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年不是看不出来,她在刻意同自己保持距离。
可……
心里头总是觉得不舒服,闷闷的,厌恶极了这种感觉。
肖瞳退后一步,同他保持距离。
笑的礼貌有加:“你有什么好怕的,我为什么要怕你?”
“傅先生这样说,会让我觉得你在自作多情,想多了。”
五年半前的那个冬天,她向他提出分手的时候,这个男人可是没有丝毫犹豫,点头同意。
在那一刻,她就知道:所谓爱情,不过是她的厢情愿。
在傅予年的心里,她不过就是他陪床工具而已。
只不过……
她明白这个道理明白的太晚。
而且,是在失去外婆和母亲之后,才悟明白这个道理。
现在,只恨自己明白的太晚。
哀莫大于心死。
对于现在的肖瞳来说,不管怎么样,外婆和母亲都不会再活过来了。
因为爱傅予年,她失去的,又岂止是亲情!
正是付出的代价太大,才让她明白一个道理:对女人而言,爱情是全部生活,对男人而言,爱情只占生活的三分之一,有的甚至还不到。
傅予年向前一步,将她逼在站牌与他之间。
清冷的眉眼里淬着冰:“七年前,你追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只一句话,便让肖瞳全身竖起的刺又迅速放了下去。
她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奈何……
对方战斗力太强,只一句话,便把她好不容易重塑起来的自信心碎成了渣。
她站在那里,身后是冷硬的站牌,眼前是男人如画的眉眼,进退两难。
傅予年的这句话,好似剥掉了她的衣裳,让她祼着暴露在众人目光之中,连最后一点自尊都没了。
想了又想,好半天之后,才说出一句话:“我和傅先生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还请傅先生不要这么纠缠一个陌生人。”
“您未婚妻会生气的。”
原以为,只要提到他的未婚妻,那位身世相貌样样出色的白珊珊小姐。
他就会知难而退,不再纠缠自己。
却不料……
那人又往前进了半步,贴着她的身子。
语气愈发清冷:“多年前,你可是抱着我这个陌生人,在我身下不停的要。”
时隔多年,他依然记得当时她怯生生冲过来,抱住自己的场景。
夏夜的雷暴大雨中,她尖叫着从房间里冲出来,钻进他的房间,不管不顾往他身上扑。
那个时候,他神智清楚,也清晰的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变化,便想将她推开。
少女身上独有的馨香像是长的脚,无孔不入,在他鼻腔里肆意流窜。
肖瞳紧紧抱着他的脖子,说什么都不肯撒手。
就这样,在那样一个雷暴雨之夜,两人初尝了禁果。
从那之后,更是一发不可收。
只要她不在生理期,两人就肆意而为,阳台、沙发、厨房、灶台,到处都留下过他们的身影。
到如今,她却突然说不认识他,真是笑话!
他的话就像是机关枪,密密匝匝的子弹扫射出来,悉数落在肖瞳心上。
扎得她的心脏血肉模糊。
在傅予年跟前,她所有事都能坦然面对。
唯独这件事。
因为……
是她主动的。
那个时候,她天真的以为:只要把身子给了他,就能留住一个男人的心。
后来才知道:结了婚还可以离婚,怀了孩子也可以流掉。
不管傅予年说什么,肖瞳都有无数句话怼回去。
唯独说到这个,她没有任何怼回去的勇气。
听完他的这句话,她脸色苍白,紧紧咬着下唇,毫无血色。
良久之后,她也不知道从哪里鼓出来的勇气,回了一句:“不过是在我寂寞的时候,想找个人打发下时间而已,傅先生别太当真。”
“当真你就输了。”
下一秒,她就冲他笑得没心没肺,好像那些事情没有发生过似的。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在滴着血。
傅予年没想到她会说这么绝情的话,甚至还把当年两人之间的情意归结为“打发时间”。
男人望向她的眼神里,又加深了几分冰寒。
捏过她的手腕,稍稍用力:“我现在也寂寞,找你打发下时间!”
肖瞳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前奏。
如果自己再说什么话,刺激他的话,说不定他会打人。
但她还是决定再刺激他一下:“傅先生不知道吗?我从来不会跟同一个男人睡太久。”
“这么跟你说吧,我有很强的生理需要,所以,我每天晚上要换不同的男人,而你……不过是我睡过的不同男人中的一个。”
“还希望傅先生别太把自己当盘菜啊。”
果然……
她这话一说出口,傅予年的脸色登时变得阴沉起来。
眼底甚至还浮动着杀气。
肖瞳清晰的从他眼神里看到那杀气。
后背发凉,整个人也有些懵。
男人稍一用力,便将她带到了他的胸口,捏住她的下巴,咬牙切齿望着她。
菲薄的唇缓缓抿动:“是吗?”
“既然你这么需要,就让我来满足你!”
不由分说,拽着她便往这附近的酒店走去。
肖瞳当然不肯。
不停拍打着他的手背,拼命拖延时间,不想跟他去酒店。
但是,男女力量悬殊,她又怎么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眼看着那人掏出身份证件丢在前台跟前,即将要开房,她立刻大声叫道:“美女,麻烦帮我报警。”
“这个人想强迫我,我不愿意跟他进去,我是被迫的。”
正在替他办理入住手续的前台小姐,抬头看了看傅予年,又看了看她。
最后,视线落在她脸上:“这位美女,不要跟你男朋友闹别扭了,就像书上说的那样,有什么别扭是打一炮不能解决的?”
“你们就不要再吵了,床头打架床尾和,等你们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就又和好了。”
我去!
肖瞳很想骂粗话。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他是情侣?”
前台笑而不语,仍旧低头为傅予年办理入住。
肖瞳知道不会有人帮自己,只想逃离,不想留在这被赋予年羞辱。
眼看着前台小姐就要为他们办理好入住手续,肖瞳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口咬个在傅予年光洁白皙的手背上。
“放开我!”
傅予年吃痛,不得不松开她的手,肖瞳借机逃跑。
她跑得很快,等傅予年再追出来的时候,马路边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
男人看着手背上出血的伤口,骂了句粗话。
给助理打电话:“送我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