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钟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久久,才叹了口气:“怎么有这么厉害的火啊,还带在身上?!”
慕容兰的神色凝重:“看起来,这应该是黑色妖水所致,想不到慕容永也得到了黑色妖水的秘法,还让自己的死间带在身上。”
刘裕的声音从一边响起:“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夺取武库只不过是障眼法罢了,真正的杀招,是这三个人。”
慕容兰看向了刘裕,只见他的神色同样凝重,而刘裕顺手一指,却见粮仓那里,地上有三具已经烧得不成人形的黑炭样的尸体,与这青玄的死法如出一辙。
慕容兰勾了勾嘴角:“连我都大意了,只拿下了偷袭武库的贼人,却没想到还有三个恶贼去了粮仓。”
刘裕正色道:“慕容永果然毒计百出,他派玄虎军攻城,再用飞石混砸,就是想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即使不给他砸到主力,也会给城中的奸细作乱提供空间,而且分袭两处,如果百姓受煽动去抢夺武库,只会暂时造成混乱,可是要是烧了粮仓,那城中多出来这几千百姓,就会迅速地吃光存粮,一旦没有粮食,我军断难撑过几日。”
慕容兰叹了口气:“他大概还没有太多的黑色妖水,不然直接可以用黑火投石攻城,也不用费这么大周章了。”
刘裕摇了摇头:“未必,黑色妖水引发的大火难以熄灭,一个不留神可能烧到自身,慕容永阴险狡诈,绝不会真正地损耗自己的主力,现在,我们总算破解了他潜伏在百姓之中的奸细,城中当可无事,可以真正地反击敌军了。”
慕容兰笑道:“你只怕一直就是在盯着粮仓吧,要不然怎么会抓住那三个死间,现在,只怕你是想故意在城中纵火,给慕容永造成他的死间得手的假象吧。”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兵者,诡道也,现在慕容永还没有把他的大军押上,就是不确定城中是否得手,我得将计就计,引慕容永上当,之前我所有的守城大杀器都没有使用,就是为了让慕容永出尽后招,不留余力。”
他说着,转头对身边的檀道济沉声道:“道济,传令给何无忌,刘毅,让他们依计划行事,在城中空地处纵火,点燃黑烟,越密越大越好。”
檀道济兴奋地一拱手:“诺!”转身就朝着另一个方向奔去。
刘裕的目光落到了在地上的卢循和傅弘之的身上,卢循正在喂傅弘之服下另几颗丹药,顺便在他的心口和小腿的伤处附近,再次拉开了一条口子,丹药入口,自化琼浆,很快,两处新伤口流出的血,就由黑转红了,而傅弘之脸上本来发青发紫的黑气,也就此消散。
刘裕有些惊讶:“元龙,你怎么会有这毒的解药?”
卢循微微一笑:“我们天师道成天跟天下的各种丹药,毒药打交道,各国各军所用的秘制毒药,我们都有所涉猎,慕容家的杀手,天下闻名,所用的这绝情五花散之毒,我们也早已经获得药方,加以针对,想不到今天,居然派上了用场,也幸亏我平时为防万一多备了一份,要不然傅兄弟这条命,怕是难保了。”
傅弘之的眼中泪光闪闪:“多谢卢道兄的救命之恩。刘大哥,这么说来,我的芸娘她…………”
刘裕叹了口气:“青玄应该没有吹牛,她扮成你的妻子,肯定是已经找机会将之杀害,再扮成她的模样,这应该是奸细谍者们的法则,请节哀。”
傅弘之咬了咬牙:“难怪这一路之上她都有些怪怪的,尽量避免跟我接触,也难怪慕容永一直不杀我,原来是早在我身边安插了内奸,可恨我有眼无珠,连妻子给人掉了包都不知道。”
慕容兰正色道:“这种谍者奸细都是经过长年累月的训练,足可以假乱真,在下手害人前也会
对对象经过仔细的观察,能模仿出其习惯的日常动作后,方可下手,慕容永大概在准备出兵之前,就派出青玄这些死间,在氓山各寨刺探情报了,而你作为南阳有名的士人,肯定早早地进入了他的视野,若不是有这些死间帮忙,西燕军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地攻陷氓山各寨的。”
傅弘之长叹一声:“现在想来,还真是如此,我所在的坞堡,本来也是依山而建,易守难攻,但莫名其妙的就给人从后山小路杀了进来,混乱之中,有人就如刚才那样大喊着寨子已破,大家逃命之类的话,让军心人心尽失,最后尽数给敌军所擒杀,本来我还以为是西燕军速度太快,攻势太猛,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有这些杀手间谍啊。”
刘裕看向了卢循:“元龙,今天就是跟慕容永决战之时了,我要让他压上所有的人马,然后将之一战而灭,不仅是他攻城的部队,包括他隔绝洛阳方向的人马,我也要将之消灭,你说你在洛阳城中有一万精兵可以使用,等到我对付全力进击的慕容永主力时,不知道你的精兵是不是可以到来呢?”
卢循微微一笑:“刘寄奴啊刘寄奴,军议的时候你半点口风也不透露,到现在你终于说出你的意图了,你这一战只怕不仅是要打退慕容永,还要尽灭其精兵,怕是对他的并州都有想法吧。”
刘裕平静地说道:“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我只想打赢这战,怎么样,你在洛阳城中的精锐,多久可以出动呢?”
卢循沉声道:“一个时辰内,就可以出动,不过要朱序刺史允许他们出战才行。你有办法让朱序开城吗?”
刘裕微微一笑:“我这就给朱刺史发信号,你也给你的沈师弟下令吧。”
卢循的眼中冷芒一闪:“很好,刘裕,今天,我就会让你见识一下,我们神教真正的威力!”
刘裕笑着向卢循伸出了手:“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大开眼界了,这一战,一定能永载史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