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北岳恒山

李适的轻功身法当然还远远达不到踏雪无痕的境界，他只是玩了个小花招，每次落地都踩在计无施踩过的地方。

逃出华山一个月，武功又大进，李适的心境愈发开朗，忍不住玩心大起（想要装杯）就戏耍了一下计无施。

不过，以计无施的眼力和聪明也应该早就反应过来了。

……

“这位李四李大侠，应该不是神教的长老。”应州城的一处大宅内，计无施和黄河老祖等人围在一起，计无施率先开口。

“何以见得？”祖千秋问道。

计无施：“此人虽然易了容，但身高、体型很难作假，神教众多长老中和李四体型接近的那几位，都不以剑法和轻功为长。”

老头子：“剑法不曾见识，那李四的轻功确实极为高明。”

祖千秋：“当时大家提议试探李四，老计你毛遂自荐，我们都觉得以你的轻功和鸡贼，机警，即便对方暴起杀人，你也能从容逃开，到时候我们几个一拥而上，也能拿下他，谁曾想……”

他们这计划本来是为木高峰准备的。

祖千秋说到这里，再次想起不久前看到的那一幕，被李适快绝的身法吓了一跳。这般鬼魅的身法，他之前只在桃谷六仙这几个浑人身上见到过。

但桃谷六仙也只是在使“把人撕成四块”那一招时，身法才会快如鬼魅，正常与人交手时速度虽快却还能反应过来，而这李四的身法速度比之桃谷六仙撕人时还要更快。

他们冲出的瞬间甚至以为计无施要命丧当场了。

祖千秋接着说道：“以李四的武功，即便我们这七八人一拥而上，也未必能留下他。”

老头子插嘴道：“听说神教还有很多隐居、避世的长老，会不会是他们？”

计无施道：“不排除这种可能，不过神教那些长老、堂主什么作风，大家都领教过，可不像这位这么好说话。”

正在这时，一人进得屋来，手里挥舞着一摞纸，“计先生，城里的药铺我都去过了，这是那人抓药、熬药的方子，都给你逼问出来了。”

这人说着，就把一摞药方塞到了计无施的手中。

计无施发现李适后，便差人打听他的行踪，发现李适几天前在城里采买过一批药，便想顺藤摸瓜挖出点秘密。

计无施低头看着手中的这摞药方，半天没动静。

祖千秋捅了捅他的胳膊肘，说道：“计老弟？”

计无施抬起头来，另一只手抓住药方的一角，双手用力，瞬间将整摞药方撕成两半，两只手很快将药粉撕成一堆纸屑。

“现在看来，李四是友非敌，咱们还要多谢人家没有下狠手，他人的秘密我们还是不要随意窥探了。”

祖千秋伸出一个大拇指说道：“计先生坦荡，这么多年，我祖千秋第一次称你为先生。”

计无施抱拳行礼，接着说道：“过几天我先大伙走两天，亲自上山问问令狐掌门，是敌是友，令狐掌门看完那招剑法，应该会有个说法。”

众人点头，即便他们确认了那李四是坏人，以他们这些人的武功也拿人家没办法，除非下毒或偷袭。

计无施话锋一转，“话说，你们能认出这招剑法是何门何派的吗？”，说着以扇作剑在众人面前施展出来。

“只这一招，似乎走的是轻灵迅捷的剑路，而且后续的变招应该不少。”

“会不会是衡山剑法，衡山剑法变幻多端，剑路莫测，而且这人还提到了长辈，衡山莫大先生与令狐掌门可是忘年之交。”

“拉倒吧，衡山派要是有此高手，那刘正风也不会被嵩山派的人杀了。”

“会不会是华山……不对，连华山掌门都被令狐大侠打败了。”

《玉女剑十九式》这门剑法在华山中也少有人修炼，江湖上见过这门剑法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这群人虽然混迹江湖多年，却也一时没认出来。

众人虽然讨论得很热烈，却都没说到点子上。

此时李适还在屋子里研究那本无名功法，全然不知他在应州城中补给燥药的事儿被计无施发现。更不会知道他在计无施心中建立的“高人风范”差一点就变成“武功虽高，可惜不中用”。

……

恒山的走向是自西南－东北走向延伸，与太行山连接，号称有108峰，古人认为是万物所伏，为恒常之所，故名恒山，又名常山。

李适晚了应州城的众江湖豪客一天才出发，一个人骑着马缓缓向恒山进发。

一进恒山地界，入目是大片大片的黄褐色，山上的石头、脚下的土壤都给人一种干涸缺水的感觉。

北岳恒山在山西北部，已经非常靠近塞北苦寒之地了。以生活条件而论，是五岳剑派中最清苦的。

但就是在这苦寒的环境中，却诞生了这么一个全是女子的一大剑派，在武林中赫赫有名。

恒山三定，每一个都至少是掌门级别的高手，大师姐定静、掌门定闲都是不弱于紫霞版岳不群的宗师级高手。

单以第一代的高手数量来论，也只弱于嵩山派，可能还稍稍强于“人才济济”的泰山派。可惜这三位师太先后着了左冷禅和岳不群的暗算，实力一落千丈。

又走了一日，李适才算是到了真正的北岳恒山脚下，迎面便是一条极长的峡谷，当地人称其为金龙峡。

抬头向峡谷两边看去，高耸的山崖都是颜色各异、层层叠叠的岩层。岩层之间偶尔会冒出一些矮小的植被，此时刚进正月，这些小树几乎与岩石融为一体。

李适进峡谷的时候，正好阳光照进峡谷，照在某些岩层之上，反射出赤金色的光芒，一路蔓延到峡谷深处，宛如一条金龙趴伏在峭壁之上，金龙峡大概因此而得名吧。

李适上辈子没去过恒山，也不知道眼前这个恒山和地球上的恒山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此时，计无施应该已经到了恒山之上，令狐冲也应该知道了有位故人会拜访，不知道自己的出现会不会给令狐冲惊喜。

李适转过一个弯，便看到前方有一队僧人正缓缓前进，只看那酱色的僧袍，便知是少林寺众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