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商队四通八达的宣传,流民从四面八方汇聚河东,仅到秋初,就有些饱和的迹象,忙坏了入户的官吏,愁死了发粮的校尉,而流民还在源源不断地汇总。
“主公,这是钱粮书册,再过三月,粮食恐怕就见底了,若寒冬流民暴增,恐怕捱不过秋季。”
皇甫彪打开贾诩带来的各类收支名册,在招兵买马风生水起的同时,钱粮也如风卷残云一般消耗,与扩增军备的急迫相比,安定流民的重任不断放后,甚至于把这个问题忽视了。
“周仓廖化,兵马现在有多少?”
周仓出列回禀,“刀手五千!”
廖化出列回禀,“盾手三千!”
皇甫彪觉得这完全不够用,才八千步卒,这还没有来得及招募骑手,因为先招募的骑手都给丁原配发了,兵卒一万,健马三千,估计连人带马都姓丁了,谁让自己没有善领骑兵的武将呢。
“文和可有良策?”
“一是向朝廷求援,不说赈灾配粮吧,也可借朝廷的名义从江南低价购粮。二是减少流民,只接纳少壮。”
贾诩这两策是当务之急,但也有为难之处,第一策恐怕朝廷无力顾及,这粮食批不下来。第二策又容易失信于民,极难拿捏这个分寸,搞不好能激起民愤引发民变。
皇甫彪用手指揉着太阳穴,真是难题,白手起家的买卖果然是不好做啊。现在河东毫无建树,凭几户人口的业绩,很难说动灵帝继续投资,他这个并州牧就是个空架子。
“文和,你说可不可以——”
皇甫彪眼色变得微妙,而且很鸡贼的那种感觉,看的贾诩心里发慌,这主公绝对不怀好意,失口问到:“主公,你不会想偷吧?!”
皇甫彪还真是想偷,发财就要发横财,偷是肯定的,但是偷谁还没定,众所周知,谁有钱偷谁,而现在粮食丰收的只有冀州,似乎只能去邺城逛逛。
“读书人不能说偷,要说窃!”
贾诩直接无语,自己这毒士称号完全可以让与皇甫彪了,无耻之徒,唯利是图,没有粮草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偷,这哪是君子所为。
“文和不要急眼,这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也没说窃谁,要是窃外族呢?”
贾诩又一次对皇甫彪钦佩有加,格局真的非常宏达,简直是天下为棋。自己在想着假扮黑山余孽劫掠冀州的时候,主公却把目光放在了塞外,只是这难度极高,匈奴鲜卑来去如风又居无定所,避之唯恐不及,又如何能对其劫掠偷窃呢?
“主公,这是一步险棋!”
贾诩已经猜到皇甫彪的意图了,但他觉得胜算不大。
“以晋阳五郡做饵,诱敌深入,在雁门郡关门打狗,再出奇兵远赴塞外劫其所牧牲畜,以作军粮,若谋划得当,可保五年匈奴不敢南下牧马!”
“骑兵在丁原手中,还要牺牲晋阳五郡,怕是不由我等调遣啊——”
贾诩觉得这是一场豪赌,晋阳五郡就是筹码,丁原怕是没有胆量来这个赌局,看似做庄的是皇甫彪,但谁又确定有赌神眷顾呢?
“不妨做两手准备,一是周仓廖化假扮黑山贼寇,出壶关入山,不论劫掠商贾还是绑票勒索,只要粮食,得手从水路运回解良。二是约谈丁原,甚至会盟公孙瓒,诱杀匈奴左贤王,所得大胜,以此论功上报朝廷征粮。时日不多,双管齐下,务必度过难关!”
众人纷纷喊喏,自去忙碌。
皇甫彪再次北上出使晋阳,贾诩则南下收购粮食,周仓廖化率领斥候及六百精锐东出壶关劫道,三处力求存够半年的粮食,捱过来年秋收,军屯应该能解决用粮紧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