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走了, 夜色就更深了些,雨点变成了雨丝,却还是纷纷扬扬落个没完, 院子外的芭蕉叶随风而动, 满树的桂花簌簌而落, 打在青石砖湿润的地缝上, 又迅速消弥在黑暗里。┏104399
沈徹牵了顾温凉有些冰凉的小手,才回了正房,就见陆嬷嬷上了一壶子清酒, 酒香味缓缓散开来, 清冽微醺,和着屋里软软的馨香, 倒是格外的和谐。
沈徹疑惑皱眉, 顾温凉素手轻扬, 屋里头的丫鬟就都退了下去。
“这是?”
他的目光太过温和宠溺,弯弯绕绕积淀的都是温柔,顾温凉弯了眉眼道:“今日是你生辰日。”
沈徹挑了挑眉,目光扫过桌上摆着的糯糕和玉壶盛着的酒液, 声音沉沉:“你不可喝酒。”
顾温凉露出唇畔两个醉人的小梨涡,她以手托腮,露出一截如凝脂的玉臂,手腕上带着的镯子顺势下滑, 碰撞在一起, 发出叮咚的脆响声。
“我喝果茶就是了。”
沈徹缓缓一笑, 捉了顾温凉的手腕将她圈到自己怀里,用脸蹭她温热的脖颈,又顺势将她放在自己大腿之上。
这个姿势叫顾温凉有些难为情,她红了脸挣扎,却被沈徹扣得死死的,后者俯身在她耳边低喃:“那,想给本王一个什么样的生辰礼?”
他的声音低哑得很,连带着身体的温度也跟着烫人。
顾温凉退出他的怀抱,莞尔一笑,“自然是有的。”
她退下去换了一身衣裳,长袖海棠色舞衣,白得发腻的手里拿着一枝桂花枝,她身形曼妙额间一点娇红,随着她缓缓移步,一股子旖旎的桂花香如约而至,袅袅婷婷忽远忽近。
沈徹陡然黯了神色,他喉间滚动一圈,眼里有如实质的火光几乎夺眶而出,他亲自为自己斟了一杯酒,目光却不离她分毫。
烈酒入喉,佳人在侧,沈徹只觉得再冷硬的心都要坍塌在顾温凉略羞涩的浅笑下,蜿蜒成一滩水。
年前宫宴上她一舞动人,他高坐在皇子位上,台下的人莲步轻移,绚丽的舞姿花了所有人的眼。
包括他。
可那个时候,她含羞的眉目,流转的情肠,为的都是另一个人,而自己,爱而不得,入不得她的眼半分。
今时今日,她一身红衣,眉目弯弯,乌黑的瞳孔里盛着的人只有自己。
这样的认知叫他心头微暖,抬手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
凉风从窗头的缝隙里吹进来,吹起顾温凉鬓边的几缕乌发,露出她光洁的额心,也吹动了她脚踝上清脆的银铃。
明明没有喝酒,顾温凉却有些微醺了,对面坐着的男人眉目深深不为所动,只有黝黑的眸子里时不时露出一抹极浅的笑意。
一舞闭,顾温凉踱步到他跟前,男人呼吸渐沉,从鼻间轻轻嗯了一声,带着一丝丝蛊惑人心的意味,她突然就抚上沈徹的唇瓣。
“这样的礼物,王爷可还喜欢?”
她的声音如水,柔柔低低的又带着一点魅惑的意味,沈徹剑眉微皱,锐利的视线扫过她不堪一握的纤腰,声线沉哑得不像话。
“殿前一舞已看过,不甚满意。”
顾温凉抿了抿唇,听他这么一说,纤细的手指摩挲着他柔软的唇,不知怎么想的,勾了他的脖颈就轻吻上去。
唇上的触感火热柔软,顾温凉傻了眼,男人泛热的呼吸喷在她细腻的脸上,她屏住呼吸不知该如何动作,偏偏沈徹身子绷得死紧,眸子黑得如同外头的天色。
顾温凉无章法地啃噬,惹得沈徹频频吸气,一边又自觉张开了唇,任她所为。
等她红着脸从他身旁退离,手里的桂花枝上已落了大半的花瓣,顾温凉眼波流转,用那树枝勾了沈徹的下巴。
“那这样的礼物,王爷觉得如何?”
沈徹喉结上下滚动一圈,眼神如狼似虎,恨不能将她整个吞进肚子里。
跟前站着的女人,衣袖沾香,明眸皓齿,视线从上往下,越过如今越发饱满的丰盈,停在了她纤细的腰肢上。
明明肚子里怀着他的子嗣,腰还这样细,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
桂花枝上掉落簌簌的花朵,鼻间萦绕的香气久久不散,沈徹张狂一笑,伸手将花枝抽出来丢到一边,站起身来抱着顾温凉就往床榻上扔,念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动作还算轻缓。
“满意,本王满意得很。”他撑起身子,居高临下地望着顾温凉,后者见他的架势,面上一滞,旋即有些慌乱,“阿徹……”
她的呢喃与猫儿无异,沈徹眼神一变,勾了她白玉小巧的下巴,道:“叫你冒来招,如今可晚了。”
红烛摇曳,正房里的动静不减,青桃在外头守着听得面红耳赤,饶是陆嬷嬷见多识广,也有些尴尬地转了视线。
“嬷嬷,王妃会不会伤了身子?”
“太医说过了三月就可,王爷不会没有分寸的。”
而正房里战事正酣,层层的床幔和着散了一地的桂花,叫人生出一些旖旎的心思来。
顾温凉被他扣着手趴着,一愉悦的滋味耸动炸开,她如今越发敏感的身子哪里受得住这个?被逼得哭意尽显。
“阿徹……呜,你……”她的话被撞得支离破碎,身后的男人缓了下来,轻轻咬着她的耳垂道:“乖宝不哭,我轻些。”
顾温凉咬着唇轻嗯一声,揪着被单的手用力得有些发白,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
“因为钟浅离,不开心了为何不与我说?”沈徹狠声质问,语气却很轻,顾温凉别过头不答,却又拗不过他,只好道:“今日你生辰。”
沈徹在她身后轻轻地笑,腰杆缓缓地动,顾温凉觉得眼前的烟花一朵朵炸开,炫目到她不堪承受。
“是不是想问若是今日躺在阁里的是我,我将如何?”沈徹也不等她回答,抚了抚她散在肩背上的黑发,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笑得缱绻。
“温凉,沈慎能为舒涣忍住的,我做不到吗?”
“我恨不得将最好的都给你啊。”
顾温凉本有些晕了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却又抿了抿唇想哭得很。
沈徹从来都是这样,强势地消除她心中每一步顾虑,哪怕再细微的情绪,也能小心翼翼照顾好。
这是对她深情了两世的男人,最受不得的就是让她受委屈。
顾温凉水润的眸子蒙上了一层薄雾,她低低道:“可涣丫头和沈慎……”
沈徹皱了眉头,有些不耐地道:“虽然有些麻烦,但若他真够用心,自然是能得尝所愿的。”
怕她不信,又接着加了一句:“就像当初我排除万难也要娶了你一样。”
顾温凉被他说得发笑,却被他猝不及防的挺动惹得低喘一声,她嗔怒:“你这人怎么……总是这般?”
沈徹抚过她背部白得刺眼的细腻皮肤,隐忍的汗水滴下来,声音哑得厉害:“在床上还敢提旁的男人?”
有时间怎么就不想想怎么满足了自己?
顾温凉一愣,旋即呜咽一声,被折磨得想哭。
而和禹王府只隔了几座宅子的江王府书房里,沈慎将手里的书砸落在地上,桌上的热茶都溅出来。
他眯着眼睛阴恻恻地望着管家送来的东西,重复地问:“她说什么?”
那管家身子抖了抖,还是努力镇定地道:“禀王爷,舒小姐说……说叫您以后莫要再去找她了。”
沈慎一口气顺不下去,气得来回踱步,片刻后望着沉沉的天色,皱眉问:“还在下雨?”
“方才还下,现在停了。”
“吩咐下去,备车。”
沈慎心头烦躁,惊悸的情绪一涌动,他丢开手里头的东西,推开窗子望着黑沉的外院。
既然雨停了,他翻一次墙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