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听到他的声音,怔愣在原地。
傻呆呆望着他,忘了该说什么。
她一直以为:他把她丢下,一个人走了。
依着那人冷漠的性子,最是讨厌女人哭,便把她扔在这里。
叫她冷静一下。
不会再回来。
没想到的是……
他竟然去而复返。
男人衣冠楚楚站在她跟前。
凝着她哭得乱七八糟的脸,皱眉:“丑死了!”
拿过他惯用的手帕,按在她脸上。
“本来就丑,现在更丑!”
他说这话时语气不佳,却透着浓浓的关心。
时念心头一热。
拿过盖在脸上的手帕,眼泪鼻涕一起擦。
小声回怼:“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不过……
心里却是暖暖的。
慕晋北这人冷漠又无情。
如果刚才他真的抛下自己离开,那她可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好在,这人还算有那么一点良心,没把她扔在这人烟稀少的地方。
慕晋北听着她孩子气的话,也不生气,嘴角上扬。
突然从怀里拿出一瓶牛奶在她眼前晃:“我很丑?”
“我全家不包括你?”
时念眼睛都直了。
盯着那瓶牛奶看了又看,连连吞口水。
天知道,她都快饿扁了!
刚才吐了那么多,胃酸在嗓子眼儿里腐蚀,整个喉咙都是痛的。
眼下,牛奶是最好的东西。
原来……
他离开是帮她找吃的去了,并不是把她扔在这里。
那些委屈倏然消散,不复存在。
伸手去拿他手里的牛奶:“给我!”
那人故意逗她,高高举过头顶,很没良心的看着她绕着他转啊转。
“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谁丑?”
时念咬牙,不说话。
肚子空得厉害,咕噜噜响个不停。
尤其是在见到牛奶之后,那股饿的感觉更浓。
“我丑,行了吧?”
男人看她眼睛还是红红的,心头蓦地一软。
不再逗她,把牛奶塞进她手里:“记住,丑的人是你,不是我!”
时念刚想回怼,看到他的大手伸过来,隐隐有要跟她抢牛奶的意思。
急忙闭嘴。
牛奶还是热的!
怪不得他去了那么久!
在这荒郊野外,能弄到这么一瓶热牛奶很难吧?
时念大口喝着热热的牛奶,胃里也暖洋洋的。
再看那人的时候,没来由的就顺眼了几分。
一瓶牛奶下肚,整个人都是暖暖的。
时念抬头,望向那人,态度瞬间又变得恶劣起来:“我要回去!”
慕晋北环臂而立,看着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
拧眉:“什么?”
时念以为他没听清楚自己说什么,提高了声音:“我说我要回去!”
狗男人!
如果不是他把她带到这里来,她能弄得这么狼狈吗!
慕晋北听完她的话,点点头。
玩味的望着她:“所以……你要回去,跟我有什么关系?”
时念:??
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儿里,差点没背过气去。
看向他的眼神里带了几分怒意:“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你还拿走了我的手机,我没办法叫网约车!”
严重怀疑慕晋北是有预谋的做这些,但她没有证据。
男人歪了歪脑袋,皮笑肉不笑望着她:“可你说你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为什么要帮助一个陌生人?”
摊手,一脸疑惑望着她。
呃……
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时念一定恶狠狠捅他十几刀。
气得心肝脾肺都疼。
“你……”
对上男人满含笑意的眼,气不打一处来。
狠狠跺了一下脚:“好!”
“我跟你没关系!”
“我自己走回去!”
刚转过身去,卜迈出一步,腰上一紧。
那人双手握着她的腰,扳过她的身子,逼着她仰望他。
“这么不经逗?”
时念气到不想说话。
歪过脸去,看也不看他。
什么狗逼东西,慕晋北就是欠收拾!
男人笑笑,握住她的肩膀。
“只要说一句和我有关系,就送你回去。”
时念:……
呵!
狗都没你狗!
倔强的歪过脸去,不看他,若无其事看星星。
她油盐不进,慕晋北很是无奈。
“真不说?”
时念嘴巴闭的紧紧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话音刚落,时念的唇上便是一热。
原就辣痛的唇,痛意更浓。
第一反应就是推他。
那人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蜻蜓点水一吻,便匆匆放过她。
冲着她笑意盈盈:“嘴角有牛奶,替你擦了。”
时念:我信你个大头鬼!
抓过她的手,把人按进车里。
“先吃饭!”
―――――
时念回到跟肖瞳的出租屋时,肖瞳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听到钥匙响动的声音,立刻过来开门。
一打开门,就瞧见时念身后的慕晋北。
“哟,你们约会去啦?”
拉过时念的手,很八卦的问她:“你们和好啦?”
慕晋北似笑非笑望着她,眉梢眼角里隐隐有笑意漾开。
时念不想说话,轻哼一声,冲进自己房间,恶狠狠关上门。
作孽!
今天她见到的慕晋北是不是被掉了包?
以前那个高冷的慕晋北哪去了?
缠得她头疼。
说好的不近女色呢?
肖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站在客厅看着芝兰玉树的男人,眼底尽是疑惑。
“你又惹她了?”
慕晋北手里攥着她的把柄,哪怕再想撵他出去,也不敢表现出来。
男人目光落在紧闭的房门上。
看它没有要打开的意思,幽幽叹息一声:“我先走了。”
慕晋北走后没多久,时念就打开房门走出来,一屁股坐在肖瞳对面。
“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问吧!”
她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没个头绪,烦躁的很。
慕晋北无处不在,逼得她快要窒息。
肖瞳看了看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我就想问问:你什么让他知道孩子的事?”
时念手放在肚子上,眼底无波无澜。
“告诉他有用吗?”
“之前我怀那两个孩子的时候,他还不是没问过一句?”
“瞳瞳,对这个男人,我已经彻底死心。”
肖瞳神色复杂看着她:“我觉得慕晋北不会那么轻易放手。”
时念冷笑:“不放手又怎样?婚都离了。”
――――
是夜。
星星很少,月亮孤伶伶的斜挂本边,冷冷俯看城市。
时念已经睡下。
迷迷糊糊之际,听到窗边有不知名的声音传过来。
立刻惊醒。
抓过笤帚,走向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