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念还没有放开到可以很直接表达自己感受的程度, 心思都被他肆野又温存的动作,和那声很磨人的“宝宝”填满,话语权只能暂时交给他, 他说什么,她便横起手臂挡着眼,唇齿都被不能抑制的其他声音占据。
药膏早就被高温化开了, 被反复带进去, 不适感一次比一次更轻,她淋漓尽致,但确实消耗精力。
她从生日宴开始,好像就在一刻不停的拧上发条,领证结婚,录节目奔赴云南, 再进山出意外,接着放纵过度的温泉酒店,今天早上也因为不安提早惊醒过来, 到此刻, 所有疲倦一起找上门, 她什么都不愿意考虑, 由他紧抱着,窝在他胸前只想继续睡。
姜时念梦见很多, 以前还经常会有姜家生活和跟商瑞恋爱的片段,但这次好像都被扫空了,漫长梦境断断续续走过去, 都是从前关于沈延非的那些画面, 有些只是个闪过的侧脸,甚至一点看不懂深意的眼神, 她竟然都还记得。
连她曾经对他的怕,在梦里也很清晰。
到最后,她朦胧回到高二结束那年暑假的夏令营,全年级前一百名的同学被学校组织一起进山去玩,她作为榜首,被要求承担很多责任和表演任务。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那天紧紧揣着刀,心里恐惧绝望到什么程度。
后来最忐忑的那个晚上过去,她拉开自己的帐篷门,在雨后潮湿里发现一簇被扎好的,山里开的野花,放在她的门外,花根处,沾着一点点干涸的暗红色,像被稀释过的陈旧颜料。
那束花可能是被人无意掉落,她莫名波动地捡起来带回去,之后夹在某个课本里,一直夹了很多年,那个课本最后一页,还有不知道是谁潦草写下的一句祝福语。
潦草到,看不出真实字迹,看不出心境情绪,像是用最后一丝时间和机会留下几个字,就要去走上相隔千山万水的人生。
姜时念睡梦里下意识皱眉,自己都说不清是哪里觉得酸疼,她眉心上持续的落下温热,许久才慢慢舒展开,零碎画面又回到沈延非的身上,他散漫穿着一中校服,领口松开,衣袖折到手肘,满身漠然落拓,把她体育课上死活投不进的篮球扣住,手腕一抬,轻松递进蓝框。
咚的响声,震醒姜时念,她醒来,看到沈延非这次没走,还在跟睡着前一样抱她,手掌顺着她汗湿的头发。
姜时念心脏还有一半沉在梦里,混乱鼓动,略抬头对上他眼睛,一时有些分不清过去还是现实。
心底某处不能平稳的谷底,有一个她难以面对的声音在说,从前她对他深根蒂固的怕,或许从来,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那种畏惧。
她畏惧的不全是沈延非本身,还有那时她自己的曲折。
姜时念不能多想,让头脑清明过来,沙哑问:“几点了?”
沈延非回答:“快四点,你又把午饭错过了。”
姜时念笑了一下,鼻音还很重:“你没错过就好。”
他“嗯”了声,尾调略微上扬,理所当然说:“我兢兢业业给穗穗做靠枕,任务艰巨,怎么可能擅自起来,姜穗穗都不吃的饭,我自然不能吃。”
姜时念说不清该抱歉还是该笑,这才意识到她姿势未变过,始终压着他肩臂,她赶紧抬起来,给他揉按了两下,又被他拉回胸前,抱着去浴室洗脸。
等收拾干净,姜时念精神也好了不少,下楼差不多是晚餐时间。
一顿饭吃得尤其慢,是姜时念以前根本不能想象的缠腻,她甚至某些时刻,有种自己像是在跟沈延非真心恋爱的错觉,想到这里,又及时的遏止荒唐念头。
不过是正常的,他们彼此需要和索取,无关情感的一场和谐婚姻,在存续期内,他愿意给予温存暴烈,她就可以享有。
婚前协议时就认真讲过,什么都可以,彼此绝不动心。
沈延非这样的人,和从前一样,跟她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他位高权重,众星捧月,就算是姜家这样的家境,于他而言也不过是鞋尖尘。
他离她实在太远,连去触摸他心都好像是在僭越和不自量力,更遑论其他,她只是恰好适合做他现在的妻子,如果这份平衡被打破,那唯一的结局就是加速分开。
她有自知之明,她也实在……不能承担更大的无望和伤害了,她能从商瑞身上彻底走出来,但如果换成沈延非,她不能,一旦掉下去,一辈子可能都是绝路。
她拥有的,是一个带着有效期的丈夫。
可能都不用太久,只要从腾冲一回到北城,结束蜜月,集团里无数工作等他,她也要回电视台补齐节目进度,他是沈家家主,她是姜主持人,也许见面时间都不会很多,就不是一整天纯粹的新婚夫妻了。
此刻的时光,是短暂限定的,这一生不会再有。
敞开自己,无论精神或身,给予还是获得,拼命享受就够了,在他身边的这些时段,她可以不顾一切,去做真实的姜穗穗。
所以在沈延非去厨房切水果,把她揽着夹在身体和料理台之间时,她垂下睫毛望着他骨节分明的手,知道他为了体谅她,在收敛和抑制。
姜时念下定决心,轻轻转过身面对沈延非,抬臂搂住他脖颈,合着眼仰脸亲他微凉的唇,初次主动地去碰他舌尖,生涩小心地勾住。
然后刀被放下,呼吸淹没,水分补充足够的鲜嫩橙瓣就在料理台上,被他亲自捣着研磨成汁。
姜时念怀疑她可能是有些发疯了,她以前没想过自己会是这么贪图的人,从他身上温度,到许多欢愉。
也许因为之前她踟蹰了太久,被他引导得太耐心有度,她到了这个时候,反而不想再做出推拒扭捏的姿态,想了便想了,沉溺便是沉溺,会酸会累会疼,但享受放纵都不可耻,反正一切都是纯粹的身体和欲求,她许可他,除了实在受不了昏睡过去之外,让他为所欲为。
那艘庞大舰艇是深谷中不退的常驻,它爱水源湍急,逆流而上。
沈延非清醒知道有什么在塌陷,也许该适当控制住那个度,但再多理智和自律都好像不在这个时候的姜时念身上生效,他是上位的主导者,他也是被牵引者,无从抗拒,也不愿抗拒地沉进深海,跟她放肆无度。
返程时间是在入住温泉酒店的第五天,铂君太多事务不可能长时间脱离沈延非,他抽离得已经够久了,电视台那边的婚假年假也到了期限。
最后一小段时间,姜时念基本都按时在温泉里泡着,缓解几天的酸软,主要还有山里受的凉,要靠泉水的热度冲开化解。
明天就要走了,趁沈延非在客厅接工作电话,姜时念到临行前晚上才抽出心思趴在汤池边翻一翻手机。
刷到这两天的新闻时,她有些惊讶地抬了抬身。
“中亚传媒商少恐陷最大危机,商业丑闻频发,昨日憔悴现身机场,与媒体发生冲突。”
新闻稿里面写,中亚传媒最近这段时间漏洞百出,应顾不暇,商瑞本来就腹背受敌了,结果连商家本家的生意都深陷困境,商家主要靠港口贸易,然而国内几大港目前都调转风头,不买他的账,商家股票连续暴跌,无人敢伸援手。
虽然这事没有摆到明面,但圈里人都懂,短时间就能干涉成这样,除了沈家那位还有谁,涉及到他,哪个敢议论,都在明哲保身地看商家的笑话。
商瑞本人更是没了从前倜傥商公子的骄傲,机场被拍的照片里,阴郁狼狈,差点跟记者大打出手,被网上狂嘲。
姜时念有少许失神,她手机忽然被抽走,沈延非捏着瞥过,看到屏幕上商瑞的照片,指骨紧了紧,若无其事关掉,平缓问:“关心还是好奇?”
姜时念下巴垫在手背上,抬眼认真看他,想了想说:“都有。”
沈延非沉默着,唇线微敛,手机在他掌中散淡握着,全身没有一丝露出不悦,但姜时念就是感觉到了压抑,他眼帘半垂,瞳仁都被遮在里面,情绪收得滴水不漏,她抬头一望,仍是不可琢磨的沈老板。
关了灯那股野烈掌控的劲儿,现在倒不肯放到明面上来。
姜时念顿了顿,那天关于“沈延非在意她跟商瑞过去”的念头又强烈浮出来,她清晰说:“我……关心我先生在这件事里是不是浪费了时间精力,也好奇,你是不是的确很厌恶他。”
沈延非这才目光一动,终于拂到她身上,唇边不禁向上微抬:“不算浪费,我份内的,至于厌恶这词,未免高看他了,他不适合再出现,尤其是你的面前。”
姜时念听懂他深意,现在不是结局,只是开始,她有些飘忽感,轻声问:“你之前对他没有这么……”
“之前?”沈延非低淡哂笑,“之前顾及你的心情,不想对一个过去式锱铢必较,但现在知道他骗你,你跟他开始都是一场骗局,我为我太太出个气而已,算什么问题?”
之前怕她对商瑞仍有感情,做太多会露出他暴戾恣睢那一面,更怕深藏的心思有痕迹,把她吓跑。
姜时念不知道是舒了口气,还是默默抽紧了心,她对沈延非的回答没有异议,的确,知道沈太太被欺瞒那么大的事,还追来蜜月地骚扰,沈延非怎么可能再容忍。
她过去那些年,像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深究起来都无力生气,只觉得难过和不值。
姜时念深吸气,又问:“当年蒋勋……你早就知道?你认识那个人吗,他真的只是生病才走的?他是不是确实……不会再回国了。”
沈延非垂眸看她,提起那个名字,她茶色眼瞳里浮出跟高中那年如出一辙的阴霾恐惧。
她在汤池里,他在岸边站着,高度差太大。
沈延非屈膝半跪下来,指腹蹭了蹭姜时念睫毛上的蒸汽,汤池被搅乱的轻微水流声里,他右耳中无时无刻不在吵闹的噪声和刺疼,都在被强行忽略。
她太累了,不能再欠任何人。
为了这个,她已经全身心付出过一次,无论那个人是对是错,她给出的都是真的,心在自己这边绞烂了,也不能让她重来。
况且他私心太重,想跟她要纯粹爱意,不是交换来的回报或者奉献,就只是爱他。
沈延非把姜时念抱起来,不介意自己一身沾湿,亲了下她眉心,垂首散漫地笑笑:“嗯,认识而已,但可以跟穗穗保证,他回不来了,不可能再伤害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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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夜不能寐,到天色将明才真正睡下,姜时念身上酸懒,起床整理好从浴室出来,正看到十指不该沾尘的沈老板再一次亲手换床单,狼藉的那个叠起来,修长手指抓着,听见动静,侧过头,朝她似有若无地弯唇,食指下还隐约压着什么痕迹。
姜时念面对这种场景,血色从眼帘直漫到锁骨,不能直视地抿住唇,转身下楼,被沈老板不紧不慢从后面跟上,揽过她肩,端方从容地开口:“姜穗穗,蜜月是结束了,婚姻才刚开始,你能往哪躲。”
机票是中午十二点半,要从腾冲飞昆明,再转道北城,抵达北城国际机场的时候已过晚上七点,刚落地,沈延非的手机就没有断过,他神色也漠然下来,很明显脱离了在云南的松弛,重新站到沈家家主的位置。
姜时念知道的,就是这么快。
没有缓冲。
她吸了口气,果然在下飞机时,听到沈延非跟她说:“我直接去公司,有场会议需要在场,过两天会去趟香港,一周回来。”
这些大多都是姜时念预料之中的,只是没想到他马上就要出差。
姜时念点头:“好,你不用管我,去忙正事,我让童蓝过来接。”
沈延非难得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看她,把她手扣在掌心里,牵着进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把她推进车里。
关门时他略倾身靠近,热息灼人:“姜穗穗,你什么时候能对我们关系的认知更明确一些,我去公司,也会先把你送回家,我的正事,其中包括你,前面那些话,以后不要说了。”
车一小时后抵达望月湾,沈延非把姜时念送进门,跟阿姨交代了晚餐,才转身离开,车还在外面等,姜时念没忍住追两步,叫了他一下:“你……不能吃完再去?”
沈延非回头,漆黑眼里划过浮光掠影,存心问:“怎么,不放心我?”
姜时念哽住两秒,在他以为不会有回答时,她轻轻点了头。
沈延非脚步顿住,抬腕扫了眼时间,怕再走回去就出不了这个家门了。
他扬手让她过去,等她接近后,把人拽到怀里,扣住后颈让她抬高,低头吮咬,她在气喘,抓住他西装,他短暂沉浸后再抬眼,指尖刮了下她唇边的水印,出门上车。
姜时念从这天起基本就没见到沈延非的面,也算是亲身体会到沈老板为了空出这个蜜月,提前准备多少,后续又推了多少。
正好她也要去市电视台报道,就把情绪都暂时收整,尽可能让工作把时间占满。
到了电视台报道以后,姜时念就全心投入,偶尔恍惚时候默默想,也许这才是这段婚姻本来该有的样子。
当初沈延非在大雪里的车上说过,各取所需,非必要互不干涉,他们之间,应该谈的是有需要时候的到场,谈床.事,别的……可能都是蜜月错觉。
《沙发茶话》第一期在进行最后的后期,预计月底就正式上线,第二期的嘉宾也约好了,是目前科技领域如日中天的大佬,年轻英俊,话题点很多,定了下周会面。
在云南波折拍完的《去旅行》也开始制作了,初片效果远超预期,顺便听说了赵凛已经被经纪公司解约,原定几个接洽的片约也都把他除名,直接等于圈内封杀,董晗那边情况也基本类似,但因为姜时念曾帮忙说过话,算是留了一线余地。
姜时念抽空给沈延非发了条微信,问他这样会不会太重,对他有什么风评上的影响。
沈延非的回复很直接。
“不然为什么人人想坐高位,归根结底,就是为了不需要考虑任何后果,无条件维护自己的人。”
姜时念是真的不想抠他字眼儿,把手机收了,去台长办公室敲门。
台长一听说姜时念回来,皱纹都舒展开,先给她讲了台里关于云南事故的处罚和改善,接着马上给她安排了紧急任务。
“周末市里有个政府特别重视的公开晚宴,一线明星就请了很多,主要是商圈有不少位到场,时念,你明白这种场合,能请到前排的都是什么量级,所以主持这个位子必须你来。”
姜时念心被拨了一下,看似无意问:“那,到底什么量级。”
台长手指点了点她,要被气笑:“行我承认,是都比不上你先生,沈总那边他们是盛情邀请,恨不得去人家铂君门口跪了,但没办法,沈总今天要飞香港,一周回来肯定来不及,不能出席。”
姜时念莞尔,又垂了垂眼,他果然不能来。
知道他是今天的飞机,台里有事她走不开,何况……他此行是公出,身边随行的人必定不少,她出现也不合适。
她最该做的,是尽快适应这种无事不需要多见面的真正婚姻模式。
沈延非抵港三天,休息时间极少,工作量很大,沈老板到哪自然有人安排周全,众星拱月,但太多核心事务董事会都不能代劳,需要他亲自一项项处理。
手机是不离身的,再重要的会议里也不会静音,放在手边最近位置,随时准备能最方便拿到手里,接她电话或是回信息。
但整整三天,姜时念跟他联系的时候少之又少。
电话没有,就算微信发了什么,也只是简单问候,明显的情绪都很少看见,好像整个云南,都已经被她放到脑后,回到北城,他婉转在怀里的姜穗穗就不见了,只有并不爱他的姜时念。
她不想他。
沈延非在大片落地窗边看着维多利亚港的灯火。
她本来也不会想他。
死寂会议室里,灯光只剩了一两盏,沈延非靠着椅背,食指勾着领带结扯松,眼睫半压下,给姜时念打电话,她过了许久才接,听筒里乱糟糟一团,很多人吵闹。
“在哪。”
姜时念应接不暇,匆忙跟他说:“在彩排周末的晚宴流程,有点忙,晚一点打给你。”
她准备要挂,旁边搭档的当红男主持人正好过来笑着叫她:“念念,快来,再走一遍位置——”
搭档跟她是大学同学,两个人很熟,配合多次了,称呼也比别人亲近一些。
姜时念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但听筒里却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晚一点打给谁?”
姜时念愣住,立即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她脚步停下来,平复呼吸,轻声说:“打给你,老公。”
等姜时念忙完,看到时间已经是夜里十点,大家吵着要聚餐,她没心思去,猜测沈延非是不是睡了,就只给他发了一条晚安,没想到他立即打过来,像在当场讨债。
姜时念快步走到电梯口,电话持续不停,她说不清的冒出紧张,指节收了收,转头看到窗边没人,就走过去,背靠着墙接起来。
今天阴天,北城还很冷,十点钟天色漆黑,路灯亮成长河。
姜时念身影浸在外面的昏沉中,温缓问:“现在不忙?”
听筒里没有立刻传出声音,静了一会儿,沈延非才说:“姜穗穗,我不打给你,你是不是已经忘了你有个老公。”
姜时念愕然,缓了几秒,沈延非语气平稳,低低淡淡挑剔:“我出发,你不在意,我到港三天,你一个电话没有,微信比我几个特助还要简练,答应给我回电话,结果一个晚安敷衍,如果我不回,你仍然不会记起我,是不是。”
句句都是事实,却也不是事实。
姜时念百口莫辩。
她指尖按着发烫的手机,嗓子有点干痒,长睫落下,遮住眼睑:“我怕打扰你,不是有意不联系的。”
“那现在,你有没有话跟我说。”
姜时念唇动了动。
沈延非继续不紧不迫地要求:“想不想和我说话?”
不等她承认或否定,他微微沉下声,压迫和诱引并济,替她作答:“穗穗,说你想。”
姜时念不知怎么鼻尖有点泛酸,掩饰地看向窗外,笑了一下,清楚说:“嗯,我想,想和你说话。”
一时又莫名心慌,不确定说什么合适,她忽然听到沈延非那边并不安静,周围有不少声音,都是流畅粤语。
她想象着他现在身处的环境,有些失神,不禁问:“你好像经常需要去香港,会讲粤语吗,我只在电影里听过很正宗的。”
听筒中细微的电流声摩擦耳骨,有些酸麻发热,沈延非似乎笑了笑,声音震荡得人渐渐发烫。
他慢条斯理说:“讲得少,有一句还算地道。”
姜时念问:“是哪句?”
她回忆着港片里看到过的那些经典台词,日常用语,或者专业言辞,想象不到沈延非少有地道的会是什么。
短暂沉寂,空气膨胀,有什么在沙沙摇动,拨过心口。
然后,姜时念隔着听筒和山峦海面,蔓延几千公里的月色清辉,听他讲粤语的嗓音轻而慢,夹一丝笑,磁性磨耳,温雅庄重。
“也没什么。”
“不过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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