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珊珊的笑声很诡异,像是坏了喉咙的野兽,又像是半夜里传来的厉鬼咆哮。
发出“桀桀”的叫声。
随着她手中的玻璃瓶朝口着傅予年怼过去,笑声也越来越难听。
傅予年一边拉着许玥往后退,一边把大衣掀起来,躲避白珊珊泼过来的刺鼻液体。
硫酸是高强度腐蚀液体,铁都能被它腐蚀,更何况是血肉之躯的人!
傅予年拉着母亲退,一边寻找合适的还手工具。
然而……
许玥根本不愿意被他拉着后退,挥开他的手,直直迎着白珊珊冲过去。
“一起死吧!”
“啊!!”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傅予年反应只是差了那么一秒,就看到母亲已经抱住了白珊珊。
刺鼻的味道,尖锐刺耳的叫喊声,玻璃被撞碎的声音,混杂在一起,震得人耳膜疼。
那些硫酸悉数泼在了许玥身上。
白珊珊也没讨到好处,许玥用已经被腐蚀成黑色的手抓过剩下的液体,倒在了白珊珊脸上。
刹那之间,整层楼回荡着两个女人惨烈的尖叫声。
痛苦嚎叫声几乎要震碎人的耳膜。
屋里的东西被撞得七零八落,靠窗的玻璃也被撞碎。
许玥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忍着剧烈的疼痛抓过白珊珊,两人一起从37楼跳了下去。
傅予年冲过来的时候,只抓到了她衣服一角。
砰……
楼下传来巨大的声响,傅予年看着空了的手,双眸猩红。
他不知道母亲为什么做这样的决定,他明明可以带着她后退,再另外想办法的。
猛烈的风从破碎的玻璃窗口吹进来,短发被吹的胡乱翻飞,却怎么也吹不走他心上的悲伤。
他捏着手里的碎布条,泪水连连。
“妈!”
像是想起来什么,男人突然撒腿狂奔,慌乱冲进电梯。
他到楼下的时候,救护车也到了,医生当场宣布两人死亡。
傅予年看着地上血肉模糊一片,心也被撕成一片一片。
“妈!”
带着寒意的秋风里,他歇斯底里的痛,没有人知道。
怪不得……
早在今天过来的时候,母亲就一再叮嘱他:待会儿见了白珊珊,千万不能激动,你什么也别说,就录像,由我来套她的话。
要是白珊珊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来,你只管录像,不要管别的!
妈妈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赶紧跟瞳瞳结婚,让我的乖孙认祖归宗。
以后,你就是一家之主了,要照顾好瞳瞳和南南。
跟瞳瞳闹别扭的时候,多哄着她点儿,女人嘛,是用来疼的。
南南要是不听话,犯了错误也不能一味宠着,那样会惯坏孩子。
当时,他只觉得母亲啰嗦。
现在如今才知道:她那是在安排后事!
早在来的时候,她就为自己安排好了这条路。
傅予年痛彻心扉。
――――
肖瞳刚接待完病人,跑到茶水间倒茶。
打开手机,想看看傅予年有没有跟自己联系。
却发现……
微信消息空空如也。
他没有给她发任何消息。
倒是新闻消息,弹出来一条弹窗:洲际酒店37楼,两名女子坠楼身亡,其中一
名为傅氏集团总裁的母亲――许玥!
大红标题,红的刺眼。
肖瞳看着那条报,突然间呼吸急促。
“这不可能!”
手机一下子变成了烫手山芋,掉落在地。
她明明对许玥没有什么感情,眼泪也不知道怎地,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这些日子,许玥一直在赎罪,待她和南南小心翼翼,生怕引起她的反感。
可……
那件事她虽然有错,但她也是被别人利用了。
如今,突然看到她死去的新闻,心上又闷又疼。
她匆匆跑到主任办公室,向主任请了假,拦了辆出租车,直奔洲际酒店。
肖瞳到的时候,地面已经被清理过了,只剩下两滩暗红色的血,交通已经恢复正常。
她在路边随意拦住一个人,问她:“这位小姐姐,请问你知道有人从楼上掉下来的事吗?”
对方看她眼神涣散,有些紧张的退后一步:“你不知道吗?警方已经把人都带走了。”
“他们说是意外,具体的,还要等问清楚之后才能有定论。”
肖瞳道了谢,匆匆朝警局奔去。
她心乱如麻,心急如焚,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遍又一遍的打傅予年电话,无人接听。
与此同时,李婉秀也看到了报道,她像个扯线木偶似的坐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良久之后,喃喃自语:“这不可能!”
“不可能!”
坐了一会儿之后,她又从扶着沙发慢慢直起身子:“傻姑娘,你怎么这么傻?”
肖瞳打不能傅予年的电话,就打给宁心。
结果……
宁心的电话也无人接听。
肖瞳不知道傅予年被带去了哪个警局,抱着试试看的目的在附近几个警局门外转悠。
一直等到天黑。
也没看到傅予年的影子。
不过,警方很快对外发布通告,把这起事件定性为一场意外。
就在肖瞳盯着夜色发呆之际,宁心给她回了电话。
“太太,您刚才打电话找我?”
“是这样的,我在警局处理一些事情,现在刚处理完。”
肖瞳只觉得喉咙涩的厉害:“那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心顿了顿,说道:“这件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我现在到您家里来,向您做详细说明,好吗?”
肖瞳答应了。
回家。
到家的时候,肖庆一脸担忧望着她:“孩子,你还好吗?”
看得出来,肖瞳精神状态不好,脸色发白,带着一股子疲态。
肖瞳看到父亲,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爸,我没事。”
肖庆看到这样的她,更加担心:“孩子,有事说出来,别憋在心里。”
宁心到的时候,就看到大门没关,肖瞳一脸疲惫站在玄关处,脸色很不好看。
“太太!”
看到是她,肖瞳急忙把人请进屋里。
宁心把她所知道的都说了一遍:“太太,傅夫人前两天曾经交给我一份文件,她跟我说,要我一定一定在三天之后给你。”
说话间,从公文包里拿出那份文件,递到肖瞳跟前。
“傅夫人特意交代:一定要让我亲手交给你,先生他不知道。”
肖瞳看着她递过来的文件,心头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