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临天当然不知道自己的老师,这个自己最信任的人已经叛变了,或者说是变心了
他无心想这些,事实上他此刻的脑海中一片空白,这对身为帝王的他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而此刻他就是这样的状态。
项临天出了景秀殿漫无目的的走着。
皇宫中各处都充斥着喜庆的味道,路来路过的宫女脸上挂着欢喜的笑容。
陛下要举行大喜仪式,封后大典,这对于整个楚国都是值得庆贺的事情。
可因为是在战时,这种欢庆也只在寿春能够感觉到。
“这难道就是最后的繁华?”
项临天想着。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迷茫,无助
用不了几天,大楚这最后一片净土,也会被战火弥漫,而这繁盛欢庆之景也会成为过去,这豪华壮丽的宫殿会成为一片废墟。
而他也会成为史书记载中的最后一位楚皇!
天选之子,天生帝王,这原本是属于他最荣耀的事情,也将会成为他最大的耻辱
还有很多很多
项临天闭上了眼,有些不敢再想下去!
其实在执行那个战略计划之时,他就是绝地求生,欲将死局盘活。
当然他有很大的把握,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若真败了,那就是天命如此,天命不可为!
他也就接受了。
可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坦然面对。
是不甘?
还是不愿?
他不想做四处逃亡躲避追杀的丧家之犬,他的骄傲让他无法这样,可也不能坐以待毙,他必须要做些什么?
到了这个时候,也许只有一个人能够救大楚
项天临想着,思绪瞬间回神,他去往了一个地方这是一个宫殿,准确的说是一片宫殿,这里也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凤鸾苑。
这是即将成为后宫之主,即将要成为皇后的女人,所居住的地方!
还未举行正式仪式,她就已经住进了这里。
这也可以看出,楚皇对她有多么的宠爱。
其实她并没有要求什么?
只是楚皇愿意把最好的都给她,甚至还说,待正式仪式结束,会将其余所有的嫔妃清退,只留她一人,只宠幸她一人!
事实上,这个女人之前从未听说过,只是突然出现,就引得楚皇如此。
也因此,人们对这个女人有很多的非议,说她是妖女,才让楚皇成了这个样子
但无论怎么样,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她们也只有羡慕嫉妒的份。
项临天就来到了这里。
一座座宫殿交错环绕,正中心是主殿,名为风鸾殿。
这里更是豪华到无法形容,光是在此侍奉的女官宫女就有上百人,可以说楚皇已经把能给的都给了。
相比于外面的热闹,这里却很安静。
项临天进入了殿里,空旷的大殿内,在一个豪奢的梳妆台前,坐着一个女子。
三千青丝柔顺的洒下,仅是一个背影,就足矣令人遐想无限!
项临天来到她的背后,看着镜中所映照出的那张脸颊,目中带深深的迷恋。
“鬓珠作衬,乃具双目如星复作月,脂窗粉塌能鉴人。略有妖意,未见媚态,妩然一段风姿,谈笑间,唯少世间礼态。断绝代风华无处觅,唯纤风投影落如尘。眉心天生携来的花痣,傲似冬寒的独梅。”
项临天轻声呢喃着。
他当然知道面前这女子的身份来历,她是太上教的圣女。
也更知道,像这样身份的女子,他必须要敬而远之,可他还是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接纳了她!
他必须要做这件事情,好像是不受控制一样。
这是一种什么的感觉,他无法形容,也无从所知
“你为什么不试衣?”
项临天问道。
“有必要吗?”
镜中女子清冷出声,好像没有蕴含丝毫的感情。
到现在为止,她甚至都没有抬过看他,哪怕是镜中的他。
这清冷的声音,也刺激到了他,将他的思绪拉回。
项临天低沉道:“朕知道你是受天问的指派,才来到这里,可你难道就不明白朕的心意吗?”
“我们即将举行大喜仪式,封后大典,你就没有半分意动吗?”
“哦。”
他说了这么多,换来的只是一个字。
这让他有种强烈的挫败感。
他是大陆上最强大国家的帝王,什么女人在他的面前都不是顺从的猫,祈求着自己的宠幸,唯独她,却这般态度。
不过也许正是这样,才会他迷恋。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他深吸了口气,他今天来不是说这些的,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太上圣女入世,必然会霍乱世间,我知道你的目的,也知道天问为什么会让你接近朕。”
“那又怎么样呢?”
谢婉莹平静道:“你可以杀了我。”
“朕是要问你,天问哪去了,朕需要近快见他一面,你一定有办法!”
听到此。
谢婉莹才是抬起了头,她通过镜子看着项临天,嘴角微扬,似带着一抹不屑。
她开口道:“你找天问是想让他帮助你吧,帮助你挽救你这即将灭亡的王朝”
项临天微微一怔,他敏锐的注意到,她称呼的是天问,而不是教主。
“你是大楚的皇帝,应该知道朝廷跟太上教是绝对的对立,见之必杀,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能勾结,你已经犯了大忌,难道还要一错到底!”
“够了!”
这语气让项临天感觉极其不舒服。
他开口道:“你应该知道,我想要听的不是这些。”
“别想了,你没有机会了,天问已经走了。”
“走了?”
项临天愕然。
“他去哪了?”
谢婉莹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开口道:“天问让我入世霍乱,让我选择了你,待在你的身边,让你由明君,成为昏君。”
“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那时王康跟大楚开战,在天问看来,王康必败无疑,而大楚是强大的,她让我霍乱朝纲,其本质目的,是要这场原本就不平衡的双方能够均衡一些,是要这场战争能够进行的更久一些,让你们这双方都受长时战争的拖累”
谢婉莹平静道:“可现在看来,他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