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是有些地方不对……
老先生那番话,再加上高冠老道士的形容,这地相庐,应该是老先生父亲的居所。
那康巴汉子唐牯所讲,这地相庐很多年前住过两位高人,但当他们消失后,地相庐物是人非,以至于这几十年,都成了人避讳不及的鬼地……
罗十六近几年成名,甚至在年纪上,比我入行还晚。
如今他是内阳大先生,无论是他身边人的体现,还是我打探的消息之中,都说了,他是一个十足十的好人。
好人,会让自己的传承之地,是个鬼地?
沈髻和罗十六相交莫逆,都不知道地相庐的存在……
虽说沈髻讲他来过唐镇几次,但都是去找捞尸人家族。
我大胆的推断了一个结果!
他十有八九,不知道地相庐的存在,或许晓得一点,但绝不知道就在唐镇!
以至于,他次次和这里擦肩而过!
那保护地相庐的人,又是谁?
看似的鬼地,其实并非如此……
可为什么,他们要用这种方式,让地相庐在名声上变得如此狼狈?
“走。”沈髻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不过,我已经想的差不多了,并不会受太大影响。
我没有动,还是看着远处那堵墙。
“嗯?”沈髻看我的眼神带着疑问。
“你在外边等我,我自己进去试试。”我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
“你疯了?”沈髻抬手就要抓我的肩膀!
我稍微侧身闪过,和沈髻双目对视,我眼神极为慎重。
沈髻皱眉,她盯着我的眼睛看着,两人僵持了许久……
“你没疯……你有什么凭借?那三张符不能用,是要去取尺子的。”沈髻语气略沙哑。
我稍微抬了抬木棍,视线落至布条上,也示意沈髻去看。
“你这棍子,的确有辟邪惊魂的功效,凭它?刚才它……”
“凭传承。”我打断了沈髻的话。
并且,我同沈髻说了我刚才所有的分析。
当然,我还说了,虽然我不是地相堪舆的传人,可显然,老先生的父亲才是地相庐最后一任主人,老先生理应是继承者,虽说我现在不知道他为什么几十年没回来,但我是他的徒弟,怎么说,我对于地相庐,都是有关联的。
里头的人,既然是保护地相庐,那不可能出手打自己人!
顿了顿,我又道:“说不定,我师父的爹,尸骨还在里头……唐牯那些普通镇民,哪能知道那么多,辈分上,他算是我师爷,师父让我回来这里,恐怕还想我给他磕头,顺道拿尺子,只是他不知道,尺子被师爷拿去镇尸了。”
沈髻眉头一会儿舒展,一会儿紧皱。
到了最后,她整个眉心都紧蹙成了疙瘩。
我很疑惑。
我说的那么清楚了,沈髻还在想什么?
不过,我没打算耽误时间。
抖了抖肩膀,我喊了句:“太爷太奶,都下来。”
四种仙家离开了我身上,都围在我身前。
“你连它们都不带?”沈髻总算再看向我。
我笑了笑,没解释什么。
“帮我瞧着它们,等我好消息。”我让语气轻松了一些。
迈步,我重新朝着墙前走去。
几十米的距离,很快走到。
后边儿,沈髻靠近了些许。
那些仙家同样跟着,瘸腿断尾的灰太爷,更是吱吱叫着,显得极为焦急。
我比了一个ok的动作,纵身一跃,就上了墙顶。
只不过入目的一切,却让我腿登时一软,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街道两侧的所有树下,全都是垂挂着的纸扎,它们随着风吹,微微的晃动着。
那些空洞的人脸,同时都看向了我!
风,瞬间大了许多,荒草被吹散,旧街上零零散散的人头,居然都给我一种密密麻麻的感觉!
那些人头,都好像同时在瞪着我一般。
我耳边听到了许多杂乱的声音,开始只是嗡嗡的,像是苍蝇一样。
可骤然间,却变得无比的尖锐,感觉要刺穿我的脑袋!
我压根站不稳,往前一个趔趄,就朝着旧街栽倒了进去!
落地的瞬间,我立即用木棍撑住地面,又不敢全部让其泄力,单手一掌朝着地上击去,我才堪堪落稳,没有倒在地上。
粗重的喘息了两声,我勉强抬起头来。
却看见了一张低头瞧我的脸。
苍白无血的皮肤,略微凹陷的圆脸,一双透着狠厉杀机的眼睛。
这不正是刚才那矮小男人吗?!
“兄弟,我……”我刚开口。
那男人沙包大的拳头,狠狠一下砸中我脑门。
这样的距离,我意识又被影响,压根无法闪避。
而且他动手太快了,压根不让我解释说明!
脑袋嗡的一下,我眼前一黑,就昏厥了过去……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总归,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是待在一个黑漆漆的房子里头。
过了好半晌,我才勉强习惯了晦暗的光线,窗户是用木板封着的,门是老旧的木门。
我双手双脚被死死捆着,麻绳很粗,这捆绑的姿势,像是五花大绑,根本不可能挣脱开……
我稍稍松口气,还好,没直接被杀!
这是哪儿?他将我关进了地相庐?
我还是尝试着扭动了一下身体,可绳子太紧了。
我一下子朝着前方摔倒,身体触地,脸都紧贴在地上。
冰冷,又让我身体一颤。
我回想到一件事。
不对啊……
定魂幡,他没认出来?
打的时候没认出来,抓了我了,还不仔细看看?
还是说……定魂幡,是老先生自己的东西,并不是来自于地相庐,所以它们压根不认识?
正当此时,轻微的嗤嗤声不停入耳。
就像是有人在磨刀。
我身上起了不少鸡皮疙瘩,就像是一条虫子一样,朝着前方蠕动。
一直蠕动到了门前,老旧的木门缝隙很宽,能让我瞧见院子里头。
这会儿应该快天亮了,院里头没有月光,还很黑。
那矮小男人瘫坐在地上,他好似很痛苦,嘴唇都是漆黑色的。
他旁边还有个身材高大,头发短寸的男人。
那男人正在磨刀,一把很大很宽厚的刀,刀背格外粗厚。
锃光瓦亮的刀刃,让我心头发寒。
“你快被毒死了,那小子已经醒了过来,我把他拉出来给你解毒。”那男人瓮声开口,同时站起身,朝着我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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