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往往源于未知。
已经有些年头没有打过仗的荆州军只是听说过典默的大名,说是个过慧近妖,还通晓阴阳奇门术的人,他们哪里想过会有一天正面对上这种传说级别的人物。
尽管典默从头到尾也没说过一句话,只是往那一站,就足够让这些荆州军胆寒的了。
就连刘琦也生咽口水,再没有了连破四关的豪气,他紧紧盯着城关上与自己年龄相差不远的年轻人,似乎深怕典默会用出什么自己无法招架的计谋。
“你们给俺闭嘴!一个典默何足挂齿,稍后攻关,看俺怎么收拾他!”张飞忍不住转身骂骂咧咧。
他的喉咙是大,也确实压制住了此起彼伏的畏战声音。
可军士们眼中透出的恐惧,是藏不住的。
这架势让刘备也有些惊慌失措,好不容易连克四关,让荆州军士气如虹,他一出现风向就完全变了。
不行,必须要稳住局面。
他策动的卢马上前,冷声喊道:“典默,曹营的骑兵都被调到了淮南,就算你能搬来救兵,兵力也绝不过万,我两万多荆州精锐,岂能战你不过!”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只带来了八千步甲。”
典默并不掩饰,他一手搀扶着青釭剑,道:“胜负,从来都不是以兵力多少来决定的,你尽管攻城试试。”
刘备扫视着城关上守护在典默周围的人,只有赵云一个,不见典韦许褚,看来情报没错,他们二人的确去了淮南。
这一下,刘备的底气就更足了。
自己的兵马是他的三倍有余,武将有关羽张飞加黄忠,他想不到怎么输,现在要做的,就是稳固军心。
“你不必虚张声势,这里不是许昌城,我也不是纪灵,收起你空城计的把戏吧,你知兵我亦知兵,我何惧你!”
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荆州军连克四关,加上关羽和张飞的双簧,刘备知兵善谋的人设已经深入人心了。
这个时候,要鼓舞士气,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让大家觉得在谋略方面,自己与典默是伯仲之间。
典默双手抱胸,摇了摇头,得,在耍嘴皮子,这种事情典默是真的没兴趣,他挥了挥手,“笮融。”
“先生,我在这呢。”
“剩下的事情不用我教你吧?”卧龙既然出手了,那就只能请出凤雏了。
“先生请上座,您就休息吃茶,看我怎么戏耍他。”笮融嘿嘿一笑,这不正是我的专业领域嘛。
见典默等人都搬来凳子坐到一旁,笮融润了润嗓子,走到关前,对着刘备喊道:
“大耳贼!你可还认得我!”
刘备打眼看着穿袈裟的光头,反应了过来,“笮融,你这个屈膝谄媚的小人,陶公白信任你了!”
“你还有脸提陶公?”
笮融将身上的袈裟一甩,厉声喝道:“我有一言,三军静听!
刘备,世居涿县,织席贩履出身,理当安守本分,苟延残喘至死方。
可你这大耳贼,趁着汉统衰弱,国乱岁凶之际,摇身一变,诈称皇族,借解陶公之危为名,图谋六郡,致使徐州五十万军民深陷水火!
你罪恶深重,天地不容!”
饶是自诩能屈能伸的刘备也被笮融这颠倒是非黑白的嘴炮给气的不轻,看着周边异样的眼光,他喘着大气恶狠狠的盯着笮融,恨不得把他活剥了,“你...你个卑鄙无耻的...”
“住口!无耻的大耳贼,岂不知天下人皆愿生啖你肉,还敢在此饶舌?”
笮融一身正气,义正言辞的骂道:“你以为你,撺掇了一群愚昧莽夫就可祸乱大汉?非也!在我王师将帅面前,尔等必成冢中枯骨。
还大言不惭,在麒麟才子面前妄称知兵?我家先生于濮阳用妙计、彭城借天水、长安行反间、许昌开空城,无不是石破天惊的大手笔。
你呢?苟身于幽州却觊觎徐州,仓皇而逃后又起意于荆州,号身经百战,却从无一胜,敢与先生比高低,简直是对先生的侮辱!”
城关之上,口沫横飞如滔滔江水,荆州军无不是惊骇色变,就连关羽和张飞都说不出半句话来。
刘备更是被气的体内气血逆流,一张老脸无比殷红,他握着双股剑的手剧烈发颤,牙齿都快要压碎了。
“大哥!你没事吧!”见刘备气的整个人都抽搐了起来,两个好弟弟赶忙护了过来。
可城关上的笮融表示自己根本没尽兴,继续骂道:
“大耳贼,你一生未立寸功,只会摇舌聒噪,一条断脊之犬,敢在我军阵前狺狺狂吠,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刘备脸上颊肉颤抖,咳嗽不断,气的都快要握不稳双股剑了。
但这无异于是给了笮融莫大的鼓励,他慷慨激昂,继续道:
“还有你们这群荆州兵,我家先生姑念你等受了大耳贼的蒙蔽,不愿立刻出手,否则他只需一声令下,尔等转瞬间便成齑粉,灰飞烟灭!
到了那步田地,大耳贼你的身上又要背负数万亡魂啊!你一生真是作恶多端,罪孽难消,死后有何颜面见大汉二十三先帝!”
刘备此刻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疼,笮融的声声谩骂似乎延伸到无比漫长,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回响,要把他的脑袋都轰开了一般。
看着刘备脸色一会红一会黑的,笮融摇了摇头,叹道:“若是你能迷途知返,卸甲来降,我以大鸿胪的身份,保你在许昌有一席之地...继续织席贩履,岂不美哉?”
说完他像个小孩一样大笑了起来,那嘴脸让刘备恨不能立刻就冲上去剁了他。
他一口气堵在胸口,只觉得呼吸困难,须臾,双眼一翻白,昏死了过去,要不是关羽接的及时,他可就要坠马了。
“我的天呐,典默还没出手,只是他的跟班就把皇叔骂死了吗?”
“笮融的名字我听说过,以前在陶谦帐下做个食客,跟了典默一年时间竟然变的三寸肉舌就可以杀人了,典默真是个妖孽!”
“快看!典默站起来了!”
“撤吧,快撤吧公子,再晚就来不及了!”
这种场面,刘琦也是第一次见到好吧,他也慌了神,被部下这么一说,当即喝道:“快退兵!”
看着被架走的刘备和仓皇而逃的荆州兵,城关上的曹仁笑的直不起腰。
“当初在鲁阳的时候不是挺狠吗?不投降就屠城,今儿怎么跑了,哈哈哈!”
总算出了口恶气的曹仁为笮融端来一碗水,道:“我以前还真是看走眼了,没想到你骂人功夫这么好,来,润润嗓子。”
笮融一口气把碗里的水喝光,长舒了一口气,笑道:“哪里是我厉害,刚才那些话都是先生在路上教我的,毕竟先生身份尊贵总不能像个骂街的市井之徒嘛。”
众人闻言都看向坐在凳上的典默,眼中除了钦佩,还有几分恐惧。
刚才的谩骂可不是市井泼皮的对骂,显然是经过详细的斟酌,字字句句,如刀似剑,直击人心,真正的杀人诛心啊。
原来又是出自你典子寂之手。
“还得是从你嘴里说出来更有威力一些,你声情并茂,会声传神,我可比不了你。”这份功劳典默还真不敢跟笮融争。
天不生你大鸿胪,键道万古长如夜,笮融河口关上一声‘键来’,重回陆地神仙境界。
“那是先生教育的好。”笮融的谄媚,这一刻终于让众人觉得没这么讨厌了。
“先生,荆州军溃散而逃,不如趁此机会放出援军,一鼓作气将其拿下!”曹昂战意汹汹的说道。
典默杵着下巴,思虑片刻点了点头,“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今夜确实是偷袭的好时机。”
说完他看向贾诩,后者也同意的颔首,典默便没什么再担心了,“去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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