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参差剑法》

李适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听到“黑石的起源故事”，不用问，那人就是转轮王。

转轮王真名叫曹锋，现在是大明皇宫里一个管送信差事的小太监，小指的是他的职位，并不是年纪。

曹锋好像已经六十多岁了，以此推断他是在元朝末年的时候入宫当的太监。等大明建立，便顺道接收了这些有业务经验的内侍。

但李适跟踪过转轮王，知道他在宫外时是住在冯国公府上的。这就有趣了，一个杀手组织的首领却住在国公府上，能灭了当朝首辅的门，锦衣卫却似乎不闻不问。

显然黑石的底细并不简单，前首府的死似乎不止是因为找到了罗摩遗体。

“你如果能得到罗摩遗体，可以拿过来给老夫看看，我倒要看看它到底有何神奇。”

李鬼手的话把李适的思绪拉回来，李适点头答应。

他之前没有直接上手抢罗摩遗体的原因，很大程度就是因为自己的武学见识太贫瘠，更是一点医术也不懂，抢到了罗摩遗体也研究不明白。

而且李适知道，曾静是知道罗摩遗体秘密的，和曾静拉好关系是更好的选择。

“内功心法之道我也略懂，你所修炼的那门武功先要自宫修炼，却又要服食燥药进补，看似符合阴阳相济的道理，但实则逆天而行，长此以往不止身体会有不协，心性肯定也会大变，你好自为之。”

李鬼手拍了拍李适的肩膀，回了船舱。

李适在船头坐了一会儿便回去找张人凤，一起商量如何围杀转轮王。

张人凤半年前顺藤摸瓜找到了黑石负责记录账目的肥油陈，从他那里夺得了黑石的账册，得知了转轮王的真实身份，也知道转轮王藏身在冯国公府。

张人凤也清楚，仅凭自己是没办法杀死转轮王的，三年前黑石灭门之时，转轮王出手不多，自己与之只交手了十几招，便知差距颇大。

靠着装死才骗过黑石，后来在城外拦阻细雨，被刺落桥下，又被渔民救下送至李鬼手这里救治的故事。

之后为了自保也为了追查黑石，张人凤让李鬼手给自己易容，化名江阿生藏在了南京城中，这一藏就是半年。

虽然自己也杀了四名黑石的中层人物，但每每想到转轮王的武功都觉得自己报仇无望。

现在，李适这样和自己目的相同又实力高强的人可遇不可求，所以也愿意和雷彬这个杀父仇人合作。

江阿生坦白了很多，但也没和李适透露他的心脏其实长在右边，他也是靠着这异于常人的身体结构才能装死骗过黑石。

江阿生和李适很快就制定了计划，雷彬就只需要配合就好。

由李适潜入冯国公府偷出罗摩遗体，江阿生潜入皇宫告知转轮王，毕竟他还是首辅之子时也曾入宫参加过宴会，更熟悉皇宫中的地形。

然后约定在城外云何寺见面，三人一起围杀转轮王。

李适明知故问：为什么要选云何寺？

江阿生说，他有些东西要确认一下，随后他陷入沉默。曾静拖着重伤回到家时，以为自己命不久矣，就将自己藏身份秘密的地点告诉了江阿生，还特意说就离一座翻修过的坟不远。

李适猜，江阿生此时或许在想，他截了李适的胡，去挖刘通埋藏的珠宝时，怎么会没有留意那里有座坟，墓碑上的名字与自己妻子的一模一样。

商量完计划，李适还和江阿生或者说张人凤闲聊了一会儿各自的武功。

得知他的武功来自这个世界的武当派，他练的剑法是武当派的《两仪剑法》，这套剑法还能和人组成两仪剑阵，和崆峒派的《阴阳连环决》颇为相似。

但张人凤武学天资极高，打造了一长一短两把剑，将两仪剑阵化用到双剑之中，虽然威力不及两人组成的两仪剑阵，但又比单独的两仪剑法高出甚多，自己取名为《参差剑法》。

这个名字来源有两个，一个取自汉时张衡的《西京赋》：“华岳峩峩，冈峦参差。”这里的参差是“长短、高低不齐的样子”，另一层意思取自《庄子·秋水》：“无一而行，与道参差。”，是“不一致，矛盾。”的意思。

李适在对方开始讲张衡的时候就开始走神，后面的全都没留意。江阿生抬头看见李适迷茫的双眼，连连叹气。

说起李适的快剑和鬼魅身法，他只说教他武功的高人并没有透露名字和门派。

江阿生则推测，教李适武功的应该是江西书剑门的前辈，这一门就以快绝的剑法和诡异的身法成名，只是这个门派门人极少，且少在江湖上活动，所以知道的并不多，见识过他们剑法的更少，我师傅只知道他们的镇派绝学叫《书生夺命剑》。

等等，什么玩意？书生夺命剑？

李适有点懵，这不是“剑雨”的世界吗？怎么还出现“唐伯虎点秋香”里的元素了？

李适的脑子一时有些乱。

……

等李适返回家时，雷彬和他的妻儿已经到了。

雷彬的老婆是个很漂亮的女子，妻子婉约又带了点清冷，一手抱着襁褓，另一只手握着一把长剑，看来也不她并不是一位弱女子。

李适将计划告诉雷彬，他才知道自己的老板真实身份居然只是一个九品太监，一时间觉得荒谬又不真实。

前首辅一家几乎被灭门，紫青双剑为之殒命，自己这帮人拼死拼活地抢夺罗摩遗体，只是因为一个老太监想要重新变回男人。

李适告诉雷彬具体的计划和到达云何寺的时间，也嘱咐雷彬能不能在暗器上玩点花样，不然以转轮王对手下的熟悉，雷彬能在计划中起到的作用确实会小很多。

打击完雷彬，李适便打算出发去冯国公府。

转轮王明面的身份是个九品的太监，因为住在宫外所以是不是就要在四更天的时候出发，到达皇宫外候着。

堂堂地下世界的大BOSS，居然要可怜的早起上班。

就在要踏出家门的时候，李适突然回头问雷彬。“江湖上玩暗器的高手里，有叫小李飞刀的吗？”

“没听过！”

“小李他妈的飞刀呢？”

“怎么会有人起这种外号！你怎么了？”雷彬一头雾水。

“哦没什么，就是脑子一抽。”

“你还真诚实。”雷彬觉得，这个李适脑子多少是有点毛病的，自从认识他一来，他干的每件事都出乎人的意料。

等李适走了不久，雷彬哄睡了妻儿之后，他突然喃喃自语：“小李他妈的飞刀，飞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