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元结界破碎没多久, 阿贝多就注意到自己用来探测白垩胚胎的指针疯狂摆动。
他的炼金产物不可能出现这种错误,这宛如疯癫的指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被白垩胚胎包围了。
这些胚胎如果按照正常的流程自己缓慢发芽, 起码也要等夏季才能冒一点点小头。面对这种四面楚歌皆兄弟的状况, 哪怕阿贝多真的很想和温迪一起守株待兔, 也不得不先行离开酒吧。
虽说天元结界已经破碎,但周围的诅咒却并没有朝四面八方逸散开来, 反倒像是约好了一般, 朝温迪所在的酒吧不断聚拢。
阿贝多只是看了一眼就挪开视线继续赶路, 在临走前,温迪还信誓旦旦地向阿贝多保证。既然这样.......阿贝多叹了口气, 现在只能希望巴巴托斯真的可以更靠谱一点。
由于结界的碎裂, 阿贝多从未以如此清晰的视角观察咒术界。整个世界的主体还是普通人类,咒术只不过是覆盖在普通人类身上的一层薄纱,两者虽有摩擦交集但并不明显。然而天元的死却将这两者杂糅起来, 并且还将诅咒的影响扩展到其他地域。
这究竟是什么反社会的家伙搞出来的事?
阿贝多掏出怀表, 只轻轻一个响指,纯粹的白垩之力疯狂涌动,无数被揠苗助长的胚胎受着力量的牵引, 尖叫着从地下钻了出来。
这些胚胎是用咒力强行催熟, 这就意味着他也能用白垩的力量让其重新归于生命原点。
污染混合的生命如果不经过教导, 那么就算被催熟,也只会成为拥有吞噬欲望的怪物。于情于理, 阿贝多都不会允许这样的生物诞生到这个世界。
一个一个畸形胚胎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它们的口器开始退换, 肉色的身体开始向内萎缩, 最后变成一颗颗花生样大小的种子沉沉睡去。
要将怎么多胚胎妥善处理好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阿贝多啧了一声,现在看来整件事尚有不少疑点,如果背后之人已经决意要杀天元,那为什么还要花费如此大的心思去杀死天内理子呢?。
判断一个人为什么要做这件事,可以从他获得的利益推断。如果没有他和温迪,如果没有幻术和阿贝花,如果天内理子真的死了……
那么会怎样?
五条悟,夏油杰,家入硝子会亲眼目睹星浆体的死亡。
阿贝多和这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其中很多信息都是来自温迪的转述。不过就算这样,他也能看出这两人独属“最强”咒术师的骄傲。
而且温迪也曾告诉过他,五条悟和夏油杰虽然还是高专学生,但执行任务从未失败。
两个最强的,从未经历过失败的学生突然目睹了自己保护对象的死亡,而且他们的上一秒还在嘻笑打闹……
更不要说高专居然还没有专业的心理辅导老师,阿贝多已经能看到接下来的结局。
所有人都对他们的实力充满信心,那么只需要一点外力的推助,这两个“最强”就会从自己内部开始瓦解。如果这几人的心思再细腻一点,那就更加完蛋。
阿贝多深吸一口气,天内理子的死亡,只怕是为了毁掉五条悟和夏油杰专门设置的。他不知道自己的推断到底对不对,但……
“轰隆!!!”
气浪裹挟着响声身后传来,阿贝多下意识地扭头,却看见天空上宛如打翻了颜料铺,各种色彩垂落天际,而这一堆颜色中央,这是一个巨大的风眼。
这只眼睛中心是浓到极致的墨绿,就这样毫无情绪地俯视着大地。
………温迪是不是有点过火了。
不过也就这样吧,阿贝多提着怀表,天元结界破碎,咒力纹路也是难得的清楚。他要顺着咒术去寻找融合胚胎的发源地,至于后续给温迪擦屁股的事,就交给咒术高专吧。
毕竟……阿贝多回忆了一下,自从他们接下星浆体任务到现在,没有一个人想起来打架要放一个帐。
毕竟高专应该早就习惯了。
—————
“喂,硝子。”
夏油杰已经完全放弃了插手伏黑甚尔和五条悟之间的战斗,“我们要不要先制止他们一下?”
“制止干什么?他们两不是玩得挺高兴吗?”家入硝子全程抬头看天,天元结界刚刚破碎的时候他们还相当紧张,然而等了一会却无事发生,倒是天空变成了奇怪的颜色。
因为不知道是不是结界破碎的后遗症,再加上也没收到高层任何指示,他们决定暂时先观望一下。然而这天空却在他们眼皮底下愈变愈怪,最后甚至形成了一颗硕大的风空,周围云絮环绕,但奇怪的是却没有任何打雷闪电的迹象。
“这么恶劣的天气.....天气预报有说过吗?”
家入硝子皱起眉头,可能是风吹久了的缘故,她在刚刚居然恍惚间听到了温迪的声音,“是台风吗?临海地区应该会有台风吧。还是说,这也是天元结界破碎造成的?”
咒力的牵引会导致自然灾害吗?夏油杰努力回忆之前课本上学到过的知识,然而就当他们紧盯天空的时候,天上的风 眼却突然变成了浓郁的火红,简直就像一个喷涌咒力的火山口。
夏油杰愣住了,因为眼前这个异象所散发出来的咒力,比他这一辈子到现在见到所有咒灵加起来的都要多。
更重要的是,他好像从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绿色身影。
“让他们别打了。”夏油杰用力揉了下眼睛,再抬头时风眼并没有缩小,甚至还隐隐约约有扩大的趋势。
“………还是喊悟过来看上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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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温迪的风眼吸到空中的时候,羂索并没有太过慌乱,毕竟百鬼夜行这件事他也算得上老手。
一只鸟形的诅咒飞到他的身下,将他整个人托举起来。然而温迪似乎并不在意他自救的举动,只是跟他一起悬浮在半空中,仿佛脚下踩着无形的风,一只手握弓笑盈盈地盯着他。
这些诅咒和温迪之前见过的简直不可同日而语,温迪好奇地打量这一堆奇形怪状的生物,它们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处境的危险,,正对着温迪露出獠牙。
“你躲在后面也没用啊,不过为了让接下来的事情更好玩一点,我就暂时不剥夺你飞翔的权利了。”
“其实我也真的搞不清楚,你到底想做什么?明明只剩下一个脑子了。”
温迪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他曾经根据故事小说来推测羂索的目的,恢复咒术国度?成为世界第一?但哪个都和他都对不上号。
不过无所谓了。
温迪的眼睛仿佛能透过层层叠叠的诅咒直击羂索,他的发尾泛出星星点点的绿光。还没等羂索反应过来,嗖的一下瞬移到他的身边,然后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
声音呢?为什么没有声音?
羂索说不清自己现在心里的感受,大概还有点失望。不过过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不是没有声音,而是他这具身体的耳朵聋了。
风眼搅动着一切可以吸食的东西,几乎全部的诅咒都被卷和到了一起,然而这还没完,风眼吸收了其中一个诅咒的火焰,变成了一个熊熊燃烧的火团。
扩散扩散扩散。
蒸发融化加结晶。
羂索只感觉自己的眼睛被刺出泪水,他的头发开始变黄变脆,他仿佛自己置身于太阳之中。透过蓄满泪水的眼睛,他看到花御被活生生烧成一堆焦炭,陀艮的皮肤寸寸裂开,变成一条丧失感情的鱿鱼干。
出不去!根本出不去!!
虽说这股力量并不能真的杀死他,但生不如死的折磨更容易让人新生绝望——虽然羂索并不是人,但也不乐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烧熟烧透。
“原来选择了火元素吗?我还以为会是冰或者水呢。”温迪的表情有些失望,看着满天诅咒的残肢打了个哈欠。
“对了,你想看看蓝色的风晶蝶吗?”
不,不想。
羂索心中警铃大作,温迪就这样歪着脑袋看着他,漂浮在空中就像一只鸟,说鸟都嫌重,他轻盈地就像一片羽毛。看上去完全无害,甚至绝大部分女性都很吃他这一套。
让人忍不住想去探究,这具柔弱的身体到底是如何迸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
但是他还未必会输!
毕竟有些东西,只能用咒力来解决。
领域展开!!!
通红的岩浆在一瞬间吞没了温迪,将他困在漏瑚特有的领域当中。在温迪消失后,困住他们的风球终于开始缓慢消散。
………结束了吗?
羂索喘了两口气,除了火属性的诅咒,其他诅咒受伤严重。然而这口气还没喘匀,就听见耳边又传来那熟悉的声音。
这声音听得宛如催命。
“领域展开?是根据咒力营造出一个绝对隔绝的领域吧,看起来还挺好玩的。”
温迪双臂交叉,因为没有防备,他头上的帽子花朵被烧掉了一个小角。关于领域,五条悟和他说过,当他才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的时候就已经体验过了。
只是和今天这次比起来,蝇人的领域只能算得上是过家家。
羂索哑然,他现在就想瞅一眼手表,看看漏瑚的领域到底困住了温迪几秒钟。
“我没有咒力,自然也不会使用这种咒术,不过我也有其他办法,充其量也能算我自己的领域展开吧。”
……羂索并不想知道这所谓的领域展开是什么,他现在只想快速地离开这里,然后再找个办法把温迪踢出这个世界。
“来来来,我向你表演一下。”
温迪兴致勃勃地拍了下手,也学着漏瑚的模样双手合十,就在他这个动作做完之后,天边突然传来不知名巨兽的震天撼地的怒吼。
“领域展开——”
“特瓦林,创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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