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漠老将军从书房中走出来的空当,一回生二回熟的老鹰再次轻车熟路的把油纸甩到他的脸上。
“嘶……”
漠老将摸了摸被老鹰翅膀扇的生疼的脸颊,他看着天空中的小黑点,无奈的撇撇嘴,这老鹰也不知道温柔点,每次都大力冲向他的脸。
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油纸,漠老将军回到书房郑重的打开,不知这次高人又送过来什么信息。
打开油纸,只有薄薄的一张纸,上面写着:
漠城以北,地下煤矿。
看到这八个字,漠老将军瞳孔骤缩。
捏着纸条的大手瞬间握紧,他的胸膛大力的起伏着,显然情绪异常大。
书房中一片寂静,只有微弱的烛光燃烧的声音。
一盏茶的工夫,漠老将军完全的冷静下来,他松开手,被捏成灰烬的纸张缓缓飘落在桌子上。
他起身,来到悬挂在墙壁上的舆图前面,看着漠城北面的那片空地。
那是大一片草原,一览无余。
和草原人在这片草地上交战数十年,竟然没有发现下面埋藏着煤矿!
煤矿是多么金贵稀少的东西啊!整个大衍也就只有一个,漠城这是第二个。
要是真的有煤矿,那这片草原无论如何也要纳入大衍的板块,绝对不能让草原人得到!
否则会酿成大祸!
“来人,明日请五位将军来城主府,另外现在立刻派人去北边城外,看看是否真的有煤矿!”漠老将军冷声道。
“是,将军。”
嘶哑的声音凭空出现在的寂静的空气中,黑暗中有阴影闪过,随即书房又重归寂静。
一夜无眠,属下的动作很快,天刚刚亮的时候就了信息。
“回禀将军,确实找到了煤矿,有经验的匠人看过,煤矿的面积极为广阔。
“知道了,下去吧。”
静坐了一夜的漠老将军声音有些嘶哑。
“将军,这次把我们全部都叫过来有重要的事情?草原人又要蠢蠢欲动了?”
没有多久,五位将军齐聚书房,安将军直爽的问。
漠老将军把煤炭的消息一说,马将军当即用力拍了拍桌子。
“每年冬天草原人都不好过,会冻死饿死许多人,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们的人口才不多,要是这个煤矿被夺了去,未来几年大衍都不会好过。”
“但是这几年漠城越发的疲弱,总共十万战士,要是草原人铁了心要夺这煤矿,恐怕漠城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冯将军冷静的说。
“打就打!和草原人打了这么多年,还怕他们不成?”
朱将军冷哼一声。
“煤矿绝对不能让给草原人。”漠老将军一锤定音。
“趁着草原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派人尽可能的多采矿,城外的边防措施向前扩张十公里。”
“漠城全城警戒,进入备战状态。”
“老冯,老马,你们二人带着手下出营,日夜在草原上巡逻。”
“另外调动一万人去挖矿。”
“是,将军。”
五位将军站起来同时应道,脸色一片肃穆。
何管事在知道要交战的时候,愁的差点把自己的头发薅光,打仗,打仗!
哪有粮草啊!
他看着库存的账本,真的是眼前一黑,直接昏迷过去。
没有了,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漠北之外,草原一片荒凉,隐隐能看到有百人正在干活。
这正是流放的犯人,自从叶兰明带着人离开之后他们就被带到更北面的地方不断的挖壕沟。
目的就是克制草原人的铁骑。
草原人擅长养马,再加上马种优势大,培养出来的骏马高大健壮,配合上精心培养的骑兵。
在草原上纵横无往不利,经常大衍两个骑兵才能挡得住草原人一个骑兵。
唯一能稍微克制草原骑兵的凶猛势头的就是在地面上做手脚,挖壕沟,放锐利的铁器。
深达几尺的壕沟中,叶兰馨艰难的用铲子向一个篮子里铲土,她穿着灰扑扑的小袄,小袄破旧不堪,隐隐露出里面的点点绒毛。
往日娇嫩的双手也布满了茧子,通红发肿,这些都是干活干多了磨出来的。
在最开始她还掉过几滴眼泪,在经受了几天磋磨后,麻木的习惯了。
好不容易填满一框,她拉了拉绑在篮子上的绳子,篮子立即就被提走。
瘫坐在壕沟里,叶兰馨喘着气休息,过了以后她缓缓从壕沟里爬出去,按理说她今天的活干完了,可以回去休息。
还没有走几步,一直粗糙的大手就攥住了她的胳膊,直接把重新拉到壕沟里。
“死丫头,自己干完了也不知道来帮帮家人……果然是个自私自利的白眼狼。”
几巴掌随着辱骂声一同落到叶兰馨的身上,动手的是叶大夫人。
连日的劳作彻底击溃了这个京城贵妇的心里防线,再加上打听到叶兰明一家人现在过的非常滋润,她的心就更加的扭曲。
整日咒骂着,咒骂叶大老爷无能,害的全家流放,辱骂两个儿女不孝,辱骂二房狼心狗肺冷血无情,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大房受苦也不拉一把
叶大老爷和叶承飞被烦得不行,也不顾君子风度,直接对着她拳打脚踢,挨了一次打后叶大夫人不敢去招惹父子两,于是她把仇恨转向了更加弱小的叶兰馨。
她似乎忘记了这是她之前最宠爱的女儿,整日辱骂她不如叶兰明,还和她交恶,要不是她,大房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早跟着二房吃香喝辣的。
对于这些辱骂,叶兰馨始终无动于衷,没有任何反应。
只是,积累在心中的仇恨更深了。
“把这些活都干了!”叶大夫人指着挖了一半的壕沟说。
叶兰馨沉默着拿着铲子去干活,叶大夫人坐在壕沟里闭目休息。
叶兰馨一边干着活,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叶大夫人,见她逐渐睡过去,她捏紧了手中的铲子,眼中浮现出血色,眼神隐隐有些癫狂。
缓慢的靠近叶大夫人,叶兰馨稍微看了一眼周围,这条壕沟是新开挖的壕沟,只有她和叶大夫人。
没有人,正是好时机!
杀意充斥着叶兰馨的脑海,都是流放的犯人,命都不值钱,死了也不会有人追究。
她只要稍微收拾一下现场,伪装成自杀……不会有人追查下去。
越来越靠近叶大夫人,叶兰馨的嘴角扭曲的勾起,高高举起手中的铲子,噗嗤,细微的血迹喷射出来。
叶兰馨看着瞪着眼睛死去的叶大夫人,嘴角越裂越大,无声的笑出来,表情格外癫狂。
这只是第一个!
欺辱我的人,一个都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