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王司徒来访!”
皇甫嵩正在读兵书,不知王允深夜来分何意,此人一向朋党颇多,朝野之上也有一定声势,难不成文官要口诛笔伐他们这些陇右败将?皇甫将门世家,不是朝堂之上三言两语可以撼动的。
“不见,就说老爷征战疲乏,已经睡了。”
“老爷,司徒大人说老爷不见,让小人说此事与杨家灭门有关——”
皇甫嵩把书放下,思忖杨家这个事,先是年前杨怀宗上奏关西苛捐杂税太重,羌人多有不满,遭到朝上袁派弹劾诬陷,后从内宫阉党挑唆革去官职。紧接着陇右反叛,杨家关西的杨怀勇也遇难。据传陇右叛变的消息传来时,洛阳的杨怀宗全家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老家伙竟然料敌在先,哼,那就会会他!”
管家开路,众小厮提着灯笼,穿过校武场的回廊,皇甫嵩还回头看了一眼西院那两个孩子住的方向。
管家看到了老爷的眼神,“老爷,两个小子的起居一直有小五子照应着呢,那个中箭的小孩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就是另一个痴痴傻傻不说话。”
“嗯,先在家里待着吧,不要对外说。”
“下人懂得。”
说话间已经到了会客厅,和王司徒同来的还有两个黑衣男子,笔挺地站在后面,眼观鼻鼻观心,连皇甫嵩进来都不曾动了一下。
“什么风把王司徒吹来啦?”
“看皇甫将军说的,自古武人安邦,文人治国,文武相合,才是国泰民安之道,我们没事就该多来往来往,”王允拱拱手,双双入座,又转头对身后两个人说,“下去吧,门外候着。”
皇甫嵩的管家见状,也俯身退了出去,还关上了门。
“说吧!”
“将军此次西征是不是带回两个小孩——”
“放肆——!”
皇甫嵩大怒,因为他配人护送两个小子回家,折损了一半的人手,那是皇甫家的私兵,贼人竟然敢对他皇甫家的人下手,而且清楚地知道两个小子在他府中,这说明不是家中安插了内鬼,就是这伙贼人一路追到了京城。
“皇甫将军息怒,关西有人传话来,羌王谈和的条件之一就是杨家独子杨天的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王司徒也是世人所谓蝇营狗苟之辈吗?关西有人传话来,就是董卓吧,最近杨怀宗一家销声匿迹,是不是你的手笔?”
“我王允也不是自命清高之人,功过自有后人评断,现如今西羌若不罢兵,危及西京,又是一场生灵涂炭,舍一人而救万人,若王某项上人头可平此祸,吾即刻可切下送去西京!”
“哈哈!羌人最喜羊肉,闻猪厌恶至极,要尔一颗猪头何用?”
自古对外族的忍让换来的都是变本加厉地欺侮,武帝征战十几年,甚至赌上了大汉国运,好不容易让大汉之威响彻四方,现如今又有卑躬屈膝的汉奸出现了。
“你——”王允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有种秀才遇到兵的尴尬。
“送客!”
“皇甫嵩,你等着瞧!哼!”
说罢,不欢而散,王允气冲冲地走了,明天朝堂上肯定又免不了一场口诛笔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