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把真人的记忆看完, 五条悟总算知道温迪为什么要先提醒让他不要生气。
温迪坐直了身子,看着五条悟把手搭在记忆方块上。他没有告诉五条悟到底要先看那一段记忆,只能根据他面上的表情, 判断他到底看到了哪里。
“........”
五条悟五指骤然缩紧,记忆方块被外力挤压差点出现细碎的裂痕,整个房间的气压低得让人害怕。
“五条老师?”
一直待在门外的虎杖悠仁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然而门被锁上,他也只能在外面急的团团转。
“.......”
五条悟没有立刻回答虎杖悠仁的话, 而是松开手,尽量压抑自己的情绪。他用手指抵在太阳穴处,一直等到周围的咒力趋于平和,才和温迪继续刚才的话题。
“他不是杰, 对不对?”
五条悟没有叫出羂索的名字,他几乎是一下子就断定了出现在真人记忆里的东西不是夏油杰,“杰不会露出这么恶心的表情。”
“更何况他对咒术师和咒灵的态度一直很微妙, ”真人的记忆里还有夏油杰坐在室内和一窝诅咒喝茶吃点心的画面,五条悟此时的语气相当平静,似乎今天受到的刺激已经过了头,再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失态。
“相比这个,还是杰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吃诅咒火锅要可行一点。”
“你们来这里的原因也是因为他吗?
温迪将记忆方块从五条悟手中抠出来,点点头表示默认。
“.........”
五条悟陷入了沉思, 过了好一会才重新出声。
“很抱歉,但这个答案我估计是你不想听的, ”五条悟抬起脸, 此时他已经一扫之前的颓唐, “但是我现在再怎么说也是高专的老师, 外面还有不少学生在等我。”
“这个家伙的位置目前没有确定, 如果我和你们一起行动,也还不知道需要多久。”
和温迪等人一起行动,那毫无疑问巨相当于给高层递了一把捅向自己和学生的刀子。虎杖悠仁的事情还没有过去多久,五条悟实在没有时间去掘地三尺,把这个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家伙挖出来。
现在只能等,虽然被动,但这也是不让咒术高层背刺的唯一办法。
夏油杰的遗体固然重要,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高层是不会讲道理的败类,这个道理五条悟很早就知道,只可惜真正明白其含义还是太迟了。
面对温迪,五条悟只能摊摊手,只是歉意的话却始终说不出来。作为最强,他基本没和其他人道歉过。
“啊,这不是很好吗?”
对于五条悟的拒绝,温迪只是眨眨眼,“这说明你已经变成负责任的大人了。”
虽然温迪到现在为止任对五条悟是否可以教好学生表示怀疑,但无路如何他都会是一个不错的老师,并且在未来也会不断朝着这一方向而努力。
这就足够了。
“再说我来这里本来也并不是寻求你的帮助啊,”
温迪笑眯眯地凑到五条悟眼前,“只是如果你能给我们一点小小的掩饰,以及......”
温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点点衣食住行方面的资助,毕竟我们来到这个世界,身上可是一个子都没有呢!”
“勇者前去斩杀恶龙,总不能饿着肚子上路吧。”
如果说温迪之前的态度气质还算正常,但现在这句话简直就是坑蒙拐骗的典范。然而五条悟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有被骗钱的风险,大手一挥,十分慷慨地许下承诺,并为其承包这段时间内的全部开销。
“非常感谢!!我就知道,哪怕是变换了世界,我们之间的友谊也不会随着时间空间而磨灭。”
温迪满脸感动,顺便还夸张地抹了抹眼角,他本来还想换着法子“说服”五条悟,没想到这一切能够如此顺利,“只是在我离开之前,可以再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吗?”
“你已经提了很多小小的要求了。”
五条悟把“小小”在这两个字读的很重,不过他也默许了温迪提条件的行为,“说说看?斩杀恶龙的勇者还需要什么?”
“可以摘下你的眼罩,让我看看你的眼睛吗?”
?
这句话来得太过突然,突然到五条悟都忍不住愣了一下。
他猜测温迪会要咒具咒力,再或者就是咒术师的隔空帮助还有中介人,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温迪居然会冒出这样一个突兀的要求。
不过五条悟反应得很快,只是微微犹豫了一会就拉下眼罩。和学生时代的墨镜不同,五条悟的眼罩似乎还格外承担了束缚头发的作用,摘下后白色头发蓬松地披散下来,再加上没什么明显变化的外貌,简直和高专时期所差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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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太礼貌,但再想想七海建人现在的模样,时光仿佛完全没 有在五条悟身上留下痕迹。
“就这样?”五条悟把眼罩挂在手指上转了两圈,“还是说你看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吗?”
“那是当然,我可是一个吟游诗人啊,洞察力也是判断是否是个好诗人最重要的标准之一。”
温迪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眼里是恶作剧得逞一般的狡黠,“你的眼睛就像我故乡的天空。”
“?”
“你说什么?”
“我说你的眼睛就像我故乡的天空。”温迪又重复了一边,“这可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说的第一句话,虽然不是我的原创,但应该也挺有纪念意义。”
“那么就再见啦!”
温迪一口喝尽杯子里的茶水,茶叶的苦味让他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相信我吧,千风会为你带来想要的一切。”
————————
阿贝多并不知道温迪和五条悟聊了什么,只知道没过多久,他就重新在高专内部多了一间可以随意使用的实验室。
吟游诗人有一条银舌头,这可是人尽皆知的事情,阿贝多叹了口气,只是偶尔和温迪一起行动的时候,他自己也会变成这条银舌头的受害者。
这个实验室并不正规,具体来说只是一个堆放器材的空房间,这个房间一开始是属于家入硝子,后来被五条悟占去放杂物。
处于对隐秘性的考量,阿贝多借用实验室的事并没有告诉夜蛾正道和硝子,这里的实验器材也完全不能和正规实验室相比,不过用来应急也足够了。
当把温迪和阿贝多带进房间有,五条悟就找了个借口急匆匆地离开,他对阿贝多也很感兴趣,只可惜时间不允许他多说几句。毫不夸张地说,五条悟几乎要负责咒术界一大半特级诅咒的祓除,用来教导学生的时间都是拼命挤出来的。
“真的很难相信欸,”温迪看着五条悟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发出感慨,“虽然这话有点不尊重他人劳动成果的嫌疑,但我还是没想到五条以后居然会这么忙。”
“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阿贝多一边捣鼓着仪器一边开口,“这说明咒术界这十几年,最顶尖的几乎还是这么一批,不过这应该也和咒术师死亡率高居不下有关。”
五条悟留下的不仅仅是一间实验室,其中还有这几年最重要的一部分讯息,只是这些资料有的是纸质的有的是电子的,阿贝多还得从中一点一点将有用的资料筛选出来。
“这个世界的天元还活的好好的,只是因为星浆体天内理子的死亡,导致他没能进化成功。”
阿贝多皱着眉头,这些资料很零碎,其中绝大部分都是这段时间内发生的重大事件,不过其中有一条信息让他难以接受,“………星浆体是唯一的。”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天内理子的死有一半的概率会导致天元进出错,从而导致世界级的灭顶之灾,而这也是阿贝多最疑惑的,他始终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会选择追杀天内理子。
如果羂索的“大业”是建立在天元进化的前提下,那么他也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彻底失败,换句话说,他的“大业成功”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巧合。
………疯子的思维太难共鸣,毕竟这也太离谱了。
“这个世界的天元还没死,那我们要去找一下他吗?”
温迪看着阿贝多组装完器材,随后从口袋夹层里捏出两根头发,一根橘棕色,一根则是单看并不明显的樱粉色。这两根发丝被放在一起,阿贝多调整着观察镜,似乎想从中看出什么。
“其实没必要,不过你如果感兴趣的话,我们也可以去看看。”相比温迪建议的“看看”,阿贝多其实更倾向于将其解剖。只是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总归只能想想,阿贝多也暂时没有转行当通缉犯的想法。
两根头发在白垩之力的催化下逐渐变成两团白色的光,在温迪和阿贝多的注视之下,这两团光缓缓靠近,最后融合在一起。
“…………确定了。”阿贝多啧了一声,“现在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那就先坏消息?”温迪有些不确定。
“其实也不算坏,就是那个一路上跟你很谈得来的那个孩子虎杖悠仁,他的母亲就是我们一直寻找的那个诅咒。”
!!!
这是什么阴间的设定啊!!!
虽然但是,这都没有生殖隔离吗!!
如此无耻,不愧是羂索,无耻地根本不像个人,虽然那家伙也压根不是人。
“……那好消息呢?”温迪艰难地开口,他写狗血三角诗歌的时候都不敢这么编。
“好消息就是我能根据这个推断出诅咒的位置。”阿贝多伸手挥散那两团光,“只是在进行最后一步的时候还需要一点额外的血脉。”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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