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摩托车穿过烟雾,在混乱的道路上风驰电掣,路明非靠在暴走族摩托那高耸的后座上,怀抱着零的腰,心里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抱歉,都是因为我……”他低声说道,虽然配上那副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 但零还是明白了路明非的意思,娇小的女孩坐在与她身形并不相匹配的座位上,将油门拧到底,摩托轰鸣着向远处开去。
“没有关系,”零的声音在呼啸的风中很轻,但还是随着狂风吹入路明非的耳朵里:“等结束了,和我跳支舞吧。”
路明非愣了一下, 用力点点头:“没问题,你放心吧。“
此刻岛国东京,半个城市都陷入一片混乱中,滚滚黑烟熏得人们咳嗽连连,无数人都在向着城外跑去,只有两辆孤独的摩托车,开向黑烟深处。
羽田机场的位置正好被爆炸产生的黑烟包裹,随着几人继续前行,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少,周围的建筑破损不堪,地上也满是玻璃碎屑。
嘎吱……嗡……
摩托在路上划出黑色的痕迹,歪歪斜斜地侧滑出去,零一只脚踏在地上,骨骼间隙发出如爆豆般的脆响,勉强止住了摩托滑行的态势。
她的摩托轮胎似乎漏气了,身后的矢吹樱见状只能停了下来。
“可不能让你们带走家主哦……”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从黑雾中传来,黄金瞳在路明非模糊不清的视野中看起来是那样明显。
路明非环视一圈, 同样的黄金瞳出现在三人周围,在不知何时, 三人已经被包围了。
关东支部支部长明智阿须矢带着笑容从烟雾中走出,看着被关东支部成员围在中间的三个女孩,作为蛇岐八家的坏孩子,现在却承担着家族最重要的任务,这让阿须矢兴奋不已。
“卡塞尔的小家伙,不要抵抗了,乖乖把上衫家主交出来吧。”阿须矢晃动着手中的武士刀,似乎在思考着如何解剖零那娇小的身躯。
关东支部那些不良少年们缓缓围了上来,零将路明非护在身后,死死握住他的手,哪怕没有一句话,路明非还是明白了零的意思。
这场戏,自己必须接着演下去,只有他接着扮演成上杉家主上杉绘梨衣,降低关东支部众人的警惕,自己三人才有机会从这里突围。
这样想到,路明非连忙装出一副慌慌张张的委屈样子,躲在零的背后,一只手还拉着零的衣襟,看上去弱不禁风,高大的身体居然躲在了零的背后。
“让开吧, 女人,”明智阿须矢提刀直指零的面庞:“上杉家主必须回去。”
零带着头盔,穿着一身过大的夹克,遮盖住身下穿的防弹衣,她挡在路明非面前,小小的身躯就像一堵高墙,坚定而沉默。
“看起来没法谈了。”阿须矢叹了口气,伸手向上,比了个手势,隐藏在暗处的关东支部成员带着嗜血的微笑,扣下了扳机。
嘣!
子弹出膛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突兀,明智阿须矢微笑着,等待零被狙击枪打出的子弹撕成碎片,但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高傲的微笑变成了恼怒,随后又变为了惊愕。
叮!
“小心!”明智阿须矢抽飞一道从暗处飞来的玻璃碎片,那如鹰一般锐利的眸子越过零,看向躲在后面的矢吹樱,对方带着头盔,手背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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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在这片废墟之上吹起了让人几乎感受不到的微风,四散的玻璃碎片乘着风飞舞,透明的碎片化为最尖锐的刀刃,刺入上方狙击手的脖子。
“你们走,我拦住他们。”矢吹樱把零与路明非推向自己的摩托车,而阿须矢已经提刀冲了上来,手上的武士刀闪着寒光,如同恶魔露出的微笑:
“你们想往哪走!”
就在这时,零的身体向后靠去,路明非的手从她的肋下穿出,握住了女孩挂在胸前的突击步枪,在那一刻,路明非好像回到了学院的靶场,那纷乱的心冷静下来,
握紧,
瞄准,
扣动扳机!
子弹从枪口飞出,带着火焰击中了明智阿须矢那双冷酷的眼睛,又旋转着从他的后脑穿出,将后脑的头盖骨撕开一块,爆开一团白中混着红色的混合物,在破破烂烂的地面山撒了一地。
阿须矢甚至还未反应过来,身体任保持着前冲的驱使,倒在地上滑行出红色的血痕,手指前伸,武士刀掉在地上,原本英俊的身姿看起来颇为滑稽。
他到死都没有想到,三人的杀手锏并非零或者矢吹樱,而是一直躲在后面的路明非。
“什么嘛,我打得还挺准的。”路明非低声说道,放下枪带着零坐上了摩托。
矢吹樱的身体与他交错而过,路明非回头,矢吹樱轻轻拉了拉他的手,在他的耳边说道:“一点小事,我很快就会过来,别担心。”
三人的载具只剩一辆,暴走族的摩托不是印度改装的,没法装下三个人,路明非只能强迫自己转过头去,只是交代道:“小心,如果不行,就先跑。”
关东支部的专员们此时反应了过来,由于支部长的影响,这帮家伙也是冷兵器的爱好者,但强大的言灵与体魄让他们哪怕面对枪械也不会畏惧。
一个满脸横肉的肌肉大汉堵在了他们前行的路上,手上拿着一把满是锯齿的大刀,他最喜欢看着敌人在他刀下碎尸万段的样子。
但路明非会告诉他,什么叫做:
时代变了!
大汉快速移动着,希望能干扰路明非的判断,但这注定是徒劳的,哪怕在卡塞尔学院这样人才济济的地方,路明非的枪法也可以排在最前列。
子弹如鬼魅般从大汉的眼中钻入,在后脑炸出血雾,零开着摩托从他的身上碾过,黑色的车胎痕迹好像在嘲讽着对方的愚蠢。
见到无法阻拦零的关东支部成员纷纷看向了留在中间的矢吹樱,这些家伙从来没想过曾经那个装备室的女孩居然拥有这样的力量。
和三岁就开始杀人,在混乱的中东生活了十余年的矢吹樱相比,这些关东支部的精锐是那样幼稚,又那样脆弱。
那些嗜血的欲望不过是他们遮掩脆弱的保护伞,现在,是时候告诉他们什么是真正的精锐了。
风吹起碎片,在昏暗的黑烟中,好不起眼的玻璃片,也会是致命的刀刃。
樱消失在烟雾中,一场杀戮,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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