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好兄弟的揣着明白装糊涂,慕晋北挑眉。
两人是无话不谈的好友,又是多年兄弟,他不信他听不懂自己的暗示。
轻哼一声:“在我跟前,用不着装。”
大概是他的话戳中了傅予年的痛处,那人晦涩的侧过脸去,看向正在和时念说话的肖瞳。
眯了眯眼睛。
当年,分手是她主动提的。
分手之后,她从来没有找过他。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在怀疑人生,怀疑她说的喜欢,只是说说而已。
被慕晋北戳中心思,男人也不恼,收回放在肖瞳身上的目光。
转而看向慕晋北:“霍靖庭在拆炸弹的时候,跑了,已经派人去找了。”
“苏青禾被关在医院,他不会不来看她。”
言外之意:控制好苏青禾,就能控制住霍靖庭。
慕晋北也是新伤初愈,胸前的伤疤还是新鲜的,倒是对这事并不怎么着急。
点点头:“我都知道了。”
沈北川已经把这事跟他说过了,也说了孩子被一男一女带走的事。
如今,他已经让人排查那边的监控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
重要的事聊完之后,傅予年便再无话可说,拿出一支烟递给慕晋北。
慕晋北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他递过来的烟,温柔缱绻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时念身上。
“答应了老婆,戒烟。”
傅予年挑眉,不置可否,慢悠悠掏出打火机,抽起来。
和男人们的聊天不同,时念跟肖瞳聊的大都是跟生孩子有关的话题。
身材走样、妊娠纹、腹直肌分离、涨奶什么的。
“你焦虑个什么呀?慕晋北现在非你不可,就算你担心有人跟你抢,别人也抢不走!”
“你看看,咱们这才聊了几分钟的天!他的目光朝你投过来多少回!生怕我把你抢走似的,看样子呀,以后我都不能来找你了呢!”
肖瞳说这话的时候,故作轻松,用的也是打趣的语气。
事实上……
只有她自己明白:她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
因为看到了傅予年那个人,所以,现在她要选择离开这个城市,换一个城市生活。
又有谁能在自己的伤心地、在遇见那个让他伤心的人时、还能笑着生活下去呢?
她没有那么强大的勇气,也没有那么坚强的心脏。
因此,她只能选择远离。
而且,她还藏了一个傅予年完全不知道的秘密,这件事情,根本不敢让他知道。
时念听完她的话,有些诧异的望着她:“少胡说!我家慕晋北才不是那样的人呢!你如果来看我,他随时欢迎。”
“我可不是重色轻友的人!还有,不许你说以后少来看我这样的话,我们是好朋友,你每天都要来看我才对!”
她和肖瞳的关系很好。
这么多年来两人无话不谈,在彼此最痛苦的时候扶持着走过。
于时念而言,肖瞳是个不一样的存在。
明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胜似亲姐妹。
肖瞳也明白:自己刚才说的话,暗示的有些露骨。
这不是在向她告别吗?
急忙又解释了一句:“害!我那不是怕你家慕晋北吃醋嘛!万一影响你们夫妻感情,我可就是罪人了!”
时念白她一眼:“净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他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你这么帮着我们,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欢迎你来我家?再说了,不是说我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吗?”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她总觉得肖瞳这次来,和以前不太一样。
似乎是带着某种目的来的。
笑的特别灿烂,有点像在向她道别,却又不太像。
肖瞳笑:“好!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往后可天天来看我干儿子!你别嫌我来的多。”
两人说着说着,又笑闹成一团。
肖瞳事实上是来向时念告别的。
但……
因为有傅予年在,很多话不能说。
她舍不得时念,还有两个孩子,便跟时念讨论起那天晚上她开着车在路上时,看到的情景。
那天晚上,她装扮成时念的模样,被霍靖庭用刀抵着,在路上开了一圈的车。
当时,马路边她隐约记得,似乎是看到过四个孩子。
肖瞳虽然是学医的,但她绘画功底十分不错。
说完之后,便拿来了烁烁的画笔,画起来。
因为当时霍靖庭说过:孩子你已经见到了!
肖瞳并不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见过孩子,便把那几个孩子的模样都画了下来。
画下来的图纸递到时念跟前:“霍靖庭当时跟说:孩子我已经见过了,可我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见过,所以,我把那天晚上看到的所有孩子的轮廓,都画了下来,你看一看。”
“如果孩子真在其中,那我们就知道怎么去找,就有方向了。”
时念很感激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
特别是冒充自己这件事,如果不是她,说不定自己早就一尸两命了。
拿过肖瞳画的画,每一张都仔细观察,细细去看。
当她看到第三张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瞳瞳,你确定吗?当时四个孩子里面有这个孩子?”
肖瞳重重点头。
把那张画拿在手里,仔细看了又看:“我确定!因为当时这个孩子是最大的,我猜测她至少有三、四岁的样子,她都这么大了,竟然还让人抱着!”
“我还觉得那孩子还有点痴呆儿的架势,所以才记得格外深刻。”
她的话甚至还没说完,时念的眼泪刷一下就掉了下来。
“瞳瞳,真是太感谢你了!如果你画的和记忆中的差别不大的话,那么,这个孩子,我认识!”
她和这个孩子在一起,足足待了两三个月呢!
怎么会不认得这个孩子?
从孩子最初的植物人状态,到现在的可以有意识活动,发出一些“咿咿呀呀”的单音节,这其中她和苏远博付出了多少努力!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肖瞳也没想到,她竟然真的认识这个孩子。
看她哭成这个样子,急忙伸手替她擦眼泪:“你还在坐月子呢,不能哭,当心哭坏眼睛。”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
看时念这种状态,应该说的没错。
就在这时,慕晋北和傅予年也走了过来。
看时念哭,慕晋北看肖瞳的眼神瞬间就变得冷漠起来:“你对她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