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嘉和沈玉堂认识四年,在她的印象中,他虽然偶尔嘴巴有点讨厌,但一直都是个自信开朗的人。
这是第一次,她在他身上看到了不自信和紧张。
这副模样,好像她只要说出一句“不喜欢”,他一个大男人就要立刻哭出来一样。
莫名的,她心里有些堵得慌。
“也不是不喜欢……”她犹豫着开口:“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知道我目前是不打算谈恋爱的,我没想过要找对象,更没想到……”
你会喜欢我。
后面这半句话许嘉嘉没有说出来,但沈玉堂已经明白了。
虽然她没有明确说喜欢自己,但也没有直接拒绝自己,这是不是代表着他还是有希望的?
沈玉堂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语气带着激动:“没关系,我不着急!”
“嘉嘉,我今天说这些不是要你立刻答应或者怎么样,我只是想要让你明白我的心意。”
“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谈恋爱,我也不会逼你,就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等到你什么时候想谈恋爱了,想找对象了,可以第一时间想到我就行!”
他说的这一番话,可以说是把自己的放到一个很低很低的位置,就好像是卑微到了尘埃了。
许嘉嘉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她不想看到这样的沈玉堂。
“可是,如果最后我们还是没有在一起,是不是连朋友都做不了?”她眨眨眼,问得非常认真。
“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但是我没办法和喜欢的人做朋友。”沈玉堂回答得也很认真。
“早在你还没跟陈强分手之前,我就已经发现自己喜欢你了,那段时间对我来说实在是很难熬。”..
“希望我能得偿所愿。”他微微凑近,和许嘉嘉之间的距离再次缩短:“而不是你说的这种结果。”
火车里其实并不算安静,甚至可以说有些吵闹,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许嘉嘉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自己和沈玉堂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那么的清晰。
他想要的得偿所愿是什么,她心里非常清楚。
这几个月的相处,其实她也能察觉到自己对沈玉堂的感觉好像有了变化,但又没办法确定下来。
或者说,是她不敢再去尝试。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好像就是这么一个胆小鬼。
反正至少现在她还给不了他答案。
“让我再想想吧!”她紧张地喊了一声,便立刻起身,动作迅速地踩着梯子爬到了上铺。
虽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现在这个结果也不算糟糕。
“好。”沈玉堂低声应了一句,语气里带着浅浅的笑意:“嘉嘉,我等着你。”
火车呼啸而过,杂音特别的大,但许嘉嘉还是听到了他的这句话。
她躺在床上捂住心口,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又跳得更快了。
这个告白小插曲只让两人的相处尴尬了一小段时间,然后就被许嘉嘉给抛之脑后。
因为,外面的风景实在是太好看了!
绿皮火车的速度并不快,到西藏还需要好几天的路程,但是沿途的风景还是没让人失望。
许嘉嘉站在窗边,举着相机拍着照。
不过因为是在移动,加上现在的相机其实像素不是很高,所以拍出的照片并不理想。
“要是现在可以下车就好了。”许嘉嘉看着窗外的美景,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惜火车已经开过去了。”
“会有机会的。”站在一旁的沈玉堂应了一声,暗自在心里下了个决定。
经过好几天的路程,他们终于到达了西藏。
这几天两人的相处模式跟之前有些不太一样,虽然偶尔还是会互怼几句,但许嘉嘉明显发现沈玉堂在让着自己!
甚至可以说是惯着,什么都依着她。
一开始她还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可慢慢的就又开始接受了。
是他说要追她的,那她当然得给他表现的机会呀!
不过西藏是到了,但许嘉嘉发现自己的高原反应有些厉害。
之前在火车上时她就有些不舒服,但当时她只觉得是晕车,并没有太在意。
直到现在她住进旅馆,躺在了床上,还是觉得头晕眼花,呼吸困难。
她才确定自己不是晕车。
沈玉堂是来喊她吃饭的时候,敲了好几次门都没有得到她的回应,这才意识到可能出事了。
他赶紧找到旅馆老板拿到备用钥匙,一开门就看到许嘉嘉正躺在床上。
她的脸色苍白极了,看起来比几年前在伦敦突发阑尾炎的时候还要虚弱。
“嘉嘉!”沈玉堂快步走床边,一把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
许嘉嘉这个时候的意识都已经模糊了,只大概感觉得到此刻抱着自己的人是沈玉堂。
她费力地抬起眼皮,看到他俊朗的脸上布满了焦急的神情,正抱着自己往外跑。
好像每次自己最糟糕的样子都被他看到了,真是丢人呢。
她心里这想着,头却往他怀里靠了靠,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沈玉堂……”
等许嘉嘉再醒过来时,人已经到了旅馆附近的一家卫生室,正躺在简陋的病床上打着点滴,脸上还戴着一个面罩在吸氧。
看着陌生的环境,她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事。
这次又是沈玉堂把她送过来的。
“你终于醒了!”
正当她盯着天花板发呆的时候,耳边传来沈玉堂的声音,然后就看到他急匆匆地跑过来。
“许嘉嘉,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沈玉堂站在床边看着她,脸上还有没褪去的紧张和害怕。
“我要是再晚点发现,你的小命就没了!”
许嘉嘉想要说话,但现在还戴着面罩,实在是不方便,所以只能扯起嘴角朝着他笑了笑。
看到她的笑容,他心里的气消了一大半,剩下的只有满满的心疼。
他其实还有很多批评教育的话想要跟她说,但考虑到她现在还是个病人,他只好先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