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副统领,这柳安西之子你作何打算呢?”
姑娘十个俏生问道。
“他如何安顿,陛下早有安排,又何须我这老奴才操心呢。我带他来,是想问问您是什么意见?”
“既然今上已经有安排,咱们依计行事也就是了。柳安西同“年轮”虽然称不上死敌,但当年他当金龙卫的时候,也没少别过苗头。我看,他们之间应该不至于有什么瓜葛!”
“有姑娘您这么说,我也就安心了!”
“行吧,就这么着,我先走了!”
话音一落,姑娘十个就消失了。
戴全品着香茗闭目养神,思绪飞向整个大周,盘算着一步又一步巩固皇权的计划。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湘莲睁开了眼睛。
“我靠,这是睡了多久……”
入眼精致典雅的布局,柳湘莲还以为自己已经被救治结束,重新安顿回吴府了。
“你醒了!”
幽幽的声音犹传到他耳畔。
“谁!?”
柳湘莲确信,他绝对不认识这个声音的主人。
“柳公子,咱家戴全,昔日公子抓周,太上皇恩赐还是在下传的旨意。”
戴全?
他来做什么,自己现在一孑然一身的浪荡子江湖人,可没有财富给他敲诈啊。
“哈哈,不知道公公来找在下是有何事?若是便宜,在下能够搭手,一定效犬马之劳!”
“虎父无犬子啊,虎父无犬子!不愧今上恩赐,赦了你们柳家,实是因为你们柳家,有你这样的麒麟儿!”
柳湘莲越听越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这太监想干嘛。
《红楼》原著中,这戴全笔墨甚少,好像就敲诈过贾府一次银子,再之后贾珍为贾蓉捐官似乎是走了戴全的门路,之后到元春省亲偶尔着墨之外,就很少再提了。
他蹦到自己面前,左跳右跳,莫非是有什么隐藏剧情?
“戴公公谬赞了,在下现在身无长物,岂能桀骜?担忧所托,定当用命!”
“好!不愧为我大周好儿郎。听说,你拜了咱金陵城著名的说书人吴用为师,可有此事啊!?”
“有这事,前阵子尤老娘过寿我和师父同去,少说有百人能够证明在下所言非虚,公公尽可以查证。”
柳湘莲已经开始琢磨这老货的真正目的了。
“我与那吴用也算有过一面之缘,对其言语机锋,时时佩服得紧。不知道柳公子学到几分本事?”
“公公,这你可就问对人了!这吴用忒不是东西了,自从我当了他徒弟,吃饭的手艺本领本领没有教我,反教我整日里不是给他做饭就是给他洗衣服,对了!他家还养了一只大鸟,浑身羽毛金灿灿,连鸟也是我喂!这一人一鸟,简直是我见到过最混蛋的一对。”
“哦?还有这事,倒是稀奇。回头我派人调查一番,看看是不是真有其事,若有,可饶不了他们,”
戴全的语气很淡,但是如同猛虎一般的气势早已经锁定了柳湘莲,只要柳湘莲说谎,细微的生理变动就会被他探知出来。
柳湘莲身子一缩,一股恐怖的念头浮现在脑丘松果体上,感觉大概类似于一个人拿尖锐的东西放在你眉心那种压抑,心中暗凛,这老太监不会也是武林高手吧!
“没错,戴公公,那鸟是鹦鹉!吴用待其如同己出,非常在意。”
戴全气势一收,笑道:“好小子,不愧是少年才俊,在我的气势之下还能够不卑不亢,少年人之中你是第一个。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替咱家办事啊?”
特么的,这是在这给自己下套呢。
“戴公公,在下实在向往公公门下,只是如今柳家只我一人,蒙今上赦免给我柳家机会报答,小子整日思之,唯恐力有不逮。所以想着开枝散叶之后,才能更好报答皇恩,免得到了我这一人就绝了柳家报答今上的恩路。”
柳湘莲言辞诚恳,涕泪横流,为了自己的小吉吉,他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只求打消老太监不符合自己人生观的诉求。
“戴公公,如果您手下真缺使唤人,在下倒是有一个好人手,不知戴公公意下如何?”
戴全尖声笑看柳湘莲耍宝:“你倒是说说,哪个人选能够比你更出彩,更有意思?”
“宁国府长子嫡孙贾蓉如何?那贾演身为国公,其地位比我父高贵,其身份独苗与我相当但家财万贯远胜于我,岂不是一个好人选?”
“哈哈,你这小猴儿,为了自己还真是信口雌黄,这宁国府的金玉如何进宫听我使唤,如果真如此,那可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呢!咱家可就回你一个大礼!”
“公公有所不知!如果是以前,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但今日却是易如反掌!”
“哦?怎么说。”
戴全想看看这小猴儿是如何卖别人的小吉吉从而保住自己的,戏谑道:“你今日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咱家拼着老脸不要,也要尽快给你找个对食生了崽划拉到宫中听用!”
柳湘莲身子一个哆嗦,泛起无尽恶寒,讪笑道:“公公美意,在下心领了!这事其实是前几天的一桩奇事,您只要在这金陵城随意找哪个酒楼茶肆的小厮打听打听肯定都知道。
不过您放心,今儿个,我刚好知道,就不烦你再去打听。
近月前,宁国府贾珍带着他儿子贾蓉给自己便宜丈人祝寿,夜里眠花宿柳,寻欢作乐的时候突然闹了鬼!他们祖宗贾演突然降临整治这两个不肖子孙,贾珍被自己儿子啃了半根鸟儿,贾蓉则被自己老子踹了个鸡飞蛋打,成了……天赋异禀之人,您招募他正正合适!”
“哦?还有这等事!”
戴全暗暗放在心上,回去准备派人详细调查一番,这贾家也同他柳湘莲一样,是新皇用来对付武勋老权贵的武器,不容有失。
“千真万确,小子不敢有一句假话欺瞒!那贾珍回了宁国府,而贾蓉被贾珍派人打断了四肢,扔在望月桥下的石墩子上乞食,估计再有三四个月,入了冬也就死了。”
“妙啊!”
戴全眼中精光一闪,大笑道:“柳公子这消息简直是太有用了,如果我将这贾蓉救回还给荣国府,这份恩德不知道能换多少银钱!”
戴全迷醉的眼神似乎充满着对金钱的贪婪和渴望,但柳湘莲总感觉眼前这个戴全很不简单。
“人命关天,千金不换,怎么着千两黄金也是要的!恭喜戴公公了。”
“哈哈,柳小子,你很有趣,比许多我见过的人都有趣!你这人,我要定了!”
戴全脸色一肃,十分认真道。
柳湘莲脸色一变,十分难看,难道小吉吉保卫战终究是要动武了吗?
在金陵如果动了这老太监,怕是整个大周就都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只能漂洋过海当海盗了……
“公公,您……”
柳湘莲还想最后再挣扎一下。
戴全紧绷的脸瞬间松弛了下来,笑容可掬道:“吓到了吧,咱家早就看出你对你的宝贝看得很重,又如何能够夺人所好呢?”
柳湘莲松了一口气,同时心中暗骂:死太监,那是老子自己的,自己不看重过路的看重吗?
“戴公公,那您的意思是……?”
戴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锦袍,一摆风衣下缘面向将近圆月,双手背负身后,一派高人气象:“你可知道锦衣卫?”
“难道戴公公是西厂的厂督?”
柳湘莲当然不会傻到认为一个太监能当锦衣卫的首领。
“咳……咳,老夫不是西厂那等番子,咱们大周也没有东厂和西厂。”
“难不成公公还是锦衣卫的人?”
“虽不中,亦不远矣!大周太祖感念前朝东西两厂番子行事百无禁忌,锦衣卫又公器私用所以全部废止了!设下三大营,三大营下又有两卫,一卫游走整个大周,刺探军情,策反敌酋,斩首悍匪大盗,调查案件,这一卫称之为金龙卫!”
柳湘莲暗自撇嘴,猫叫个咪,有什么区别。
不过说的冠冕堂皇了些。
“另一卫呢?”
“另一卫和我们干系不大,不过告诉你也好,免得将来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另一卫叫银龙卫。”
“银龙卫……地位莫非比金龙卫略逊?”
戴全干笑道:“这话在这儿说说也就罢了,可万万不敢传出去。金虽比银贵,但银贱却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他们称自己为银龙卫,不是因为身份贱一些,实力差一些,而是因为他们都不怕死!银龙卫镇守,都是从边塞热战尸山骨海之中爬起来的百战煞将!
这金陵银龙镇守厉飞就是其中之一。”
厉飞!?
柳湘莲想起那日飞马空袭而来的银甲骑士,简直如同神将一般从天而降,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在这浑浑噩噩的世道之中带给自己一缕光。
“不过他们大多直来直去,职责只有守卫,御敌,平叛。反不及金龙卫自由。”
“戴公公莫非是金龙卫的上官?”
柳湘莲终于回过味来,这老太监兜着么大圈子是要干什么。
就是为了告诉自己,他很牛哔,是一根比山还粗的大腿。
戴全骄傲得扬着头:“不错,咱家承蒙圣上抬看一眼,忝为金龙卫副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