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慕晋北知道自己对时念的心意后,心里就再也没有过别的女人。
电话里,苏青禾说出那样的话,倒叫他生出几分厌恶来。
是从心底滋生出来的那种深恶痛绝的厌恶。
等不及听完苏青禾的话,就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在一旁。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
因为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时念和孩子,他的心情也越来越焦虑。
从烁烁失踪到现在,不过只有短短的六个小时,他的心就像被他烈火上烤了六个小时。
又急又燥又慌。
之所以挂断苏青禾电话,不想听她说下去,是因为……
他们提出的这个条件,他根本不会考虑!
在他心里,配偶栏上那个名字只能是时念。
这样的要求,等于是在嘲讽他没有保护时念的能力。
夜雨漫天。
搅扰的人心不安。
男人换了衣服,驾着车疾弛在这样的雨夜里。
为了不引人注意,他特意开了辆低调到不起眼的车,穿梭在这城市的各个角落。
只不过……
偌大的城市,想要找一个人,又谈何容易?
他把时念可能会去的地方,全部都走了一遍,始终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这一夜,他开着车,绕着这座城市走了一圈又一圈。
江城是座拥有着三千万人口的大城市。
慕晋北安排了慕家保镖挖地三尺搜时念,也报了警,连沈家和傅家的保镖都出动了,搜寻了两天之后,仍旧一无所获。
就在这时,慕晋北又接到了那通电话。
“再不和苏青禾结婚,接下来你将会收到时念的手指,也可能会是别的东西。”
这次,是机械的女声重复,是那种剪辑出来粘在一起的声音。
慕晋北看了眼手机,合了合眼。
心力交瘁。
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
眼下尽是浓重的带黛青,眸底的血丝几乎要滴出来。
短短三天时间,他憔悴了许多,与平时的意气风发相比,暗淡不少。
听完那通语音,他驾着车匆匆又出了门。
这次,他带着人直奔霍家。
抵达霍家别墅的时候,霍靖庭正悠闲地坐在阳台上吃午餐。
看到他带着慕家保镖进来,他没有任何惊讶。
仍旧稳稳当当坐在那里。
看着迎面而来的慕晋北,脸上浮起一抹笑意:“晋北,好久不见。”
咀嚼着嘴里的食物,眼带笑意,看着怒气冲冲的慕晋北。
好似还是从前他们做兄弟时的温馨模样。
慕晋北二话不说,举起拳头朝他的脸就砸了过去。
“时念在哪?”
霍靖庭也不解释,硬生生挨下这拳。
慢悠悠从地上起来,扶着椅子重新坐好,揉着出了血的嘴角看一眼他:“时念不是你的心上人吗?我怎么知道她在哪?”
“再说了,我跟她又没有关系,把她藏起来做什么?”
慕晋北见他不见棺材不掉泪,举起拳头又朝他的脸砸过去。
“装什么装?”
“告诉我她在哪!否则我要你陪葬!”
霍靖庭却是无所谓的耸耸肩,瘫坐在椅子里。
“爱信不信,大不了你搜查我房子好了。”
拦住想要冲过来的保镖,对他们说:“不用管!让他们搜。”
“另外,帮我报警:就说有人私闯民宅!”
警察很快来到,慕晋北和霍靖庭都被带上警车,押解到拘留室。
手腕上冰凉的金属质感传来,慕晋北抬眼,恶狠狠瞪了眼霍靖庭。
“霍靖庭,你给我等着!”
就这样,两人都进了拘留所。
――――
苏远博最近一直在调查时念身世的事。
那本笔记一直留在他医院里,他后来在里面翻到了白想想三个字。
所以……
他现在迫切的想知道一件事:时念是不是他的孩子?
这段时间,他的关注点一直在DNA检测报告上。
他是半个月之前收集到的时念喝水时留下的DNA样本,上交了专门的鉴定机构。
今天是出结果的日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一种心情。
特别希望时念是他的孩子,又带着几分忐忑。
更多的……
还是惶恐。
这么多年,他缺席了孩子的生活,那个孩子能接受这样的他吗?
怀着一种忐忑不安的心情,去鉴定机构拿报告。
当他看到尾页上出现的99.99%的结果时,突然蹲在检测机构大厅里,放声痛哭起来。
怪不得……
从他看到时念的第一眼起,就觉得这个女孩子特别亲切。
有一种莫名想要亲近她的冲动。
很多时候,无论时念说什么、做什么,他们的三观那么契合。
原来……
是血缘关系在作祟。
他从来不知道,白想想竟然留了这么珍贵的一件礼物给他。
检测机构的工作人员看他哭成这样,好心的上前询问:“先生,您这是怎么了?需要帮助吗?”
通常来这里的人要么义愤填膺,要么等着报告欢欢喜喜的回去,像他这样哭成泪人还是头一例。
苏远博抹干眼泪,冷静了一会儿,笑嘻嘻对那人说道:“没事儿,我很好!”
捧着报告,飞快跑出鉴定机构大厅,直奔市中心医院。
迫切的想让时念知道这个消息。
脑子里剩甚至已经脑补出了二十万字,如何弥补她缺失的父爱。
天空还下着雨。
到达目的地后,他随意停下车子,便直往内科室奔去。
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时念。
到达内科之后,才知道:这几天,时念都没有来上班,她似乎是家里出了点事情。
家里出事了?
苏远博犹豫再三,还是开着车去了慕家老宅。
他不知道时念出了什么事,但……
这个时候,身为父亲,既然知道她的存在,他就要陪在她身边。
陪她共渡难关。
慕家老爷子对苏家人并不感冒。
听说苏家人来访的时候,他拒绝了。
苏远博不死心,他没有撑伞,就这么站在慕家老宅的铁大门前,静静淋着雨。
虽然天气寒冷,他的心却是火热的。
因为心里有了想守护的那个人。
慕老爷子听说他在门外站了很久,全身都湿透了。
心生不忍。
最终,还是让福伯领着他进来了。
苏远博一身水汽走进来,却没没有进屋,而是站在门外,怯生生望着老爷子。
“能不能让我见见时念?”
他说这话的时候,卑微又低调,眼神里透着浓浓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