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昌城丞相府内,曹操正在和谋士商议近日流言张绣来寇的事,文武分列左右,也是各抒己见。
“依我之见,若张绣有意来犯,绝不会事先透漏风声,此事怕是有人暗中作梗,关键在于乃是何人所为。”
戏志才第一个出言献策,以张绣的作风,偷袭是惯用的手法。若许昌事先得知敌情凭借高城固守,以重骑著称的凉州军绝对会付出惨重代价,聪明人是不会这么做的。
“探子来报,张绣军中也在流传丞相将要攻取宛城的消息,这幕后之人怕是想让我们鹬蚌相争。”
满宠猜的不错,双方大军未动,素有敌意,此时若流言大起,难免因为风吹草动而大动干戈,这幕后之人就渔翁得利了。
“嘿嘿!应该是洛阳皇甫彪的手笔!此人好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曹操听这么分析,立马就想到了皇甫彪,众人闻言皆逗得大笑不已。
如今刘表固守荆襄,袁术瞩目江庐,袁绍新得冀州,皆无战意。皇甫彪和公孙瓒同出一门,若有心相助攻取邺城,必要留下人手护卫洛阳,但若张绣和自己打的不可开交,那这个人手就能省下更多。
而在宛城,张绣也在和贾诩议事。
“当日我只是派精骑追逐曹仁三十里,并未交战,也不知其正在护送献帝车驾,曹操难道会因此而出兵宛城?”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曹操现在怕是没有西进之意,相比而言,陶谦暗弱,东进徐州才是更好的选择。”
贾诩此言有理,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若是想伐宛城,让献帝下道圣旨即可,还愁罗织不了几条罪名么,至于流言应该是假象,曹操不会来啃宛城这块硬骨头。
月余已过,局势仍未大动。
张绣在宛城蠢蠢欲动,曹操在许昌遥相观望,皇甫彪知道,这两条大鱼不打点重窝,怕是不会咬钩了。
“来人!将此信亲手交于吕温侯手中!”
“是!”
皇甫彪露出了狡黠的笑,他这个局布的很大,就看能有多少大鱼上钩了,要不然都对不起这次钓鱼的窝料。
不久之后,河北发生了一件大事,原来的温侯吕布率部下叛逃皇甫彪,转头归附了袁绍,河东顿时人心惶惶。
吕布以壶关守将卞喜为礼,五花大绑献给了邺城袁氏,招冀州入寇上党,让天下人无不大骂三姓家奴不守信义。
袁绍刚在界桥与公孙瓒用鞠义折了他的白马义从,基本稳定了河北的局面,如今正想腾出手来收拾河内和常山二郡,正愁人手不够,魏郡吕布一部的投效可谓是雪中送炭。
邺城内,袁绍聚众商讨出兵事宜。
“主公!千载难逢啊!壶关已破,并州锁钥已开,应当即刻出兵,直取河东!”
田丰急切地督促袁绍进军,他们已经审讯过卞喜了,几乎酷刑都用了一遍,确实是遭遇吕布突袭丢了关口,这等天赐良机不容错过,否则再难攻破并州。
“皇甫彪素来狡诈,怎知不是用卞喜作饵,给冀州人马来个请君入瓮呢?”
一旁的逢纪看见袁绍有些意动,生怕依田丰之言入主河东,建功立业,抢了他的风头,毕竟主公才用他的计策夺得冀州,这第一谋士之位他可不想让贤。
果然,这一挑拨,马上撩动了袁绍多疑的内心,想起数次受皇甫彪暗算,不由后怕起来,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
田丰气的吹胡子瞪眼,而逢纪却冷笑不止,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主公勿忧,这壶关可以不入!诸位所虑不过是吕布诈降而已,不如派他攻取常山以观真伪,一试便知!”
说这话的乃是许攸,此刻正捏着一缕短须洋洋得意,若论揣摩主公心意,在座的都不及他,田丰耿直,审配愚忠,逢纪奸诈,郭图谄媚,虽有大才却不派不上用场。
“就依许攸之言!”
田丰审配正待再次谏言,但袁绍已经有了散会的意思,没有给二人说话的机会,直接离席而去了。
坐在荀谌旁边的二人递了一个眼色,略带讥笑之意,正是荀彧和荀攸。当日从献帝流亡的二人,在洛阳获救后投奔了远在冀州发迹的荀家荀谌,正欲投效袁绍,却看到了如此戏剧性地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