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格尔与路明非架着帕克走出了密室,外头的走廊中一片漆黑,在这地下五百米的地方,红毛曾经修建的避难所现在成为了可怕的坟墓。
失控的地狱犬在四处游荡着,撕咬着还活着的人类,曾经的囚徒如今一转攻势,成为了凌驾于人类之上的手,而万灵之长们,正在富丽堂皇的赌场中四处逃窜着。
看着黑洞洞的走廊,芬格尔拍了拍旁边的路明非:“现在是时候出场了,S级。”
路明非已经明白了芬格尔的意思,他深吸了一口气,念出了那很久没有使用过的言灵:“the back sheep wa。”
黑羊跳出栅栏,见到了另一个世界,驱散迷雾,始得光明。
路明非眼中的世界发生了些许变化,原本黑暗的走廊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带着滤镜的光明世界,身边的芬格尔变得有些像是绿巨人,而被他搀扶着的帕克肩膀上蹲着一只穿戴着金银的猴子,灵动的大眼睛与路明非对视着。
路明非不动声色地回过了头,这个言灵能驱散迷雾,但总是让路明非看到些奇怪的东西,有点像阴阳眼,路明非得到之后就很少动用。
他是个保守的人,不太想自己的生活变得诡异,虽然已经够诡异的了。
“没有发现敌人。”路明非冷静地报告着:“我们该往哪边走。”
芬格尔看向了旁边的帕克,对方闭上了眼睛,神神叨叨地说道:“以此地为原点,取一米为单位长度,做三维直角坐标系,先移动到51.30,73.43,0.00,再去63.44,54.12,5.00,最后到达23.58,33.24,10.00”
“很有效的方法,你应该庆幸我是个理科生。”芬格尔架起帕克,带着路明非在走廊中跑动起来,路明非无奈地耸了耸肩,这东西他真的搞不来,无论是直角坐标还是极坐标。
路明非拿着手中的塑料手枪,这枪的动能很小,勉强能够防身,不过他的任务不是攻坚,而是侦查,靠着言灵来找到那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帕克被架住,路明非与芬格尔都没有想去治疗对方,现在这家伙也是个麻烦事,与其治好不如先让他瘫着,免得到时候跑路了。
路明非一边跟在芬格尔身后跑着,一边看向帕克那张黝黑的面容:“老哥你是末日派的人吧,诶,芬格尔前头有岔路。”
芬格尔应了一声,背着帕克跑得越来越开,帕克趴在他的背上,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嗯,我刚得到委员的职位,这可不容易”
帕克是个嘴闲不下来的家伙,路明非对此早有预料,在他与印度人的相处中明白了一件事,吹牛皮真的是印度人的祖传技能,能把十分的工作吹成一百分。
现在趁着这段功夫,帕克絮絮叨叨地说起了末日派的厉害,他的讲述中充斥着大量的不实信息,末日派被他形容成了一个庞大的,联合了各个国家势力的强大组织。
他们是人类明的守夜人,为了在未来的战争中延续人类本身,在北极的苦寒之地一边精研科学技术,一边寻找着破局之法。
“你们二位如此年轻,血统又这样好,就应该加入我们末日派,为人类的延续做贡献。“帕克讲到后面,说出的话就变成了拉人入伙的推荐语。
路明非无奈地回答道:“我刚才说过了,我叫路明非,我爸叫路麟城。”
帕克愣了一下,刚才两人介绍的时候他没注意,又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打断了思路,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路明非说出了路麟城的名字,这才恍然大悟:“你是委员长的儿子。”
旋即又严肃道:“我们末日派不搞裙带关系的,你就是委员长的儿子,也得经过程序进来。”
“你这说的,还是印度人吗?”路明非没好气地怼了他一句,印度人一向喜欢拉帮结派,和散是满天星的华裔不同,如果一家公司有了一个印度人,那么很快就会多一堆印度人。
“抱歉,我得为组织负责,”帕克毫不在意:“当年是埃里克博士把我从印度的贫民窟拉出来的,我可不愿意不能让不靠谱的人进来。”
三人转过一个拐角,在帕克的指示下打开一道向下的暗门,按照他的说法,这处避难所还有一处出口,同时也是这里的进货通道,他就是走那条路来的。
“怎么说呢,我这次来不是投靠末日派的,”路明非走下楼梯,报告了没有敌人后,这才转过头看向下来的芬格尔与帕克:“我只想和我爸聊一聊。”
“我们有些事找他,准确来说是家事。”芬格尔补充道。
帕克摇头晃脑,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我懂我懂,家庭纠纷,路先生与薇尼女士都是钟情于科学的人,你肯定是觉得没有父母的陪伴,少了些关爱。”
“我觉得你的理解有些出入,”路明非跟在芬格尔身后,听到帕克的说法,挠了挠脸颊:“话说,你们那边是一夫多妻制吗?”
“哦,开始关心父母之间的关系了,”帕克露出揶揄的神情:“我虽然只是个委员,但我可以告诉你那边都是一夫一妻制,没办法,天主教徒太多了。”
“顺带一提,本人是机械代孕派,主张用机器代替人工孕育新生儿。”帕克嘲讽道道:“真是奢侈的烦恼,我当年可连父母都没有,你比你父亲差远了,他可不会被这种小事绊住。”
说起路麟城的时候,帕克脸上浮现出一丝钦佩,显然也是一位路麟城的粉丝。
芬格尔没好气地说道:“两位,你们是不是先停止关于家庭的讨论,看看现在的情况。”
路明非抬起头,三人已经走到了一扇大门前,路明非赶忙走过去扶住帕克,芬格尔活动了几下身体,开始旋转起面前的门阀。
嘎吱
大门缓缓打开,风从门缝中流出来,让路明非精神一振,旋即脸就僵硬起来,他在空气中闻到了血的味道,很浓的血的味道。
此刻他抬起头,看到了门外的景象,一个赤瘦的纹身男人站在三人面前,旁边是一条铁轨,铁轨上放着一辆装行李的板车。
一个侍者模样的人倒在地上,皮肤诡异地苍白,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皮肤,那纹身男子转过头,看向了三人,冲着路明非鞠了一躬:
“欢迎,圣子殿下,想来点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