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女儿便已经心痛至极,奈何花季少女一般的年纪却要在宫中守活寡,直至了却残生。
苏漪当徐慧和他提起要成为秦昭寒妃子的时候,徐崇虽有万般不愿,却仍然只能答应。
因为他心里清楚,饶是是他拼尽全身的本事,也没法将女儿接出宫来。
只是没想到那秦昭寒不答应便也罢了,却惩罚自己的女儿,贬础自己的官职。
他已经一再忍耐,甚至有了退居官场了却余生的心思,却不料发生这样的事情。
或许自己的命运便是要在这沉沉浮浮的官场中,斗得不死不休。
“寿王殿下可有消息,陛下何日回京。”
秦阳羽勾唇一笑,暗道自己的计划终于达成了,看徐崇这个样子是势必要和秦昭寒斗得不死不休。
这一点正中自己下怀她,只需要在其中暗箱操作一番,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根据我的手下来报,大约只要四天便可抵达京城。秦昭寒回来以后,那些个老臣便会接到他的旨意动手,我们将不占优势,大人若是想报仇,必得在这四天之内江苏漪处置。”
或许是徐崇真的已经决定输死一搏放弃一切,他的眼神格外冷漠,就连对待秦阳羽的语气都不是很好。
“多谢寿王殿下,这件事本大人自有定论。”
如今苏漪被幽禁在自己宫中,他是想杀了苏漪为女儿报仇不假,但是如此让苏漪死了,太过简单,女儿是多么怕痛的一个人却死不瞑目,她这个做父亲的一定要报仇。
苏漪隐隐之中感觉事情有些不大对劲,这后宫之中的人都被替换了一波曾经自己亲信的那些丫鬟和秦昭寒的手下都不见了,患上了大批自己不认识的人。
而最重要的是这些人对自己充满敌意,将宫门看守的严严实实,他根本就没有出去的可能。
调动后宫之中的侍卫徐崇不能有这样的本事,莫非是秦阳羽做的?
只是秦阳羽身为宫中王爷更是要避嫌,那最后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想清楚一件事,太后是秦昭寒的亲生母亲,为何会对自己的儿子做到这种地步。
他也看过历史,知道少不了帝王之中有兄弟相残的景象,而母亲很有可能偏心其中一人,但即便是偏心事情已成定局,怎能忍心算计自己的亲生儿子。
“娘娘现在进军已经将我们宫中全部包围了,送来的都是些冷饭,冷菜,奴婢倒是受得了,只是娘娘您如何吃得下呀。”
小翠看着今天外面的人送来极其简单的饭菜,两盘炒青菜,还有一碗已经冷掉的米饭。
得意一些的下人都有个荤腥吃,还有口热饭,如今他们竟然这样作践娘娘。
“等到陛下回来以后,他们就不怕掉脑袋吗!”
苏漪倒是知道慌也没有用,他现在正在思考要不要用瞬移出去还是静观其变。
“宫中人心向来如此,奴才是宫中最会审时度势的人,如今徐崇和寿王联为一体,大有隐隐逼宫的架势说是对我而来,其实背后之人还是冲着秦朝喊。而他们所看的也不仅仅是我和徐崇,而是两方的博弈。”
“博弈娘娘,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件事是和你有关,等到您沉冤昭雪的时候,事情自然也就解决了。”
小翠根本就看不懂这朝中的局势。
“眼下秦昭寒眼看就要回宫,他们在此时动手,你猜是为了让秦昭寒回来帮我,还是想在秦昭寒见我之前就将我先解决掉。”
小翠思考了一会儿,顿时如遭雷击的站在原地后,颈一阵发凉。
“娘娘…您的意思是…说他们他们想要…可是娘娘您是陛下的妃子,是皇家之人,他们不过是臣子!”
“什么主子臣子的,若主子得势,才是主子,若主子不得失便是连奴才也不如,又何况是臣子呢?”
苏漪随意的拔下头上一根银簪,在青菜中拨弄了两下。
只见刚才还雪白的银簪,顿时变得乌黑。
“这菜有毒!”
小翠捂着嘴巴惊讶的说不出话,他是怎么都没想到,有人竟然敢这么去堂而皇之的对娘娘动手,难道就不怕陛下查出来吗!
“你的担心他们就没有想过吗?只是我若在秦昭寒回来之前就死掉了,别说这些为难我的太监宫女,就连当时我们在朝廷之上对峙发生了什么都死无对证。”
到时徐崇反咬一口说是康元胡编乱造,两方势力陷入焦灼,秦昭寒又能如何呢?
“那娘娘我们现在怎么办?奴婢倒是还好,只是您不能一直不吃不喝。”
对于这点苏漪倒是放心。
“不光是我,你也不能饿着我,宫中囤了不少,我从家里带来的食物足够我们撑一段时间了。”
吃并不是问题,只是怕自己等不到东西吃完的时候。
苏漪本以为对方会沉住气晾自己一段时间,却不料当天晚上徐崇就来到了后宫。
“何人竟敢擅闯娘娘寝宫!”
小翠久居后宫之中,并不认识前朝的臣子,苏漪在见到徐崇的时候也是一愣。
但是苏漪和徐崇打了这么多天的交道,自然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小翠,你先下去,徐大人有话和我说。”
提起徐大人,小翠便知道眼前这人就是徐辉的父亲,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如今这家伙刚怀疑他们娘娘害死了他的女儿,说不定一会儿要对娘娘施以毒手。
“小翠,退下,这件事我自己处理。”
眼见苏漪如此坚决,小翠只得离开之后便守在门外。
“娘娘好胆色,竟然还敢一个人面对微臣。”
徐崇见到苏漪都已经秉推了下人,自己也让跟随了两个下人站在门外。
他虽然是个文官,但到底是个男子,也练过几下花拳绣腿,自认为苏漪这个人对自己构不成什么威胁。
而且他今天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而来,不希望别人在一旁听着。
“徐大人也是好胆识,竟然和本宫独处,难道寿王殿下就没有告诉你本宫是个很怪异的人吗?”
现在这个时候,他若是想对徐从动手,根本没人拦得住。
却不料徐崇听到他这话以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娘娘,您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你是一个弱女子养在深宫之中老臣虽是文臣,却也是习过些武功的。”
苏漪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况且什么鬼神之说妖异之术,老臣从来不信这些老臣只信因果报应,杀人偿命。”
不错不错,还是个唯物主义战士。
或许是因为到了这一步,早就已经没了别的办法,苏漪只能破罐子破摔。
反正要么就是他杀了自己,要么就是他不杀自己,苏漪没杀过人,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背上人命。
“徐大人说的话,本宫也十分赞同,杀人偿命因果报应。”
苏漪本想借此话表示杀你女儿的根本就不是我,我信因果报应,苏漪我不会杀人。
却不料在男人的眼里却成了对自己的嘲讽。
“你这妖女也配信因果报应,可怜我女儿花季年纪死在你的手中!你若真信因果报应,便知道自己的下场该有何等凄惨!”
原本平静的蛔虫忽然极言吝啬起来,这可江苏漪吓了一跳。
只是对方明显还有意犹未尽,没有说完。
“是了,你如今是应该信因果报应,不然你也不会落在我的手里,苏漪你准备好对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了吗。”
徐崇竟然能来找自己,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苏漪觉得这话该解释还是要解释解释。
“徐大人,我敬重你,疼爱你的女儿不过本宫并没有什么理由去杀徐慧,徐慧于我你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
自己是闲的没事吗?每天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还没有处理完,却愿意去后宫之中杀一个徐慧。
“你好好想想,如今秦昭寒不在,我就是杀了徐慧,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正是因为陛下不在,你才要对我的女儿动手,若是陛下在,只怕你还没有这个胆子!”
苏漪:???这是什么意思?听他的话说,秦昭寒会帮助徐慧?
别开这种国际玩笑了,秦昭寒现在连徐家人都想一个不留,斩草除根,帮徐慧?他脑子又不是有问题。
“我真是不明白,你说这话的依据是什么。”
他隐约觉得自己如今每说一句徐崇想,也不想便说出了应对的话语,应该是有人和徐崇说了什么。
“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我女儿和陛下是少时情义,有着青梅竹马的关系,当时先帝与陛下共同求取我的女儿,然后是我女儿已经嫁给了寿王的父亲,却还是得到陛下的怜惜。你毫无家世,嫉妒我女儿有中宫皇后的资本。”
苏漪:…有病啊,谁稀罕在这混乱的中宫当个皇后啊。他自己赚了那么多钱,回去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吗?
再者说,他哪只眼睛看到秦昭寒要让徐慧做皇后?旧情复燃?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还差不多。
“我倒是不知道徐大人还有编排话,本子的天分如此精妙绝伦的剧情,倒真难为徐大人了。”
“你无需在这里狡辩,如今你死到临头自然是什么话都可以说。”
苏漪:……其实我死到临头过很多次,对于死这件事情已经习惯了,真没什么可怕的。
眼见着这个傻子什么都信,苏漪倒是不怕他杀了自己,只是怕这人将怒火牵扯到秦昭寒身上。
果然,苏漪还没说什么,对方就把秦昭寒扯了进来。
“如此善妒的贵妃和昏庸的皇帝,这个国家早晚会走向灭亡,你的命便是国家灭亡战歌上的第一曲。”
徐崇说完,一步步朝着苏漪走近。
苏漪暗道不妙,这老家伙八成是要自己动手了结了她。
疯了简直就是疯了,他知道没有证据就算是发到大理寺审查也不会听自己的死罪,苏漪想了这个法子。
“看来你这是要亲自动手的意思了,只是有一点我很不明白,宫中的侍卫是你撤去的?”
一个外臣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当然不是外城的势力就算再强大,也没法将手伸到后宫来,而这后宫之中最尊贵的女人才有调配军队统帅的权力。”
原来是太后真的是太后…
眼看徐崇朝自己就扑了过来,苏漪只能尽力躲闪。
他如今在思考着要不要使用瞬移躲一躲,只是若使用瞬移,只怕自己的身份将会更加危险。
那我还是死一次吧,死过以后再想别的办法搞个重生什么的,正好可以让徐崇以谋害后妃的罪名被秦昭寒处理掉。
苏漪的脑子转的飞快,眼看着对方手中的刀,就朝着自己劈了过来。
苏漪耿着脖子打算受他这一刀,大不了一天之后他又是一条好汉!
只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反而听得叮的一声,似乎是两个利刃相互碰撞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徐崇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
苏漪是有些害怕鲜血和血腥场景的,苏漪他刚才一直都闭着眼壮胆。
如今好不容易小心翼翼的睁开眼,却见到徐崇正抱着手腕蹲在地上,而他的身后便是自己许久未见的秦昭寒。
“你回来了!”
苏漪从未感到自己有这样激动的时候,这次的久别重逢让他的心中涌现出一股极其特殊的情绪浓郁而温暖。
苏漪赶紧趁机跑到秦朝海身边,抓住了他的衣袖,却发现衣袖冰凉濡湿。
“这是怎么回事?你掉到水里了?”
苏漪轻声询问,却发现秦朝海已是满头大汗,眼神担忧。
“无妨,是汗水打湿了!我匆匆赶来,幸好没有来迟。”
苏漪看着秦昭寒脸上的汗水,好像忽然就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上次传消息的时候,秦昭寒就说过,还需要四五日的时间才能回京。
四五日的路程,他如今一日多点便跑到了,可见这一路上是多么艰辛。
他只是一句匆匆赶来,便掩盖了这么多辛苦。
“你…”
苏漪张了张嘴终究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只觉得心中涌现出一种莫名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