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秾第二天从床上醒来,在温暖的床铺里,自己还愣了许久,恍惚着不愿面对戏剧性的现实。
一切发生过的,简直玄幻的不真实,他都怀疑是不是梦。
他尝试着叫了叫【系统?系统?】
无人回应,空荡荡的。
好的,不是梦。
楚秾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面对现实,掀开被子想要下床,纯棉的被褥划过肌理,他却忽然一愣,全身羞耻地僵住了。
他……里面貌似是空的。
???
他掀开了被子,看了一眼,又马上立刻迅速合上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楚秾浑身爆红,整个人成了一只熟透的虾。
他没有裸/睡的习惯的,而且他肯定他昨天直接趴在床上就睡了,而今天一早却发现自己是这种情况。
他肯定是这个庄园里的隐形人来过了,然后……脱了他的衣服,一件不落。
“……”楚秾整个人羞耻到脚趾都蜷缩起来,缩在被子里,把自己裹紧才肯满意。
这是什么流氓东西!到底想干什么!
他有记忆以来两辈子都没在别人面前光溜过,最多就是全身检查的时候掀开衣服,检查一下心跳。
结果有东西乘人之危!
楚秾气得咬牙,脸色又发红,着急恼怒着,自己在床上滚了好几圈。
要是让他知道是谁!他一定,一定也要把他衣服扒了!
楚秾好不容易让自己冷静下来,掀开被子下了床穿衣服。
他的衣服被完好的放在洗手间,被人工整地叠好,全然没有暴露的顾忌,就是明目张胆地告诉他,有人昨晚来过他的房间。
楚秾气呼呼地把衣服扔进了脏衣篓里,跑出了房间。
他下了楼就拿着喷水壶去浇了小玫瑰,又习惯性地上了楼浇兰花,走到走廊口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兰花还在周悦手里,自己正想往回走的时候,却在楼口瞥见君子兰在日光下轻微摇晃。
他有些错愕,纠结几步往前走,看清楚了这盆花,才确定这就是自己种的那一盆。
怎么回来了?
周悦送回来的?
大概昨天只有他一个人没心没肺地睡了一晚上吧。
兰花因为没有得到过滋养爱护,所以现在泥土干巴,花叶也隐隐枯萎,他细致地给兰花浇水,还理了理花叶上的灰尘。
不知道什么时候,男人又站在他身后,垂眸看他整理花叶,阴影落下来,楚秾才发现,自己欣然转身,问顾觉:“先生……兰花怎么又回来了?”
顾觉垂眸看他,又看了兰花一眼,说:“昨晚警方送来的。”
“哦。”楚秾心虚,看来昨晚就真的只有他一个人睡的好。
顾觉臂弯里抄着西装外套,轻微伸手,把外套递给楚秾,楚秾却移开了目光,拨了拨兰花的花叶,很是生硬地转移话题:“先生,我先下去吃早点了。”
说完,自己就脚步凌乱地跑了。
顾觉没有跟上去,收起臂弯,目光十分准确地看见那一点隐藏在兰花枝叶背后的那一点红色。
腥臭味的。
他收回眼神,抬腿跟上去。
顾明要上早八课,一早就坐在了位置上吃早餐,楚秾和顾觉落座后,楚秾动了筷子。
顾觉把自己的早点分成两份,看过来:“给我云吞。”
楚秾咬着筷子,为难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碗:“我已经吃过了,先生。”
顾觉还是看他,并不介意他吃没吃过。
“先生……我想自己一个人吃一碗云吞……”楚秾艰涩说:“云吞分给你了,我就吃不饱。”
“……”顾觉收了视线,低头吃自己的食物。
楚秾心虚,自己埋头吃云吞,一边吃一边思绪纷乱。
他脑子里不断回想着电子屏幕上初恋两个字。
越想就越乱。
系统说的,不可以产生感情纠葛就会在两个字后面一遍遍地在耳边响起。
不可以有情感纠葛。
要不然很可能回不去,很可能世界会毁掉。
所以,不要有任何的情感联系。
可一切纠结后,一切想法忽然退回到懵懂的原点,他为人处世经验太少,感情经历也极其单薄。
顾
觉喜欢他吗?喜欢一个人应该是什么样的?
他忽然生出无限的茫然空白,内心空落落的。
他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一切以不产生情感纠葛为前提的话,他就不应该有伴侣,他和这个世界的人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陌生人。
独独不能是夫妻和爱人……
那么,无论顾觉对他是怎样,他都不能再用顾夫人自居,他已经没有剧情的任务了,那么他和顾觉之间的关系就只是两个领了证的陌生人。
或许现在是朋友。
楚秾给两个人划定界限,所有行为方式都必须推翻。
他不能再是一个菟丝花一样的豪门妻子,而且他和顾觉没有任何义务和责任,也没有亲密的必要。
初不初恋的,和他无关。
楚秾想清楚后,自己匆匆吃完一碗云吞,就下了餐桌,他迈开腿离开时,忽然听见男人问:“你不送我?”
“……”楚秾僵硬回头,对上顾觉的视线,有些心虚,但还是说:“先生,我有点累了,想休息。”
顾觉看他许久,点了点头。
楚秾松了一口气,自己小跑着上了楼。
顾明手里夹着筷子,把两个人的情况看在眼底,他想起昨晚顾觉破例说的那句,没有过恋爱关系。
楚秾是他承认的伴侣。
他了解顾觉,或者说,顾觉这人固执而且十分简单好懂。
只要是他亲口承认的,就是他认真地肯定的。
换句话说,顾觉想和楚秾成为夫妻。
但是,楚秾却不一定,而且甚至隐隐抗拒。
当日商业联姻起哄胡闹的情况谁知道到现在直接翻了个转,新婚夜离开的才是想结婚的,留下的反而不认可这段关系。
他还是有机会的,他又高兴了。
顾明低头吃完同样的云吞,擦了擦嘴,十分嘴欠地说了句:“嫂子点的云吞真好吃,可惜就做了两碗。”
“……”顾觉看了他一眼,目光随即移开。
……
楚秾上楼后等到顾觉上班,自己又下了楼,无所事事地给玫瑰修剪花刺和累赘的花枝,原先没根的玫瑰扎根后,就像是爆开一样生长,一直缭绕着延伸开,简直像是施了化肥一样。
管家凑过来说:“夫人,林老夫人来拜访你,就是律师林斯语的母亲。”
“??”楚秾疑惑:“我有什么好拜访的?”
一个宅在家里的男人,一不购物,二没什么事业,三身体还弱,完全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吧。
“她还抱了盆兰花。”管家说:“看起来好像快死了。”
懂了。
老夫人穿着朴素,白发满头,皱纹遍布眼角,然而眼里光芒却仍然清明,思维敏捷,她抱过来的兰花是一盆金沙树菊。
“楚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今天来是想把我这盆兰花给你看看。”
“这是我和我老伴的定情信物,自从我老伴去了之后,就半死不活的,我请了很多专家,他们都说没办法。”
“我也不会种植的,阿姨。他们都没办法……”
“人嘛,总是要死马当活马医,碰碰运气。”林老夫人叹了口气:“你那盆难养的君子兰都养得漂亮,我就想来给你试试,反正再坏也坏不到哪去。”
“阿姨我不……”
“要是养活了,我可以支付你十万的培育费用。”林老夫人忽然红了眼眶:“我活着,就这么个指望了,这盆花还在,我总觉得自己老伴还在。”
“那我尽量试试吧。”楚秾转了话风,勉强答应了。
林老先生和林老夫人的爱情很让人动容,他也想帮个忙。
嗯,才不是为了十万的培育费用。
楚秾心里说。
送走林老夫人后,他把兰花放在了阳台,和小玫瑰并列一排,自己大致地检查这盆金沙树菊,给它换了土还修剪了枝叶。
顾明放学回家,就看见楚秾围着这盆金沙树菊转,他好奇地跑过来蹲在他身边,探头看他:“嫂嫂,怎么又有一盆兰花?要帮忙吗?”
“这是林老夫人让我帮忙养的,一盆十万呢。”
“没什么事要忙的。”楚秾说:“就是这盆花居然要一百来万,我都不敢乱剪了
……我觉得我手里拿的片叶子最起码都值十万。”
楚秾挥了挥手里的叶片,然而他盯着金沙树菊,目光没转过来,不小心晃过了顾明的脸,抚了抚他的鼻尖,顾明痒得弯唇笑,楚秾转过脸,看见这一幕,觉得滑稽又不好意思,连忙收了叶片,但是却也还是没出息地笑了。
两个人蹲在兰花前,相视着笑。
忽然门口脚步声响起,又停住,他们两个一齐回头望。
顾觉赫然站在门口,目光阴沉地看着他们。
楚秾手里还拿着叶片,和这样的目光对视上,手突然下意识一松,叶片就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还没有人来得及开口说话,顾觉就收回目光,抬腿去了书房。
楚秾不明所以,却还是站起了身,和顾明错开了高度:“快吃晚饭了,别蹲了。”
顾明很听话:“好的,嫂嫂。”
……
顾觉是在晚点之前回来的,他心情分外烦躁,却还是强行按捺住情绪,逼自己理智地处理文件。
他工作到很晚才从书房出来,踩着落地灯的脚步有些迫不及待。
他很想,很想在自己走廊口又看见一盆他妻子亲手种植的兰花。
就像那天,即使他的妻子没记得他吃没吃晚餐。
却在走廊处有一盆她亲手种的月美人。
两盆放在一起或许不大美观,但他还是很想看到。
然而他一路走到走廊前,在落地灯明暗割裂的地点站直良久,脸色越来越沉。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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