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呵,那再过一个小时就到了!”
“还有一个小时?”杜羡都想跳车了,这里的味道实在不太好闻。
“哈哈哈哈这儿就是这样的,你来多少天?”
要不是杜羡坐得远,他怀疑司机会拍着自己的背,给自己介绍哪里有好玩的哪里有好吃的。
他沉默了一下,没说。
“这里呢,吃喝玩乐统统没有,你是不是惹着了爸妈,被他们塞到这里来的?最近可流行这种呢,怕熊孩子把家产败光了,来这进行脱胎换骨的思想教育。”
“不是不是。”杜羡无奈。
他家的家产就算给他三辈子,也败不掉其中零头,何况他那么会赚。
边上的肥料袋里装着两只鸡,被一位老妇人拎着,那只鸡在他不远处打鸣:“咯咯咯咯!”
其余乘客说:“抓好抓好,抓鸡翅膀,小心飞了!”
杜羡想深吸一口气,吸到一半,因为这里味道太过难闻,而硬生生打断。
好不容易下了鱼罐头般的车,他扶着站台上的歪脖子树,脸色苍白地缓了一小会,根据江行雪弟弟发来的地址,开始往村里面走。
“小伙子!”那老妇人喊他。
杜羡看老妇人驼着背,敲着她自己的膝盖,便问:“有需要帮忙的吗?”
十五分钟后。
“为什么这里的路那么崎岖,走了十五分钟还没看到村口。公交站上不就写了村子的名字吗?”杜羡快疯了。
老妇人像抚摸宝宝一样,拍了拍两只鸡的脑袋,道:“快到了,再走十五分钟。”
杜羡的食指搭着大拇指,捏纸巾般捏着那肥料麻袋,保持着一派好风度,老妇人拎着那两只鸡。鸡不太老实,被他暗自踹了好几脚,踹完以后,他又觉得亏了,感觉自己的鞋变得好脏。
别说这么落后的地方,就连二线城市,杜羡也几乎没去过。
这下颇有苍凉狼狈的感觉,他再想想,这会儿江行雪十有八九窝在厨房里,做着什么好吃的饭菜。
送老妇人到家里,老妇人说鸡放在门口就行,他扔炸/药似的把袋子丢了,再扶着那奶奶上了台阶。
他迫不及待地在对方家里用着水缸,在里面洗了有十几遍手,终于觉得自己干净了。
老奶奶给他抓了一把红薯干,笑他:“哪里来的公子哥呀?这次真的辛苦你了,要是没了你,我怕是降不住它们,上回去镇子上买了三只来,路上飞走了两只。”
“没事的。”杜羡笑着说,再接过红薯干吃了几口。
红薯干之间能有多大区别?杜羡说不上来,但觉得这没江行雪带来的要甜。
同一块地方的红薯,为什么会不一样?
难道因为江行雪比较甜?
浮出这个想法的一瞬间,杜羡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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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好吃吗?”江行雪眨了眨眼睛,问。
杜母尝了尝菜,和他说:“味道非常完美。”
晚上杜母来这里看杜羡,杜羡不在家,于是江行雪提议了下,和杜母一起去附近的超市买了食材,自己动手做了一桌子菜。
杜母笑着说自己的来因:“他老板今天过来和我说,杜羡连着请假好几天,我纳闷了,想过来看看这人在搞什么。”
“咦。”江行雪抬起头来,再下意识为杜羡辩护,“昨天有朋友有事找他,他大概在给人帮忙。”
“这样啊,倒也无所谓。”杜母勺了点汤,惊喜着,“小江,这道汤好鲜。”
江行雪笑笑,陪着
杜母聊了一会天,把人送到楼下,看她上了司机的车,才捏了捏拳头。
杜羡骗起人来这么自然?
杜羡去哪里逍遥快活了?
是不是和送他胸针的人一起?
坐在长椅上发了一会呆,他再回过神来,懊恼着扶住额头:“我是不是快疯了?”
自己想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太不着调,他以前完全不是这种爱胡思乱想的人。
江行雪再批判了一会如此敏感的自己,反思的过程中,发觉这种酸涩的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上回看到季光汐和杜羡登对地站在松锡门口,自己也是如此。
为什么?
他摁住自己心脏的位置,茫然地想,自己生病了吗?大概是的,他因为杜羡变得如此患得患失,喜怒哀乐全由对方操纵着。
他哄哄自己,自己就开心,他骗了自己,自己就难过。
最要命的是,只要他和别人在一起,即便是自己凭空幻想了一下,自己就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