程晏两人推着两车水果就些显眼了。

“这不是林老哥吗？怎么想起摘这些果回来了？”扛着锄头的某个和林父相同年龄的汉子走过，然后放慢脚步和林父搭话，后面还跟着几个老汉，不过他们没和林父说话。

“这不是熟了嘛，我家莫哥儿想要捣鼓些东西，反正都要烂在果园里，还不如拿来给莫哥儿高兴高兴。”林父边推着车子边说道。

“你和林嫂子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宠莫哥儿啊，不过，听我家那口子说，你们准备给莫哥儿找夫家了？不会就是程晏吧？”那人一手扛着锄头一手帮忙推着，看了一眼前面推车的程晏，低声问道。

程晏在大岭村还是比较出名的，一年前被林父从山里救回来，然后就在村里住下，但程晏这人在别人面前就是性格冷得能冻人掉冰渣，平时别人和他打招呼，他也是看了一眼，没有应也没有点头，就这么走了。

因为是外来户，住的地方还是村里最偏僻的，也没有一块地，平时都会进深山打猎，村里的人时不时会看见他扛着猎物去镇上。

按理说这种性格的人最不受村里人欢迎，但因为他们上山猎物时，基本都被程晏救过，而且程晏和林家关系好，所以，程晏在大岭村的生活还是比较安宁，这大概也有大岭村村民的朴实有关。

“确实有这个打算，不过，还得看看他们两人的想法。”林父放低了声音，这种事情还没个雏儿，不好让太多人知道。

“确实，不过程晏他家的情况你也知道，还是多考虑一些，我家哥儿也差不多到年龄了，好在他一早就找到，估计年底就要成亲了。”

“这么快？那先恭喜了。”林父笑道。

程晏的情况林父和林母确实考虑过，不过目前来说，只有程晏的情况比较适合莫哥儿，林父心里思索着下次去镇上是不是应该问一下她女儿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虽说林父他们的谈话声降低了很多，但对于有一身奇怪武功的程晏来说，这没两样，该听到的还是听到了，就是不该听到的也听到了。

听懂他们话里意思的程晏，身体一顿，脑里下意识浮现那个少年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