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然惶惶然,一朝避开袭来的铁丝,不敢多看,从地上爬起就跑。两条麻杆样的细腿迈出了生平最快的速度。
他在惊恐万状之下,手里抓的黑面包跟水袋也没有丢失。
入土三分的铁丝像是被一只透明的大手控制拔起,悬空在半空中,对准许小然的方向又是一下。
准头仍旧不行,这次擦过了许小然的右胳膊,鲜血淋漓。
这下让人看的明白,铁丝的操控者明显就是在逗着许小然玩呢。
惊惧到极点,许小然的情绪反而破天荒的比最开始镇定了几分。被紧咬出血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稚嫩诺诺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狠戾。
在又一次被伤到,许小然竟出乎意料的选择了反抗,削的十分尖锐的木刺顺着空无一人的某处用力投掷过去。
“嘻,这小孩有点意思,他竟然能发现我的位置诶。”
随着一道阴柔的声音响起,空气的无形的波动发生变化,原本空无一人的环境随之而变。
四男一女,随意的或站或坐的分布在不同的方位。而刚才说话之人,那根铁丝正转动穿插于他的五指间。
他兴趣盎然的拔高了声音道:“小东西不会是个觉醒者吧,这个年纪….可惜了。”
“秦家到底是怎么管理的,最近这些觉醒者可越来越多了。”
“觉醒者多还不好呀,那些连反抗都不敢的两脚畜杀起来有什么意思,还是这种能伸伸爪子的小东西更有意思。”
“真看不出来,你个变态竟然喜欢这种调调。”
“你不是变态怎么会跑来参与屠宰日。”
“我那是消除下负面情绪….”
许小然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讨论着各种对他来说是秘辛的话题,仓皇的面容上布满绝望。
怨恨,不甘充斥着他整个眼球。
原来他们这些挣扎着求生的人只是他们肆意圈养,以供他们发泄用的牲畜。
甚至,其中一个神情冰冷,身型高瘦的男人许小然曾远远的瞧见过。
那时,他跟现在虽然相貌一样,但判若两人。现在的这个审视着他的目光居高临下,带着一股子他们这里的人绝对不会拥有的高傲。
“瞧瞧,他的眼神多亮,我就喜欢这种带劲的模样。那些人被驯化得太无趣了,除了知道求饶,一点反抗的想法都没,让人收割起来一点快感也没,难怪余止他们更喜欢弄出些刺激的场面,研究院说了,激昂的情绪才能刺激人体的精神力,不管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都有用。”
“你们到底是什么?”可能觉得自己生存无望,许小然竟敢结结巴巴的打断这些人的说话。
“我们?小朋友,你先跟我们做个好玩的游戏,等会我就告诉你。”说话的便是手里玩着铁丝,率先出手的那位。
他的同伴很清楚他的癖好,听到他笑嘻嘻又阴森森的语气,嫌恶撇了撇嘴,退后几步,免得场面过于血腥难看。
刘云这个人就是行事太过不体面。
“动作快点,到底是谁提议设立补给点来引诱猎物的?”几人之中唯一的女人朱琪琪抬着下巴不悦的扫过在场所有的人,说道:“等了这么久,就只有这么一个小孩上钩,一点意思都没有。”
朱琪琪看人的眼神令人不喜,但刘云他们虽说心里不舒服,但也没有敢反驳,谁让这女人姓朱呢。
虽说是旁系,但地位比他们这种花了大关系才能得到一个进来的名额相比,她一路上可谓是挑三拣四的,抱怨声就没断过。
朱琪琪:“这里就没有个长得稍微好点的女人吗?不知道谁挑的这具身体,是在寒碜我吗?”
朱琪琪恼火的又是扯头发,又是摸胳膊的。
刘云无语,嘴上仍是柔着嗓子道:“你这情况除了瘦了点,其他的看起来挺好的。在这里算得上是生活的不错的。”
刘云很有经验,朱琪琪现在使用的身体着实比他们的好了不少,并没有面黄肌瘦,瘦得脱了形。
况且,他们是到这里来屠戮的,还得选个好看的。
这种大小姐就只适合去后面几层的舒适区去体验生活。
朱琪琪也知道自己的想法过分了,挥挥手不耐烦道:“你个变态搞快点,这么小的孩子也下的去手。”
朱琪琪看狗屎一样的目光将在场所有人都得罪了个遍。
刘云敢怒不敢言,憋着闷气小声嘀咕了声:“你不是变态不一样混到这一层来了。”
“你说什么?”朱琪琪怒目而视,道:“谁知道这里这么恶心的。”她就是家里不让她来,她偏偏就想过来见识一下。
刘云懒的跟朱琪琪争辩,沉着脸拎起许小然的衣领子。
朱琪琪:“弄远点,被脏了我的眼。”
十岁的男孩子瘦骨嶙峋,浑身没一点重量,拎在手里跟只小鸡仔一样。
刘云将人带到了补给点的背风面,一块大的废料将前面拦住,也拦住了前面那些人的视线。
刘云阴郁的呲牙咧嘴一番,很是可惜。今天怕是不能尽兴了,早知道就不特意跟朱琪琪凑到一起了。
本想着趁机跟八大家族中的人拉拉关系,现在看来…就是在难为自己。
许小然垂着脖子,血从他胳膊上的伤口处滴答滴答的滴落在地,流了一路。失血之后脆弱的小身体软绵绵的,跟一只即将放血割脖的鸡崽一样,微弱的光芒从他眼底消失。
好不甘心啊。
刘云现在就想速战速决,割完这个,下个更棒。
等会就想个办法让朱琪琪跟他们分开,那女人唧唧歪歪的,平白扰人兴趣。
这般想着,刘云就没把手里弱小的东西放在心上,不堤防下竟被小东西找着机会,使劲挠了几下。
连皮带肉丝,四道清晰的抓痕出现在他脸颊上,深可见骨。
刘云是感觉不到疼,但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他火冒三丈,细小的铁丝在他手里被捏成一个带细小倒钩的小锥子。
“敢反抗,我会先将你的手指头一只只的戳穿,然后再折断…”
许小然再早熟也只是一个十岁大的孩子,听到从刘云口中慢慢吐出的恶毒话语,他本就苍白的面色,更加难看。
面皮嘴唇都控制不住的抖动,清晰的感受到血管中的血液快速的变冷。
就在此时,被随意扔沙包一样扔在地上的许小然突然对上了一双极美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