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似血,染红了天地。
汉军兵锋正盛,满山遍野追杀黄巾军,汉军每前进一步,脚下的土地就染红一片,后来直接阵型都散了,唯求一快,贪功冒进,追进树丛里去了。
追过树林,开阔地一众黄巾军正在整队,一员大将,手持大砍刀,骑一匹驽马,奔走呼喝,败退的黄巾军很快就聚拢起来。
没错,这就是指挥十万黄巾军围困汉军的渠帅波才,此人有勇有谋,见张家三兄弟高举义旗,称王称公,波才也率领一拨难民拉起了队伍。因为大旱来临,众人无一吃食,没有退路,横竖都是死,不如报复一下贪官污吏,所以数不胜数的难民加入了他们的队伍,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想要官,杀人的放火受招安,也许朝廷还能像西羌一样安抚他们,得一官半职,封妻荫子也说不定。
波才也很无奈,手底下能打能杀的好手不多,全是难民,打顺风仗所向无敌,打逆风局就很难收拾,现在他在整军,做最后一搏,虽然人马已经散去大半。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波才的整顿让乱军又重新燃起了斗志,众信徒挥舞着乱七八糟的武器振臂高呼,眼睛都红了,如果老天不让他们活,他们就要打上天去,踏破这天。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上山虎,杀——”
山脚转出一队骑兵,只有三百骑,却有山崩地裂地气势,当先一员虎将,头戴奋翅震天盔,躯套百兽吞金甲,肩披虎纹浴血袍,胯下红色烈马,当先冲阵,正是十三太保之首皇甫彪。
说时迟,那时快,整队虎骑倾泻而来,犹如一把长刀出鞘,转眼就将锋芒刺入黄巾军的阵列之中,将大军从后而前切成两片,波才奔走间看到阵中突出一人,如一团烈火扑面而来。
交马一合,长枪架开大刀,皇甫彪自腰间抽出饮血剑,瞬间将波才人头削下,马快如风,跑出去一丈才见波才无头尸体倒下,血如泉涌。
“杀——”
曹操率军从背后赶来,与皇甫嵩的帐前大将李言、朱儁帐下孙坚合围散乱的黄巾军,大杀特杀,残阳在染红天际,汉军在染红土地,这种嗜血的冲动充斥在天地间,像一种大型的献祭,用血流成河换一场大雨。
皇甫彪并未拖延,取了波才人头就率领十三太保回军了,一程未发一语,眼睛未颤一下,整个虎骑都是无声的,像是随手射了一只野兔回营一样。
“父帅,波才人头在此”皇甫彪下马,同十三太保直上城头,单膝点地说罢,将人头放在前面。
“吾儿勇冠三军,值得褒奖,且待战后论功行赏-”
“全赖众兄弟助力,虎骑功不可没,彪不敢贪功——”
“好!”皇甫嵩不由赞到,他深怕这个孩子和别人相处有障碍,跟着王越学剑,十岁便开始深入漠北各种刺杀匈奴首领等大人物,几乎总是在刺杀和逃亡中度过了孩童最好的年华,现在看来还不错,“本帅心中自有评定,功必赏过必罚,你们下去休息吧。”
“儿等告退——”
众人走出军帐,便问皇甫彪,“彪哥,为何不去请命收缴残局,黄巾余孽还未清尽!”
“不忍——”
说罢,皇甫彪大步而去,让他屠杀手无寸铁的难民,他多于心不忍,皇甫嵩只让他取中军人头,取来即可,其实他想用粮食赈灾,让其返乡耕作,可是——他没有粮食,谁也没有,朝廷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