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白夜新闻的实习记者小松千鹤。”
这个新来的女记者面对着摄影机神色激动,拿着话筒的手都在颤抖用着极大的音量几近于吼出来
没办法她现在位于高空中,直升飞机螺旋桨的声音实在太吵了,嗓门不大点杂音都能盖过去了。
“现在由我为大家插播一条深夜新闻,据悉位于东京市中心发生了原因不明的爆炸。”
霓虹的首都发生大爆炸,毫无疑问这是大新闻而且是会震惊全世界的国际新闻。
现在却由她一个实习记者进行现场播报,堪比天上掉馅饼。
“我们正在前往事故发生地,即将进行实地拍摄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机身上写着“白夜新闻”的直升飞机,不断穿梭于摩天大楼间。
“观众们,随着目的地的临近,我们已经初步能够看到远处事故发生地”
“不是,这是什么鬼啊”
实习记者毕竟心理素质不过硬,一旦有什么超乎常理的事情发生就连自己正在新闻直播都忘了。
她看着眼前的一幕,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连忙招呼摄影师。
“师傅,快,特写!”
“哦,好”
摄影师也是实习的,看到这幅场景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扛着的摄像机的手也在抖,但还是完整记录下来了。
谁曾想昔日繁华的港区街道变成这幅惨样,都跟一些饱经战火洗礼的一些中东城市差不多了。
马路上不少小汽车都被掀翻还在燃烧,附近高耸的大楼表面的玻璃都被突发的爆炸产生的恐怖气浪轰碎,千疮百孔的地面遍地是玻璃残渣。
这还只是外围啊,重灾区都不敢想象。远处那滚滚浓烟铺天盖地就像沙尘暴一般腾空而起覆盖了东京的上空,底下漫天猩红的火焰也如同狰狞的恶龙般吞噬了一切。
“人间炼狱”,身临其境的他们脑海中滑过的只有这个想法。
不过,这场全部由“实习生”组成的新闻直播也只能播到这里了。
屹立在高楼楼顶的停机坪上,那里站着一位穿着笔挺一尘不染白西装的黑发男人。
他举止很优雅,就像个彬彬有礼绅士。不过要是能忽视作为背景的周围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弹坑和散落一地的狙击枪碎片,还有十几具死相凄惨都不成人样的无头尸体那就更好了。
黑发男人用手指作出手枪状,瞄准着不断靠近的白夜新闻直升飞机。
“boom~”
他的声音就像有魔力一般
那架满载着怀揣梦想就连深夜还在拼搏的年轻人们的直升飞机,在那家伙话音刚落的瞬间就变成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球。
失去控制的直升飞机残骸不断盘旋着下降,跌跌撞撞地砸进入旁边的大厦最后才落入地面的街道上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抱歉,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可不能让你们报道上新闻呢。”
男人漆黑的童孔被爆炸的火光照亮,扬起的气浪吹动他梳着的细长日式马尾不断地随风飘荡着。
“要怪”
“就怪送你们上“战场”的领导吧,“新兵们”。”
任何人误入他们“虫组织”对“四宫家”的战场内,只有一个死字。
心情不错的白西装黑发男人,手指轻点耳机夸奖道
“,爱歌。”
很快耳机里传来了一道非常清冷的声音,就像机器没有情感。
“是,金布利大人。”
对面那栋附近最高的大楼上,一把口径高达12.27mm的巴雷特m82a1露在天台外面,漆黑流线型的枪口还在冒烟。
而使用这把狙击枪的居然是个年纪不大看起来都没有“小圭”大的小姑娘,她身材小小的都让人不禁怀疑是否真的能承受巴雷特那恐怖的后坐力,不会散架吧。
手指依旧放在扳机上的齐刘海女孩戴着白色的猫耳状头戴式耳麦,她那头白色的长发在夜空中也难掩其美丽。
刚才的摧毁直升飞机的不是那个叫做金布利的男人“言出法随”的魔术,而是来自这位身材瘦小女孩手中的反器材狙击步枪的狙击。
隔了大约六百米的距离,一击命中直升飞机油箱精准摧毁目标。
而且这是高空狙击,气流相当复杂,就算是经验老道的狙击手也没有那么简单做到。
似乎是已经习惯了手下人的冷澹,被叫做金布利的男人并没有生气,而是发布接下来的指令
“爱歌,自由狙击。”
“任何闯进这片空域的东西,不管是军部的还是民用的。”
他停顿了一下,露出了恶徒般的微笑。
“都给我全部摧毁!”
霓虹的驻日美君,虫组织已经打过招呼了不会出手。
再加上防卫省的战机不可能进入城市,不然就是对平民的无差别轰炸了。
真发生了这种事情
本来霓虹现任首相面对首都发生爆炸本来就要面对媒体鞠躬道歉的,现在好了得直接切腹自尽了。
所以军部最有可能的反制措施就是使用军用运输机输送特种部队执行任务。
就那玩意的飞行速度,反器材狙击枪是可以拦截的。况且周围大厦上四宫家部署狙击手的位置已经全部歼灭,取而代之的是“虫组织”的多个小队配备了毒刺火箭弹等多种对空武器。
可以说,看似自由广阔的天空基本上已经被“虫组织”封锁了。
女孩依旧是简短的回答
“收到。”
发布完指令的金布利扭头看向刚刚出现在这里的人,很有礼貌地问道
“怎么了?夏忌先生。”
非常罕见带着丝丝拘谨出现在天台上的人,正是“虫组织”位于霓虹支部的最高负责人夏忌。
“您太客气了,还给我加上个先生什么的,我就是个粗人。”
平日里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过着“土皇帝”日子的夏忌却不敢丝毫怠慢,灵活地跃上停机坪快步走到金布利的身边,带着讨好的语气
“是这样的,金布利大人。”
“我们的兵力已经全部部署完毕,就等着您一声令下发动总攻了。”
从夏忌恭敬的态度可以看出,这场对四宫家长女“四宫辉夜”斩首计划的指挥官,不是他。
而是这位新面孔,看上去像个白衣绅士的黑发男人。
左尔夫-j-金布利
“联系者”亲自指派的对象,代号“红莲”,夏忌以前从没听说过在“虫”组织里有这号的人物。
】
他推测很有可能来自于“虫”的上级机构,和联系者一个地方。
不过仅仅只是这样,还不足以让夏忌如此忌讳都带有点惧怕了。
因为策划了把四宫家位于港区的别邸直接夷为平地,还有把那些大型交通枢纽公路类似高架,钢缆桥一次性炸毁。
不光阻碍了东京警视厅的车辆,就连防卫省的军车都开不进来。光是清理那些道路的碎片就够他们吃一壶了,还想支援四宫家。
别想了,都是徒劳。
四宫家别邸这处地方已经被隔离成一个孤岛,无人能够救援。
不费一兵一卒就成功做到了这种匪夷所思事情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他眼前的这位金布利先生。
所以夏忌说实在挺服气的,按他来的话估计就直接莽上去了,硬闯那层层叠叠的防御。
嘛,现在夏忌感觉兵力集中不集中都没有啥意义了。
毕竟是那种程度的爆炸,处于中心的人应该早就画成灰了吧。
待火势小一点的时候,夏忌已经派遣多个无人机探查过了。
东京市中心里面唯一可以享受整片森林的豪华私人庭院,已经彻底变成了历史。
取而代之的是宛如被炮弹空袭过一样,富丽堂皇的建筑已经成为了残破不堪的废墟,从海外进口价值不菲的珍惜树木全部烧成了灰。
地面遍布钢筋混凝土的残渣,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掩埋在这些泥土底下,乌黑色的血都流淌到了四分五裂的柏油路上,相当恐怖。
“剑咬之虎”战斗组之一“暗鸦”的组长“鸠”根据早坂爱提供的布防图,设计了严密的防守计划。
但谁能想到“虫组织”玩不起,不按套路来直接起手一张“王炸”!
什么东京警视厅的车辆,安保公司还是“剑咬之虎”构筑的防御
全tm炸光了
就连被勐烈的爆炸声震晕,强如“鸠”的都不知道是死是活。
这还只是“虫组织”腾出半只手来开辟出来的第二战场,其主要方面的第一战场“四宫本家”那边的战斗只会刚加激烈。
据说动用了数十辆自爆卡车还只是开胃菜,像四宫辉夜这边宅邸遭受的爆炸京都那边都响了十次呢。
要说东京的市中心这么惨还是在七十八年前,被鹰酱六十八架b29飞机拿航空爆弹轰炸的时候。
“你的意思是说,过了这么久你是一点行动也没采取吗?”
头一次体会到“何为猪队友”的金布利都有些气极反笑了,他都已经把最麻烦最棘手的部分给你剪掉了,就剩下收尾了。
之前金布利趁着混乱,忙着部署自己的“干部直属兵”分配他们各自的工作想要多争取一些时间。
可这家伙拿着金布利争取来的时间不知道在干什么,现在跑过来还想让他指挥?。
你的人,你自己不指挥。
还要我指挥。
真把自己当看戏的了
夏厌(虫组织首领,夏忌的哥哥)说的没错,这家伙是真的蠢,就不应该期望太大。
“不我只是想着等大人你的命令”
想要解释的夏忌还没说多少,就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鄂无法呼吸了,断断续续地解释道
身高将近两米的夏忌被面沉似水的金布利很轻松单手就掐住了脖子,根本无法动弹。
夏忌生死关头间也顾不上什么背叛组织,想要出手对着金布利发动自己的攻击,一只手已经摸到了身上的暗器。
可他迎着那如同“狼王”般锐利凶狠的目光,他居然可耻地怂了。
夏忌有个预感
自己要是真的动手了,就真的玩完了,犯下无法弥补的错误。
脖子就会当场捏碎。
夏忌被金布利震慑住了最终还是放弃了抵抗,开始苦苦哀求
“求求你别杀我”
“切,杀你?”
表情露出嫌弃模样的金布利,松开了紧握夏忌脖子的那只手
“只会脏了我的手。”
“噗通”
夏忌由于惯性摔倒在地上,自己脖子处是真的火辣辣地疼。
他露出劫后余生的神色,咳出都进入气管的口水。
“咳…咳”
不去管还坐在地面上的废物,金布利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拉普兰德.”
“谁?”
夏忌还一脸疑惑,什么没听懂。突然他听到了一道声音,随即不可思议地看去。
“那家伙,从什么时候就站在那里的?”
气息遮掩都能到这个地步,要是她对我出手的话
一想到这个不由得遍体通凉。
夏忌看到因为听到了金布利的召唤声不远处的阴影里走出了一个梳着单马尾,穿着黑色西装看起来相当冷酷的高挑美人。
她闭着的左眼有一条清晰的自上而下的刀疤,却没有破坏整体的美感,反倒是增添了丝丝英气。
唯一睁开的那只眼睛是青色的童孔,闪烁着刺骨的寒意。
“大人”
最引入注目的还是那足足有一人高的长刀被她握在手里,长长的刀身倚靠在自己肩上。
光是注视着那把长刀,夏忌就感觉的全身都有种撕裂感,有种可能下一秒就会被分尸的荒谬感。
“拉普兰德,传我的命令。”
“全部士兵出击!”
“天亮之前,我要看到四宫家长女的头颅放在我面前。”
金布利收到的命令是某位大人物要收集四宫本家嫡系的脑袋,要新鲜的。
“诸位眼之所见即为坟莹,将我们的仇敌彻底埋葬!”
“对他们执行死刑!”
“是!”
拉普兰德回答的语气比冷澹的爱歌干脆多了,转身再度走入黑暗中。
没过多久,收到命令影藏于楼道间,在夜色的笼罩下全副武装士兵们如同蝗虫过境一样,黑漆漆的一片密密麻麻。沿途遇到尸体,还会对其开枪补刀。
对着四宫家雇佣的那群幸存者用冲锋枪,地毯式扫荡。
事实上这一招确实好用,有的人没死还活着,再补枪就真没了。
一时间枪声大作
在热武器面前,本来就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的好手毫无招架之力,其中甚至不乏一些被爆炸气流震晕倒霉的“剑咬之虎”成员,在昏迷中就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机枪咆孝倾泻子弹的声音,人们愤怒的怒骂声,痛苦的悲鸣,子弹打在身上穿透血肉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是地狱的咏叹调,让人不禁感慨生命居然是如此脆弱的东西。
“那个男人,在笑!”
夏忌呆愣地看着开始不由自主地在为这来自地狱的残酷乐章指挥的男人,火焰照亮了黑漆漆的童孔
他忽然明白了
“我们所有的士兵都是他手下的乐器,咆孝着,嘶吼着,酣畅淋漓地演奏着.”
“疯子”
这个正在尽情地指挥着的名为金布利的男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是他让这里血流成河,把恐怖与死亡带来了这里。
亲手把原本安静祥和的港区这幅美丽的画卷点燃,燃起熊熊烈火,直到化为灰尽为止。
城市,摇摇欲坠。
血光,冲破天幕。
黎明似乎已经不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