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都蹲麻了,才轮到黄海。
他和“猛虎下山”一对儿,被领进做笔录的小屋,屋里没窗户,就一张桌,回头看,门关死了,门框上一道道的,全是血指印。
黄海后脖子一冷,当时就怂了:“警察叔叔,我不是……我没有……”
警察是个二十多岁的小青年,叼着根烟,示意他俩坐下:“你俩谁是卖的,谁是嫖的?”
黄海欲哭无泪。
“你们抓错人了。”地藏翘着二郎腿,坐也坐得很风骚。
“那这一千块嫖资怎么解释?”警察指着桌上一沓纸币,是从现场带回来的。
“不是,”黄海急了,“那是我给他的买车钱!”
“买车?”警察露出一个很懂的笑,“成年了吗,就出来消费!”
黄海的冷汗都下来了:“真车!煎饼车!一千定金一千尾款!”
警察不信:“什么镶金边的煎饼豪车,两千块?得了,卖的说说吧。”
地藏插兜坐着,衬衫领口本来开的就低,一咧,露出
胸前性感的纹身:“我的相机什么时候还我?”
警察一看,猜是道上的:“那是物证,楼上正洗呢,”然后义正辞严地说,“衣服扣上!”
黄海一听洗照片,脸都白了,洗出来全他妈是他的艳照……
地藏靠着椅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肌:“大,扣不上。”
黄海张嘴看着他,心说哥们儿不愧是混黑道的,就是牛逼。
小警察气坏了,看这男的漂了头发带着美瞳,妖里妖气的不正经,正要发火,技术组送照片进来,十来张,除了第一张,后头全是晃动的肉体。
“yhs情!”小警察脸红透了,把照片往两人面前一摔,“行了,录口供,一个一个来!”
尹良从队长办公室出来,拿着一个非机动车牌照,面无表情地说:“谢谢刘叔叔。”
“不谢,小良啊,”刘队长跟着他出来,殷殷地送到门口,”回去替叔叔跟你爸爸问好!”
“一定,”尹良一扭头,看见蹲在地上的黄海,正把蹭着红印泥的指头往椅子腿儿上抹,“那是……”
“哦,”刘队长说,“扫黄刚端了个洗脚房,那一堆都是嫖客。”
尹良愣住了,拿牌照的手陡然攥紧,铁片割得指头疼,可他不在意。
他只恨自己,那天放学,陆路那样求他,他为什么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