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良回到家,正要上楼,陈秘书把他叫住了。
“干嘛?”他走下来。
陈秘书穿着一身黑西装,胸口别着市zf礼堂的出入证,应该是刚参加完大会回来,拉着尹良到他爸的办公室,在长沙发上坐下:“你上次领回来的那个同学,是姓陆吧?”
尹良的眉头皱起来:“你连我同学都查?”
陈秘书扶了扶眼镜:“小良,你误会了。”
尹良心里发怵,怕这条眼镜蛇发现他和陆路的恋爱关系。
“都领回家了,你们关系很好吧?”
尹良戒备地盯着他。
“能说上话?”
这尹良就听不懂了,露出疑惑的神情。
“是这样,”陈秘书松了松腕上的手表,海鸥牌gg开放四十周年纪念款,尹良爸爸给的,“他爸爸陆拓是我们一直想接触的知名企业家,陆氏集团虽然注册在我们市,但他关系在中y,人也常年在海外,市领导一直想接触……”
他用一双细长的眼睛看着尹良,暗示意味明显。
尹良松了一口气:“陈叔,你搞错了,我那个同学就是普通人家。”
陈秘书翘起二郎腿:“不叫陆路?”
尹良心头一跳:“是、是叫陆路。”
“那就对了,”陈秘书笑笑,“上次新年,我陪你爸爸去工商联团拜,这个陆路正好在,我这眼力,这么重要的人不可能记错。”
尹良惊愕地看着他:“你说他爸……叫什么?”
“陆拓,”陈秘书想点烟,夹着黄鹤楼比了个大拇指,“zheng商两界是这个,我们要是能接触上,明年,你爸爸还能再上一上。”
尹良一时茫然,视线落在陈秘书的烟盒上,中南海的盒子,装的却是黄鹤楼,他爸爸也是这样,一对虚伪的功利野兽。
原来,陆路和他们是一样的。
尹良离开家,骑着自行车游荡,好几次拿出手机,都没勇气打给陆路,他怕知道真相,怕陆路这样一个完美的梦突然破碎。
煎饼车、world execute me、棒棒糖,全是假的。
他心乱如麻,这种事不知道能和谁说,忽然,地藏的蓝眼睛闪过脑海,他脚下用力一蹬,向他干哥在市郊的别墅骑去。
一个多小时,骑到门口把车一扔,他按门铃,不经意往院里一瞟,花架子底下有一辆自行车,BMW,他见过,是黄海的。
尹良脑子里嗡地一下,陆路是陆拓的儿子,黄海知道吗,他的车又怎么会出现在地藏这儿?
尹良咣咣砸门,半天,地藏披着睡衣出来,头发散着,锁骨上全是汗,堵着门不让他进:“小良,哥现在不方便……”
尹良撞开他闯进去,一楼餐桌上摆着一个生日蛋糕,吹了蜡烛,没怎么吃,他跑上二楼,喊了一嗓子:“黄海!”
卧室那边有声音,尹良冲过去,屋里有一股味儿,说不清是腥还是香,床头柜上立着一管挤空的软膏,地上是乱七八糟的衣服,床上蜷着一个人,拿被裹着,被里嗡嗡的,有什么东西在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