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笑:“我不能来,慕晋北还不能来么?”
“难道你觉得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他?”
说完之后,冲他笑的更加放肆,眉眼弯弯,眼底透着轻蔑。
“还是说,你特别怕慕晋北,连见都不敢见他?”
时念向来都是温和婉约的,从来没有这般咄咄逼人过,更不会用这样的话刺激别人。
但是……
今天,在说到自己的女儿时,她抛弃了平时小白兔的形象,变得偏执起来。
“霍靖庭,五年前的那个夜晚,你偷走了我的女儿,是不是?”
“仅凭这一点,我可以告你偷窃婴儿!”
“这个罪名跟拐卖妇女儿童罪一样,只要坐实,你就会去坐牢!”
“不管是我,还是慕晋北,还是国家法律,都不会放过你!”
她卯足了全身的劲儿,露出了她尖锐的獠牙,像是护着鸡崽子的老母鸡一般,恶狠狠瞪着霍靖庭。
把她能想到的词全说了一遍。
这一下,彻底激怒了霍靖庭。
吱呀……
椅脚滑过地面,刺耳的声响响过,他已经沉了脸,凶神恶煞盯着时念。
“给你脸,你还犯贱了,是不是?”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当即抬起脚,朝时念的膝盖踹过去:“既然你想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不过嘛……”
“在你死之前,对我还有那么点儿用处,所以,现在我不会杀你,只会软禁你!”
时念退后一步,躲过了他那一踢。
霍靖庭不由得怔愣,看着她退开的腿,眸光闪了闪。
“你是故意激怒我?”
时念挑挑眉,不置可否。
就在这时,慕家的保镖突然闯进来,直扑霍靖庭。
霍靖庭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诧异的看了一眼时念,惊讶的看着那些朝他冲过来的保镖。
“时念,你害我!”
“不是说让你一个人过来吗?”
“现在,你带那么多人过来,分明就是不想要你的女儿了,如果他们今天把我抓了,你的女儿也不会有好下场。”
他一边观察敌情,一边后退,手伸向了时念的手腕。
稍一用力,便把时念拉过来,捏住了她的脖子。
“时念,既然你这样陷害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什么孕妇不孕妇的,我才不在乎呢!”
如今的霍靖庭,早就没有了往日的风度翩翩,做起事来也是不择手段,只看结果。
眼下,他只想着拿时念做人质,离开这个鬼地方。
如果可以的话,他准备把时念一起带走,有了这个人质,怎么对付慕晋北不行?
慕家的保镖看到这副架势也怕了。
时念的肚子在那里摆着,又被人掐着脖子,稍有不慎,就是一尸两命。
他们身为慕家人,自然知道时念对于慕家的重要性,哪里还敢再往前!
霍靖庭看他们投鼠忌器,不敢靠近自己,掐着时念脖子的手又紧了紧。
“我告诉你们:都给我退下,否则我捏碎她的脖子。”
“你们在乎她的死活,我可不在乎什么孕妇不孕妇的!死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即便慕家的保镖人多,可以一拥而上,但是……
现在这种情况,谁又敢乱动?
于是乎,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霍靖庭掐着时念的脖子,上了时念来时开的那辆车。
霍靖庭在副驾位置坐下,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把匕首,压在时念脖子上,命令她:“开车!”
时念也是又慌又怕,什么都不敢说,颤抖着发动了车子。
等慕家的保镖们追上来的时候,车子早就跑远了。
他们又追了几圈,也没瞧见车子的踪影,只好回去向老爷子复命。
奇怪的是……
慕家老爷子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过多的激动,仍旧老实在在坐在那里,点了点头。
对慕家的保镖说道:“你们继续搜,查看全市的监控。”
保镖们急忙下去忙活了。
他们一走,慕家老爷子看了下苏远博:“这事,你怎么看?”
苏远博却是淡淡一笑:“只要把定位器装在霍靖庭身上,我们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等找到那个孩子,再把他们一起接回来。”
老爷子点点头,对坐在电脑前飞速敲着键盘的沈北川说的:“小沈呢,怎么样了?查到他们的位置了吗?”
沈北川的指尖又噼里啪啦在键盘上敲了一通:“信号已经接通了十分清晰,现在显示目标正在到处窜,他们还没有停下,等他们停下之后,大概就能判断出他们的位置了。”
老爷子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好!”
“那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去医院看看慕晋北和时念。”
――――
市中心医院。
听说慕晋北出事,邓明远和楚世清都特意抱着鲜花和果篮来看望。
因为ICU病房只能进一名家属,所以,他们只能隔着那道玻璃墙和ICU里面的时念打个招呼。
两人放下带来的鲜花和果篮,知道时念要脱防护服,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便到外头的安全通道出口处,抽烟聊天。
楚世清现在在自家医院里做行政管理。
虽然医院的规模不及慕氏旗下的医院规模大,但……
胜在他头脑清楚,思路清晰,几家医院都被他管理的井井有条,口碑非常好。
前段时间,旗下的一家医院甚至还因为主动为急救病人垫付医药费,还上了全市各大媒体的头条。
楚世清也被世人夸赞。
邓明远虽然颓废了几天,但他还是在做着他的工作,坚守着他的坚守。
现如今,他的门诊号一号难求,很多患者慕名来找他。
两人在窗边站着,好半天都没有说话,相顾无言。
过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楚世清先开了口:“老师,您都是半截身子埋入黄土的人了,时念和慕晋北感情又那么好,真的不考虑另觅他枝?”
时念和慕晋北的感情,任谁都看得出来,密不可分,坚不可摧。
可是……
邓明远还是觉得:他已经见过了最美的风景,别的风景都无法再入他的眼。
收拾起眼底的失落,抬眼看向远方。
苦涩的笑了笑:“你也知道,感情这东西,可遇而不可求,我也在等,等那个愿意奋不顾身为我而来,带我出这个泥沼的人。”
他何尝不想不再去想念那个人,只不过……
感情这东西,谁又能做得了谁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