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县令眉头紧锁,“照你这么说,这伙人只为灭口,又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他们既然都能硬闯县衙地牢,杀害无辜狱卒,若只为灭口,下毒、暗杀岂不是更容易?
这话问的在场众人哑口无言,毕竟谁也不知道苏大志究竟卷入了什么事里。
半晌,赵守开口,打破了满室的寂静。
“不知大人可有想过,或许那伙人之前已经下过毒了呢?”
此话一出,文县令与孙仵作脸色齐齐一变。
“此话怎讲?”
赵守抿了抿有些泛白的嘴唇,目光落在一旁一直做鹌鹑状的刘铁牛身上。
“不知铁牛兄可记得,晌午时分狱卒手中被突然打翻的粥水桶?”
刘铁牛没想到还有他的事,神情一怔:“你是说?”
赵守点头道:“那狱卒将桶提到我们跟前时,我便发现那粥水里被人下了大量砒霜,情急之下,这才出此下策,打翻了木桶。”
文县令与孙主薄对视一眼,彼此面上皆十分难看。
若赵守所说属实,岂不是证明县衙内早就有人被那伙人收买了?
赵守大概也知道他们不信,想了想道,“若这场大火没将那粥桶烧毁,大人现在派人去找,没准还能发现含有少量砒霜成分的粥桶。”
孙主薄立即看向一旁的徒弟,富贵接收到师傅的眼神,立马小跑着退了出去。
等人走后,文县令又问起了入夜后地牢里发生的事。
赵守如实将地牢里发生的全部事说了一遍,只是隐瞒了最后他与小妹火海逃生的部分。
文县令没想到这宗杀人案背后牵扯巨大,甚至还疑似与修仙之人有了牵连。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继续往下查时,孙主薄已经来到了苏大志的尸体旁边。
“大人,虽然尸体部分被火焰燎伤,但死者面部扭曲,眼睛突出,口吐白沫,四肢僵硬……”孙仵作拧紧眉头一皱,伸手在苏大志身上翻动了一下,确认没发现致命伤口,才道,“大概是被活活吓死的……”
一场夜半谈话,终结在孙仵作这句话里。
与此同时,富贵已经提着证物回来了,只见对着文县令耳语几句后,文县令面上瞬间一阵青一阵紫。
然后就见文县令面色铁青地对堂下三人摆摆手,让三人离开。
三人满头问号地离开了县衙大堂没多久,便见着一伙捕快神色匆匆地往大堂方向跑,接着,大堂的大门竟在三人面前“嘭”地一声关上了。
赵小碗立马看向她哥,便对上了赵守那张毫无血色的脸,顿时有些心疼,于是便提议先回十里村。
至于其他事,明天再问也不迟。
刘铁牛担惊受怕了一晚上,压根不想连夜赶路,怎奈何三个大活人身上竟然凑不出半个铜板,别提住客栈了,连口水都买不起。
只能苦着一张脸,头顶月色赶路。
赵小碗担心她三哥身子不行,别一会儿走到半路歇菜了,于是便提议让刘铁牛背她三哥赶路。
刘铁牛抗议无效后,只能含着眼泪,将人背到了背上。
银白的月光下,两道人影晃晃悠悠地朝着十里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