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来人,三大害虫立马老实了,齐齐叫了一声“明老师。”
魏朝阳也赶紧站好,以示恭敬。
毕竟两层马甲的女人惹不起啊。
顺便瞟了明心桐头顶几眼。
那颗星星没有再滴血,而且也不发红,又恢复了初见时的光鲜亮丽。
魏朝阳心里就有点犯嘀咕。
三大害虫的运依旧泛红,怎么明心桐的就不红了?
明心桐扫了四人一眼,也不多说话,点了点魏朝阳,“跟我来一趟。”
说完转身就走。
老师,点学生就是这么理直气壮,还不用任何解释。
哪怕是在大学,除了个别刺头,多数还得是乖乖响应招唤。
三大害虫就很疑惑,等明心桐稍走远了些,才悄悄问魏朝阳这明捕头找他干什么。
魏朝阳也莫名其妙,摊手表示自己一无所知,又让三大害虫先占位点餐,自己去去就来。
出了宿舍楼,就近在找了个僻静无人的地方,明心桐便直截了当的对魏朝阳说:“我接到了委员会的通知,明天要去参加集中学习,得一个星期才能回来。”
魏朝阳一听,就有点急了,“什么时候走?我后天炼有惊无险了,刚还准备告诉你一声。”
明心桐道:“不要紧,有惊无险我已经验过,记录了核质特征,等我回来再验一遍,只要没问题就可以了。”说到这里,她看着魏朝阳,说:“其实,我见过的炼运师都是狂傲异常,目中无人,根本不会像你这样急着证明自己身份的。”
魏朝阳一听,不由吓了一跳,难不成这是露馅了?赶忙辩解:“我这刚出徒,对这些都不懂,之前也没接触过别的炼运师,我师傅那人脾气好,还低调,跟谁都笑呵呵的,可没见他目中无人过。明老师,你可不能两面堵我啊。不证明有罪,证明还有毛病。”
看着魏朝阳慌里慌张的样子,明心桐失笑道:“行了,慌什么,一看就是心里有鬼。放心吧,我就是提醒你一声,既然是炼运师,那就要有炼运师的气质,别让人一看就不对。但是,你对着我低调老实听话,那是应该的,我是你老师,你还搅黄了我的婚事,敢对着我嚣张,我就打死你。”
魏朝阳不服气地嘟囔道:“你那婚事怎么能说是我搅黄的……”
明明是她自家未婚夫劈腿,不能因为他恰好在场,又戴了个绿帽子运,就把锅栽给他背吧。
明心桐冷哼了一声,板着脸说:“如果不是受你运灵力量的影响,我又怎么可能会撞见齐正道劈腿,只要婚前没发现,结了婚借他两个胆子也不敢再出轨!到时候,我们两个正常结婚,大家都开开心心。可现在结不了婚,以后麻烦就多了。这都是因为你,你得对我负责!”
道理还能这么讲的吗?
魏朝阳大惊失色,“明老师,我还是个孩子,你放过我吧。”
这么大的责他哪能负得起?
真要乱负的话,会被颜若凝打死好不好!
明心桐瞟了瞟几乎能装下两个自己的魏朝阳,“你这不要脸的劲头可真是不一般,像你这么大只孩子我还是头回见。行了,我又没真让你负责,就是提醒你一声,既然想证明自己是炼运师,就得符合大家对炼运师的认识,这样以后麻烦也少些。还有,我不在这几天,除了炼化有惊无险之外,不要搞别的事情。等我回来证明了你的身份,向委员会方面做报备之后再说。记得不!”
魏朝阳连连点头,“记得,记得,我一定老老实实地等你回来。呃,不过,还有个挺麻烦的事情……”
明心桐皱眉道:“福喜公司找上你了?”
魏朝阳摇头否认:“不是福喜公司。他们一直没找我。”
明心桐微微松了口气,“不是就好。我帮你想想办法,联系一下福喜公司,争取协商解决,只要你真是炼运师,这点很容易争取。大不了炼个运灵赔给他们嘛。”
魏朝阳老实地说:“我在医院不小心打死了一只幼兽……”
明心桐,“……”
特么的,好想打死这个作死小能手。
魏朝阳就把在医院里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和李老头通过快速换运躲避噬运兽追杀的事情简单讲了一遍,最后才问委员会有没有什么解决的法子。
明心桐歪头想了好一会儿,说:“没听说过,毕竟好多年都没人敢杀幼兽了。回头我帮你打听一下,嗯……这样,我把吉星高照借你一次,我不在这几天,遗留的影响力量也能帮你顶一顶。”
“明老师,太感谢你了!”
魏朝阳一听,喜出望外。
这两天破事儿太多,能叠个这样的好运BUFF,绝对可以帮上大忙。
当即也不客气,伸手就把自己的千锤百炼和吉星高照换了个位置。
明心桐叹道:“每次看你换运跟玩一样,就觉得不可思议。你师傅也是这么给自己换运的吗?”
魏朝阳张嘴就来,“我师傅不这么换,他身上好些个运呢,需要用哪个,脑袋一晃就能直接换上来用。”
明心桐震惊了,“你师傅能在身上同时带多个运?他带在哪儿?都种在命宫里吗?兼容性怎么解决?命宫的匹配怎么解决?”
魏朝阳就后悔了。
妈蛋的,就不能跟专业人士吹牛逼。
“这个我不懂啊,还没来得及学呢,他老人家就出门浪去了,不回来,也联系不上,要不然幼兽这事儿,我找他就行了,他肯定有办法解决。我师傅他无所不能。”
明心桐颇有些向往,“这样的高人,真想有机会认识一下。”
魏朝阳道:“等他老人家回来,我带他来见你。他是我师傅,你是我老师,辈分相当,平起平坐没问题。”
哪知道这句一出,明心桐却白了他一眼,“我不要跟你师傅平辈,那不把我给带老了吗?还有啊,记住了,我是你老师,别总想些乱七八糟的。”
魏朝阳,“……”
马屁拍马脚上了,就比较心塞。
明心桐又说:“我不在这几天,你自己小心些……”
魏朝阳道:“你刚说过了。”
明心桐瞪了他一眼,“嫌我磨叽?”
魏朝阳立马缩头,“不敢,不敢,老师请继续大力的教诲我吧,不要停。”
“阴阳怪气的。”明心桐哼了一声,接着说,“我之前喝醉了,总觉得自己忘了件很重要的事情,可怎么也想不起来。不过这回突然接到总部的培训通知,必须得离开,说明天科大这边可能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她指了指顶在魏朝阳头上的吉星高照,“我有吉星高照,能够避险躲灾,懂吗?你要是这两天没什么事儿的话,也最好不要回校。”
魏朝阳自然是懂。
而且也解了之前的疑惑。
之所以她运上的红色没了,是因为她要外出学习,离开天科大!
这是吉星高照起了作用,带她避险躲灾呢。
妈蛋的,天科大这是要出大事儿啊!
魏朝阳就问:“能出什么事儿?不能提醒学校一下?总不能就这么躲着看着吧。”
明心桐也有些无奈,摊手道:“连要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怎么提醒学校?”
魏朝阳一想也是,啥都不知道,就跑去说学校要出大事儿啊,赶紧把人都疏散了跑吧,不进派出所,也得进精神病院!
明心桐看魏朝阳神情不是很好,就道:“小魏同学,你得明白,我们虽然可以操纵运气,但也是顺势而为,不可能真的逆天而行。运,只是这个世界底层运转规律的一部分,我们可以窃取这规律的一部分权限,但不可能影响控制这规矩!人力有时穷,先顾好自己,再想其他。”
魏朝阳也明白,可一想那罩在天科大上空和校园里每个人头上的红光,心里就沉甸甸的。
这种事情关键得靠自己想明白才行,明心桐也不多劝,等时间差不多,把吉星高照换回来,又叮嘱了魏朝阳几句,这才离开。
被这么一打岔,魏朝阳心情就不怎么好,好在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去后巷撸串,焦虚也就缓解了不少。
没什么忧愁是一顿串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再撸一顿!
只是,总觉得好像忘了点什么事情。
仔细想了想,似乎颜若凝除了叮嘱后天给她过生日外,也没别要求,便就放心了。
这一顿串,一气儿撸到十二点多,四人喝得尽兴而归,里倒外斜的回到寝室,往床上一栽,没多会儿就全都睡了过去。
听到鼾声此起彼伏,魏朝阳赶紧睁眼起身,偷偷溜出寝室,直奔校门口。
李老头和吉德天已经在这儿等好一会儿了。
看到魏朝阳过来,吉德天兴奋地搓搓手,叫了一声“干吧”,一甩膀子,又把褂子给脱了,打着赤膊就要往校门正中位置窜。
魏朝阳赶紧一把拉住他,“等会儿,保安室里有值班的,不如找个僻静点的地方跳吧。”
吉德天“哈哈”一笑,指着保安室道:“放心吧,已经搞定了。”
魏朝阳将信将疑地往保安室一瞧,就见一保安叼着烟卷,笑咪咪地站在窗前往门口这边看着,见魏朝阳看过来,还摆了摆手,就很和善的样子。
吉德天已经迫不及待地跳到校门中央开始又敲又舞了。
魏朝阳就问李老头,“你们怎么搞定的?”
李老头道:“塞了条烟,说我们准备拍点搞怪视频传抖音,看在烟的那份儿上,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魏朝阳说:“我是问你们是怎么搞定派出所的。”
李老头刷地掏出个小本本一亮。
就见封皮上端端正正地印着“残疾证”三个大字。
“精神二级残,别说在校门跳个舞了,就算是上了你们校长,也能无罪释放。”
魏朝阳不禁大吃一惊,“他有精神病?”
怪不得看着不正常呢。
“当然没有。”李老头却断然否认,“他跳这巫舞十次有九次会被人当成有毛病,一多半会报警抓人,所以就弄个了残疾证,这不就省了很多麻烦了吗?我到派出所这么一亮,警察那是二话不说,立刻就客客气气地把我们给送出来了。”
妈蛋的,坑蒙拐骗用得好溜,这两个老头不是什么好人!
两人说话的工夫,吉德于在已经跳了好些姿势了,罗盘上延出一道白线没入地面,很快就变得通红。
吉德天头上运气的红色越发浓重。
他舞跳得越来越急,唱得越来越快,红线却越来越细。
蓦得,他一个高音没唱上去,直接破调。
细细的红线应声而断。
吉德天喝了一声“有阻力”,刷一家伙,把裤子脱了,只穿个三角短裤,接着在那跳。
却见他满是黑毛的两条大腿上,竟然也密密麻麻全都是花一样的咒符。
这回,随着他的唱跳,腿上的咒符竟然次第亮起。
微微光亮迅速铺满双腿,又沿着后背继续上升,最终将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黄色蒙光之中。
胸前的独角虎头兽在黄光中缓缓睁开了眼睛,露出一对血红的瞳仁。
便又有一道红线自罗盘中升起,没入地面。
下一刻,吉德天脚前的地面浮出一条若隐若现的红色光亮,顺着大路穿过校门,直插向校园深处。
“有感应,走!”
吉德天大喝一声,托着罗盘,大踏步向校园内走去。
魏朝阳赶紧在后面跟上。
李老头也正要跟去,可那叼着烟的保安却冲了来,一把抓住他,“哎,老头,之前可说好的只在校门口录,你们怎么往学校里进?这无论如何不行,赶紧把他叫出来!”
“哎,这多录点校园镜头,不是可以蹭热点吗?小哥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录任何不良不健康的内容。”
李老头好声劝着保安,顺手又掏了条烟塞给保安,“再尝尝这个,正经的外烟,味儿虽然冲了点,但回甘相当好,而且还不勾痰,好东西呢。”
保安摸了摸那条烟,勉强答应下来,却又警告李老头,千万不能录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要是坏了学校的名声,绝对不会放过他。
李老头连声应了,赶忙一路小跑追上魏朝阳,紧跟在吉德天身后。
吉德天一路跳唱,紧跟红光,横穿天科大校园,钻进研究生院,最后停在了一幢大楼前。
“就是这里!”
吉德天哑着嗓子吼了一句,停下脚步,剧烈喘息,满身大汗,连站都站不稳了,一屁股坐到地上。
“天科大地运聚集所在,应该也是这地难诞生之处。小魏大师,小魏大师……”
吉德天连叫了两声,没有得到回应,扭头一看,却见魏朝阳正呆呆看着面前的大楼,脸上神情莫名幽深。
他便提了提嗓门,“小魏大师,这里就是问题所在,想解决天科大所面临的血光之灾,就得从这里着手……”
魏朝阳胡乱摆了下手,依旧紧盯着前方的大楼,声音宛如梦游,“我看到了。”
没错。
他看到了!
在视野里,红光浓得宛如水流,仿佛在空中流淌。
而那幢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大楼,在他的眼中却被两株巨大的桑树夹在当中。
这两株桑树足有上百米高,枝叶如盖,遮天蔽日,通体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密密麻麻的红线捆绑着桑树的枝叶树干。
其中有九条尤为粗大的,自树冠上捆绑数圈后斜斜插入四周地面。
粗粗线线的红线缠缠绕绕,最终形成一个巨大的将两株桑树和大楼全都装在里面的血红骷髅头。
那铺天盖地的红光,就来自于这些红线。
这些红线粗细不匀,斑斑驳驳,粘粘乎乎,仿佛血肉聚集而成,越发显得汇聚而成的骷髅头逼真血腥,充满了难以形容的可怖与邪恶。
一道雪亮的白光自两树之间的大楼上冲天而起,直插苍穹,化为那道与红光绝不相容的白色,倒好似一柄将骷髅头牢牢扎在地面的巨大光剑!
这情景,如梦似幻,可怖可畏!
一时间,几乎让魏朝阳以为不小心穿越异域,身处魔怪之中!
“你看到了?看到什么了?”
吉德天发出疑问。
魏朝阳回过神,赶紧解释了一句,“这是研究生院生物楼,我发小就在这里。你继续说,这里有什么问题,得怎么解决?”
吉德天从地上爬起来,摇头晃脑地道:“你看这格局,这地势,还有这方位,再加上周边这些树啊池子啊,就是一个天然无雕饰的鱼跃龙门的地运局。
天科大上百年的积累尽在于此,主飞龙在天,不日即要出一帝皇般的大人物,可将天科大带上前所未有的高峰。
啧啧,当年把校址选在这里的,必定是我辈中高人,选的是中厚生蕴之地福,再聚百年学生之英气才气,百年生聚,便可化鲤为龙。
我以前在外面一走一过,就觉得这里虎踞龙盘,气象万千,猜测必有百年王者出,如今一看,果然是不假,哈哈,我这观风望气的能耐真是又有长劲了。放眼天南无敌手哇,哈哈哈……”
魏朝阳脸就有点黑。
妈蛋的,等着你说正事儿呢,谁要听你在这里自吹自擂啊!
李老头悄悄捅了吉德天一把,“说正事,别扯用不着的。”
“我这说的就是正事啊。”吉德天正色道,“不讲前因,哪能说得清后果,又怎么讲解除这因果的办法?”
李老头无奈地看了魏朝阳一眼。
魏朝阳道:“那就继续往下说,我们听着。”
吉德天得意地瞟了李老头一眼,一边托着罗盘缓缓走动,一边继续说:“如今天科大地运积蕴已成,可谓参天之木华盖如庭,再观这地运之上,有王气浮动,显然是与地运相匹配的强运之人已经入位。
天地人三才,有二成势,只待天时,便必然可以一跃成龙。只要跃龙成功,那天科大的气运便合天地人三归为一,从此一飞冲天,不可阻挡,不出几年,最少也会成为国内顶级的强校,引领一方风云!
可是,现在这地运却出了问题!有人设阵锁住了地运,强行隔绝地运与人运的联系。可是地运大势已成,如果没有人运携同跃龙,待天时到来,必然喷发,导致不可想像的灾难后果!
这,就是天科大血光之灾的由来!
地发杀机,必有灾异!若要破此灾劫,必须得破锁阵,疏导积郁地运,与人运重新相联,护持天时到来,保证人地两运同跃龙门!要找这人运,需使另一舞,这个价钱嘛,咳咳,稍稍高了点。”
魏朝阳听得正入神呢,哪知道这位老司机转弯转得太急,还一点招呼都不打,一家伙差点没跟上他这车速。
李老头拍了吉德天一巴掌,“之前不是说好了价钱后算吗?你怎么又提加钱?”
吉德天尴尬地道:“抱歉,抱歉,职业习惯啊,小魏大师不要在意,我继续往下说了。要破这地难,得做三件事情。
第一,弄清楚幕后黑手锁这天科大地运的目的,只有弄清楚锁运目的,才能够有针对性的找到破解方法。
第二,破掉锁运阵,恢复地运与天人的联系,恢复地运正常。
第三,准备与幕后黑手一战。不惜搞出地灾,也要锁住天科大地运,那肯定是另有所图,而且这图谋的利益一定超级大,才能让人人不惜冒着被委员会发现的天大风险来来搞事。
小魏大师你要是破阵,那就是断人财路,必定要跟你没完!”
魏朝阳干脆地问:“非得弄清楚对方锁运的目的才能解阵吗?就不能直接动手?我看电影小说里,破什么阵都是摇够了人就直接上,哪还需要弄清楚布阵人的目的?就算到人,他不肯说也白搭不是。”
吉德天道:“锁运的方法千奇百怪,都是跟目的相结合的。不弄清楚目的,就不能找到对应正确的解阵方法,方法要是不正确,胡乱瞎解,就容易伤到地运,甚至提前引发地难!就拿眼前这锁运阵来说,我初步探测,有锁上万条,但真正关键的,只有其中九条,想解阵,找到这九条,按顺序解开。这九锁的脉路和解开顺序,都跟锁运的目的有关,不搞清楚目的,根本没法解!”
魏朝阳一听,再一对照看到的,立马就有了计较。
辣么粗九根红绳绳,简直就是在召告天下:我就是主锁链,来解我啊,来解我啊!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按什么顺序解开。
魏朝阳不再听吉德天在那磨叽,径直走到最近的一根红绳前,想要研究一下,可到了跟前仔细一看,不由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