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关自古就是英雄埋骨之处,如今李儒血溅关下,也算青史留名,后人提起也算尽忠了。
而华雄咽了咽口水,异常尴尬起来,当年徐荣阵前拔剑自刎他未相随,今日李儒临关一跃他亦未追随,两次如此,说明此人未蒙死志,当可重新任用。
“董卓已故,华将军可愿奉我为主?”
“若将军答应华某一事,自当唯命是从!”
这华雄已知皇甫彪身世,若其不能帐下效力,怕是留他不得,只有杀人灭口。
“你且说来!”
“家中尚有高堂,愿效力十年而去!”
皇甫彪没想到这等鲁莽之人居然孝心可嘉,方才坚硬的心志也变得柔和不少,杀气慢慢散去。
“百善孝为先,准了。”
“主公在上,请受华雄一拜!”
他纳头便拜,倒是憨厚之人,与周仓有些相似,若非董卓旧部,当可推荐二人结为异姓兄弟,可惜可惜。
皇甫彪暂无要务,只好任命他为护城校尉,听陈宫调遣,维护京城秩序。随着难民渐渐涌入,为非作歹之人开始在洛阳兴风作浪,这不是一个好兆头,怕是各路探子混了进来,不怕他们打探消息,就怕从中作梗,得让陈宫留意一下。
陈宫接到华雄也是一愣,随后心下暗喜一番,一是皇甫彪有容人之量董卓旧部也能起用,二是监察民情防患未然不失为明主之智。随即便令华雄自行招募三千人马巡视京阙,凡有闲杂可疑之人悉数捉拿。
皇甫彪这几日有点魂不守舍,自己的身世本来已掩埋心底古井不波,可李儒三言两语就让他破防了,其中必有隐情,可惜义父和师傅皆不愿告知,而今董卓李儒已死,不知从各处查起。
首先是灵帝下旨导致叔父杨怀仁满门抄斩,具体定为何罪,为何自家也遭马贼洗劫其因不明,董卓如何从中运作,皆不可知。其次李儒提到两个遗孤,自己算其中之一,另一个只有小胡,且已报仇雪恨,难道吕布就是当年的小胡不成?最后,自己是恢复本名杨天,还是继续充当皇甫嵩义子,亦或者上奏请少帝为杨家平反?
这些问题压的皇甫彪喘不过气来,近来频频梦到父母吐血大喊快跑,两个孩子骑马出逃的场景,登高远望,也难以释怀,每时每刻折磨着他那颗躁动的心。
这一日,行到一处街市,闻到酒香四溢,循到近处,隐约记得是当年蔡府,对面就是名扬天下的风满楼。
“报!甄家在此重建酒楼,地下挖出二十坛女儿红!”
“赏金十两,令其不准开封,就地掩埋!”
“是!”
这风满楼曾有英雄指点江山,登高可见才女蔡琰抚琴,若有朝一日启封此酒,得有才子佳人俱在方才应景,现在不急着将酒起出,就地掩埋才是。
“报!陈主薄急报!”
一名信使飞马而来,奉上书信。
能让陈宫发急报之事必定非同小可。拆信一观,原来是陈留张邈帐下高顺来投,后有追兵,求洛阳接应。
皇甫彪知道此时陈留濮阳俱为曹操所有,此番接应叛逃之人便会结下梁子,好不容易用镇东将军之位安抚好的兖州,万不可节外生枝。
“走!去虎牢关!”
皇甫彪觉得高顺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就是想不起来,他早已忘记当年晋阳卖虎皮之人,估计见面才能相认。
“主公!高顺大才,万不可失!”
原来是陈宫深怕皇甫彪不肯出兵,竟亲自追到了虎牢说明缘由,曾在张邈麾下任职的他,对这员猛将赞不绝口。
“高顺,字孝父,乃张邈奋威校尉,为人清白有威严,不饮酒,不受馈遗。所将七百馀兵,号为千人,铠甲斗具皆精练齐整,每所攻击无不破者,名为陷陈营,主公得其如得兖州!”
“公台,你还有何事瞒着我?”
皇甫彪觉得陈宫有事瞒着自己,以兖州曹操识人之准怎么会任凭此等人才流失,其中必有隐情。
“望主公恕罪!曹操欲加害原陈留太守张邈一家,高顺救得其子出逃,来信求助,在下恐主公疑有二心,故隐去此节。”
“十八路诸侯会盟之时,陈留张邈赫然在列,乃关东义士,若见死不救于心何忍?公台勿忧,已派斥候探查战况,随后便可出兵!”
“公台谢主公宽宏!”
陈宫这下彻底放心了,暗叫侥幸,以后可不敢再有隐瞒了,主公心思缜密如此,又怎能瞒得过。且主公心胸坦荡,若为天下事,又何需藏匿。
“报!吕布自长安东逃,可能途径洛阳!”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东西皆有战事,真是不让人省心,果然这洛阳不只是风水宝地,也是四战之地,福兮祸之所依,古人诚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