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把孟津的船只尽数劫回河东之后,朝廷就大力整改水军,加强了输送能力,方便并州司隶两地不时应援。
三路大军渡河之后,从河内长驱直入,想当年征讨黑山若有如此捷径,皇甫彪何需远赴壶关入冀,真是唏嘘不已。
两州军马竞相显摆骑术,竟然日行百里不下马,高顺很快就掉队了。到底是两条腿的跑不过四条腿的,好在其治军甚严,不必担心扰民之虞。
高顺反而不急,步行不同骑马,若急行军数千里,即便是赶到了也是软脚蟹,难堪上阵一用。正好借机看看骠骑将军是否为一代明主,看其治下百姓能否安居乐业便一目了然了。
据说是数月前才攻下河内,可是高顺却看不到战乱波及的荒凉,甚至黑山贼流窜魏郡都未曾影响这里分毫,所有人都忙碌着自己的生活,这种恬淡的民生让征战沙场的军卒羡慕不已。
卫觊率郡吏迎接大驾,皇甫彪询问了一些蝗灾防备事宜,便令其各司其职去了,毕竟剿灭黑山也用不到他们,只求粮草供给不断便够了。
黑山张燕并未在朝歌入镜,因为黄忠的神射营哨骑放的很远,待其靠近时却迎来泼天箭雨,全无防备的黑山先锋死伤惨重,不得已才往北扑向魏郡。
现在皇甫彪的作战意图就是阻击张燕沿淇水进犯河内。若数万黑山贼由此遁入太行群山之中,并州就算失守了。因为太行山多林密,剿灭没有足够兵力,防守又空占人手,并州从此再无余力问鼎天下。
但张燕的先锋在朝歌受挫之后,黑山军就销声匿迹了。这让黄忠的布防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很是不爽,即便如此,也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朝廷传来消息,袁绍已经联络韩馥刘虞出兵,不久便能齐聚冀州,张燕会被围困在常山赵郡魏郡一带,到时候就插翅难飞了。按理说张燕不会在此作困兽之斗才对,事出反常必有妖,皇甫彪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贤弟,如何迟迟不肯出兵?”
吕布已经不耐烦了,半月来皇甫彪只是在淇水设防,并未大动,这没酒没肉的日子,让他营中士卒更是难耐。
“兄长可知我与张燕有杀父之仇?”
“此事略有耳闻。”
吕布喝了一口茶,又吐了,他喝不惯这种清淡略带苦味的东西,大概只有养尊处优的文人墨客才用这玩意儿消磨时光。
“所以张燕和我绝无善罢甘休可能,而其故地就在常山河内上党三郡,多是并州治下,若有机会复仇岂会不来光顾?”
“所以才要主动出击嘛,以攻代守,让其不敢觊觎并州之地!”
吕布这一计确实有些道理,不过也会给人趁虚而入的机会,属于险招,皇甫彪不敢贸然行事。
“兄长稍安勿躁,弟弟已经派人打探消息,再候些时日,若知黑山屯军之所,必第一时间告知兄长!”
“好吧——”
吕布也就是催催皇甫彪,发发牢骚,并未有越俎代庖之意,毕竟如今人在屋檐下,由不得他任性。
皇甫彪盯着沙盘推演了很久,都搞不清楚张燕的目标究竟在何处,头痛万分,少了军师,这谋划之事就落在了他身上,每到此时都恨贾诩的不辞而别。
皇甫彪在淇水上源安排了黄忠的神射营,下源安排了高顺的陷阵营,自己和徐晃在河中建浮桥为先锋,吕布的狼骑往来策应,确保不会出现穿插的漏洞。但周密如此仍旧没有发现敌情,这黑山军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正在皇甫彪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侍卫端着一个食盒进来不说,还带了一坛酒,这让皇甫彪生气,因为他明令军中不许饮酒。
“将军,门外有人求见,这是献礼!”
皇甫彪闻言揭开食盒,里面是卤好的羊头,端起酒坛一看,泥封处赫然是女儿红三字,难道门外是司马仲达?
“快快有请!”
皇甫彪说罢又觉传令来回太慢,急切想见故友,竟未披袍子,单衣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