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没有这个色号的口红。
联想到他昨天住在苏青禾那里,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呵……
只要苏青禾出现,就什么伦理纲常都不顾了!
她很想质问慕晋北:就这么迫不急待要和苏青禾在一起吗?不能等离了婚之后?
原本,她应该质问的,想到烁烁还在车里,当着孩子的面儿,不想跟他谈这些,便没有问他。
反正要离了,何必在意这些。
这段婚姻是她强求来的,结婚的时候,慕晋北就说过:我不会喜欢你。
她求仁得仁,怨不得别人。
到如今,换来这样的结局,是她咎由自取。
与慕晋北无关。
车子很快在幼儿园门口停下,时念拖着麻木的身躯下车,目送孩子走进校园。
慕晋北停在她跟前:“谈一谈?”
男人高出她一个头还要多,时念看着眼前的阴影,不得不仰望这个男人。
他好高啊,高得她根本够不着他。
看向他的时候,又看到那个唇印,心口钝钝的疼。
却还是故作镇定:“你说。”
慕晋北居高临下看着她,英俊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
沉默几秒钟后,还是开了口:“她回来了。”
简简单单几个字,将时念好不容易伪装的坚强砸的粉碎,脸上血色瞬间褪的干干净净。
她的心好痛好痛,痛得绞成一团。
可……
还是云淡风轻的冲他挤出一抹笑,红着眼睛看向眼前芝兰玉树的男人,哑着嗓子问:“所以呢?”
“你要怎样?”
六年,她把自己活成了什么样子?
也没能捂热这个男人的心。
所以……
慕晋北,我累了,既然你要离,那我选择放手,成全你们。
祝你和苏青禾幸福。
此时此刻的时念,红着眼眶,声音很尖,看上去像是受了伤的小兽。
慕晋北看着这样的她,心上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感。
不过,他很快就将那股不适压了下去。
眉心拧起,冰凉的视线落在她脸上。
“时念,我喜欢的人是她。”
“我们……离婚。”
时念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很坚强的人,坚强到就算亲耳听慕晋北说离婚,也可以让自己笑着听。
然而……
当亲耳听到他说那三个字的时候,她的心还是狠狠痛了一下。
撕心裂肺的疼。
那一刻,她清晰的听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却也有种即将解脱的淋漓痛快感。
“好,我同意!”
眼底有泪,不敢正视他的面容,便垂下眼睫,遮住快要溢出的泪。
慕晋北没想到她答应的这么爽快,退后一步,语气凉凉:“离婚协议书我会让律师拿给你。”
他的手机在响,一遍又一遍叫嚣。
这一刻的男人十分没耐性,丢下这句话,大步离去。
时念站在原地,看着他苍劲挺括的背影,笑的一派凄凉。
看着他坐进车里,消失在视野内,缓缓蹲下,将脸埋进掌心。
“慕晋北,这是你想要的,我放手……”
“愿我们再不相见。”
六年前就已经能预见到的结局,如今真的面对,除了心碎之外,更多的是无奈。
手机响起,时念吸吸鼻子,接起电话,努力让自己恢复正常。
不就是离个婚?
有什么大不了的!
“念念,看今天的新闻了吗?”
肖瞳的声音透过无线电波传过来,划过时念碎裂的心,疼痛让她恢复神智。
“没看。”
怕肖瞳听出来自己哭过,说话都是简短急促,不敢说长句子。
“我去他妈的!慕晋北什么玩意儿!昨天晚上苏青禾崴了脚,他竟然抱着她一路狂奔去医院,不就是崴个脚?再晚几分钟送医院就该活蹦乱跳了,也值得这么大惊小怪,还弄个热搜,渣男贱女,真是不要脸!”
肖瞳在电话里骂了好长一大串,声音又大,刺得时念耳膜疼,不得不把手机拿远一些。
看吧……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因为爱苏青禾,只是一个小小的崴脚都能搞得惊天动地上头条。
而她这个不受宠的慕太太,要离婚了,也无人问津。
说来实在嘲讽。
“瞳瞳,当你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他连呼吸都是错的。”
刚才慕晋北走的时候,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完全没想过她要怎么回去。
呵呵……
原来,不爱的时候这么绝情。
肖瞳被她这话说的接不上话:“你呀!就知道护着他,他怎么对你的?”
“这么多年了,你处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对他万般呵护,他又是怎么对你的?”
“除了恨你就是冷落你,六年前的事,他知道你是被算计的吗?”
“你也是受害者!”
她突然提及六年前,时念仓皇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
六年前的事,她也是受害者,不是没有向慕晋北解释过。
他听了吗?
根本听不进去,还觉得她在撒谎。
“瞳瞳,说这些没用,我不是没解释过,他根本不信。”
“刚才他跟我提离婚,我同意了。”
电话那般的人似是被这个消息刺激到,有短暂的安静。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话:“念念,真离你舍得?”
时念深吸一口气,按住疼痛的胸口,用力合了合眼:“是。”
“没什么舍得舍不得的,都过去了。”
往后余生,我的世界不会再有你。
慕晋北!
“可是念念,你有没有想过烁烁?他还那么小,如果没有爸爸……”
“瞳瞳,烁烁的抚养权归我,我会尽我所能爱烁烁……”
说到这里,才发现掉了眼泪。
她心疼烁烁。
受她这个母亲的连累,孩子一直不被慕晋北喜欢。
可孩子又有什么错?
一颗心又涩又涨又苦,更多的还是闷痛。
她没和肖瞳说太多,挂断电话后,在招聘软件上看了看工作,投了份简历出去,便打车回家。
既然要离婚,就不能再住慕晋北的别墅。
要断,就断的干干净净。
―――――
推开家门,就瞧见刚洗完澡的慕晋北从二楼下来。
他披着深灰色浴袍,发梢还滴着水珠,深V领口露出一截白皙又紧致的胸膛,清亮的水珠顺着小麦色的肌肤下滑,没入浴袍里,引得人想看更多。
修长的大长腿每迈下一级台阶,都是风情,散发出浓烈的荷尔蒙,让人想入非非。
夫妻六年,他身材多好,活儿有多棒,时念心里清楚的很。
看到那长腿深处的风景,忙别开脸。
“我……不知道你在家。”
那人目光冰凉,缓缓落在她脸上:“离婚协议有什么要补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