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衙内,众人相让一番,纷纷落座。
王邑坐在中堂,文武左右分列,皇甫彪远来是客,坐在杨奉和徐晃中间,先听河东人杰说话。
“郡守大人,晋阳从水路传了消息来,漠北的匈奴有异动,恐有南下劫掠的意思。”
说这话的是卫家的卫固,河东第一世家的名号不是虚名,此人面目俊朗,飘飘欲仙,一袭山水长袍尽显优雅逍遥之气。
“并州刺史丁原在九原布防,匈奴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到咱们河东,当务之急还是肃清白波匪患。”
王邑自然不必担心匈奴,晋阳远在河东之北,如果能打到河东,估计朝廷就会从河内出兵了。也是因为他人手有限,河东肥沃,贼人觊觎已久,商贾都保护不周,哪有余力去北伐匈奴。
“白波贼一有风吹草动就往山里钻,还有一波水鬼,专挑落单的小商船下手,我们很难一网打尽。”
杨奉本来是临危受命解决匪患的,结果不但丢失钱粮折损人手,还把匪患折腾大了。手下的士兵也被耍的团团转,压根儿不想出城剿匪。每次都是很远就敲锣打鼓,惊吓贼人,实则一名贼人也抓不住。
“郡守大人,在下倒有一计,可擒白波。”
众人一看,正是皇甫彪。
“平北将军请讲——”
“贼人多无马匹,劫掠奔走也是徒步而行,所以惯走山路深林脱身,我们不妨以商队财物设饵,诱其出动,我以骑兵截其归路,令杨奉将军和徐晃将军率步军尾随残部进山清缴山寨,当可一鼓而定。”
“妙计,妙计呀,忘了将军的三千虎骑了——”
“是啊——是啊——”堂前众人一力赞同。
“何人可去诱敌?”
“属下愿往!”
台下请战的正是徐晃徐公明,此人倒是沉稳,可担此任。
“以何物为饵?”
徐晃思忖一下,已有定策,“贼人缺粮,还是以粮草为饵要好一些。”
“皇甫将军,此事由你权办可好?”
“责无旁贷!”皇甫彪自然接受,此事自然要亲自出马,三千虎骑是这次出兵的本钱,损失要降到最低,如果和白波消耗掉如此精锐,真是暴殄天物,他这个平北将军是万死莫辞的。
傍晚时分,几十车官粮从港口卸货。
随行的军汉特别警惕,盯着码头的脚夫卸货,还不时地眺望一下山林的方向,顿时弄得港口的氛围紧张了起来,其他商队都被拦在枪林之外,连显赫一时的卫家都挤到了一边,大家不由在想这是一批什么货物,如此重要,还得河东的军兵出来押运。
“是粮食!”
人群里突然喊了一声,大伙一看,好么,一个脚夫摔倒了,一个袋子破了,撒出了白花花的大米,现在这个世道,粮比钱贵,满地蹦跳的大米粒,就像一枚枚滚动的铜钱。
“狗东西——”
马上就有军爷狠狠地抽了那个脚夫几鞭子,脸上、背上全是血印子,抽的脚夫满地打滚,众人纷纷害怕起来,收起了贪婪的目光。
众人都在看军汉抽打脚夫,没注意到一个小个子钻出人群跑进了树林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