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太后住在永乐宫,所以也被人尊称永乐太后。
皇甫彪领了一彪亲卫直奔永乐宫而来,半道上遇到了张让和郭胜,从二人满是气愤的神色,皇甫彪正欲上前行礼,二人却一扫拂尘,拐了个弯儿往永安宫方向去了。
看来二人在董太后这边没看到什么好脸色,这骠骑将军董重是不可能入局了。
“太后,下军校尉皇甫彪求见!”
“前番张让束手无策刚被骂走,这又安排一个小小校尉来见,真是无能!哀家方蒙丧子之痛,这些个阿猫阿狗无甚能耐却来纷扰,真是该死!”
“那奴家把他赶了去?”
“罢了罢了,京中大局未定,此人手握兵马,还是见一见吧,看看他有什么话说,无非是想捞个从龙之功罢了——”
“太后宣下军校尉皇甫彪觐见——”
皇甫彪将随身宝剑交与亲卫,随小公公来到里面,却见董太后一身缟素,哭哭啼啼,大呼老天不公,让儿早早离世。身边跪着一个小童,也是一身缟素,正是大皇子刘协,孝衣袖子太长,他拢不起来,只好把长袖甩了甩,继续依偎在董太后的怀里,鼻梁间青筋暴起,目光呆滞,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卑职下军校尉皇甫彪拜见太后!”
“天天忠君报国挂在嘴边,此次先帝尸骨未寒,何进就篡逆谋反了,真是狼心狗肺之辈!尔等但凡有个出息的去把他那何进的猪头砍了来,哀家保他做管天下兵马的大将军!”
皇甫彪闻言瞬间头大,这也就是生在宫中了。若是把这董太后扔到菜市场,绝对是一个当众撒泼每天骂街的泼妇!到了今天这步田地了,还度不清形势,撺掇皇甫彪去斩杀何进,真是可笑至极。
“太后恕罪,据臣手下来报,何进已调动御林军在外集结,而皇城守军不足,恐怕坚持不过半日,还请太后早做打算!”
董太后闻报抱着刘协就是哭,整个永乐宫都沉浸在一片哽咽声中。这孩子的母亲王美人也不知现在何处,当务之急是保住身家性命,哭哭啼啼算怎么回事。
“太后节哀!若立二皇子刘协继位,一是要有先帝遗诏,二是要有百官朝拜,昭告天下,方能继承大统。如今大局未定,万事还需仰仗太后,万不可忧伤过度!”
皇甫彪说的这两点刘协都没有,先帝诏书是张让伪造,文武百官都以何进为首,这其实就注定了刘协这个二皇子不能继承大统。
“哀家是个妇道人家,不能干政,可怜我孙刘协一夜之间父皇母后皆丧,现如今连继承大统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皇甫彪这才知道王美人为何不在刘协身旁穿麻戴孝,估计已被何后毒害以泄私愤了。
来时听蹇硕亲卫说蹇将军连夜调集上军接二皇子入永乐宫,而王美人则坚持留在灵柩旁守灵,这时传来其噩耗,其中有无利益交换或者权利更替就不得而知了。
“敢问太后,玉玺现在何处?”
“大胆!小小校尉还敢觊觎神器吗?来人!把此子杖毙于庭前!”
“太后息怒!卑职有一计可助皇子刘协脱险,这玉玺乃是一大助力,非有染指之意,望太后明察!”
董太后一听有计可施,停下震怒,示意卫士退下,且看如何谋划。
“何进指挥御林军数万,攻破皇城只是时间问题,且其弟何苗正在永安宫中守卫,此时局面对太后和皇子刘协极为不利。当务之急是化干戈为玉帛,保全皇子刘协为要!”
王美人在灵帝的灵柩旁守灵都能被拉走毒杀,何后的嫉妒之心可见一斑,八成是她弟弟何苗出的手,若没有上军的保护,这永乐宫也怕不能保全。
董太后虽然在立嗣这个问题上糊涂了些,但涉及到身家性命,还是有些觉悟的,自己的侄子董重生性胆小难堪大任,现在一无内应二无外援,这个困局着实难破。
“如何化干戈为玉帛?”
“何进虽已起兵围城,但仅是想奉大皇子刘辩继位,太后不妨就在先帝遗诏中言明此事,并附言二皇子刘协为陈留王以做退路。”
到时候何进肯定是愿意接诏的,其外甥能兵不血刃继任大统,自己又无谋逆大罪,必是有百利无一害。而何进但凡接旨,就得承认刘协陈留王的事实,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加以迫害,这便是皇甫彪的以退为进之计。
“玉玺不在哀家手中,一直由张让保管——”
“不好!臣来时见其怀揣一物去往何后的永安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