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事,稍候替换)
“奶的乖孙哟!”
柳家老婆子人未到,声先至。
田老婆子正一脸心疼地替自家孙女拧干湿发呢,就见听到动静的孙女迫不及待地往外跑。
一心奔着柳家祖孙而去的田二丫并没注意到,身后院子里,田老婆子一脸复杂的神情。
“奶,二姐这是干啥去了?”
院子里,三丫一脸懵懂地抬起头问道。
田老婆子拧着手上的巾子,幽幽叹息一声,“你姐啊,这是长大咧……”
说罢,将巾子挂在院中的晾衣绳上,牵起地上小姑娘的手,慢吞吞地往外去。
赵大牛将人救起来后,又是替人按肚子,又是将人倒背在背上,直到柳澄肚里的水吐无可吐了,这才松了口气。
“大牛,我家澄哥儿这是咋么了?”柳老婆子拽着赵大牛的胳膊,一脸急切。
“婶子莫慌,已经有人去请老杜了……”赵大牛安抚道。
老杜是他们十里村唯一的一位赤脚大夫,平时村里人有点小痛小病的都是找的他。
柳老婆子一听请了老杜,立马放松了许多,“请了杜大夫就好……”
正说着话呢,地上的柳澄眼皮颤了颤。
就在赵小碗还以为是她眼花了时,结果下一秒,地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才醒来的柳澄还有些茫然,接着就被四周俯视他的视线吓了一跳。
“我这是在哪儿啊,你们又是谁?”柳澄捂着隐隐作痛的脑袋,一脸警惕地打量起四周穿着古怪的人。
见宝贝孙子醒了,柳老婆子起先是一喜,接着却被他的表现吓了一跳。
“澄哥儿,我是你祖母啊,你不认识祖母了?”柳老婆子刚想伸手摸摸柳澄的脸,却被他一个偏头躲了过去。
柳澄皱眉看着这一幕,视线不住地往四周打量,“你们这是在拍整蛊节目?摄制组的人在哪儿?我告诉你们,未经他人同意擅自拍摄的,都是侵犯他人肖像权!”
周围村民一阵哗然。
有人交头接耳道,“澄哥儿莫不是失忆了吧?”
“我觉着不像,倒像是鬼上身?”
“我可听说哩,这死过人的河都会有水鬼,会不会原本的澄哥儿被抓了当替死鬼?”
听着周围村民越说越荒诞,柳老婆子急得手都在颤抖。
“澄哥儿,你莫吓祖母啊!”
柳澄也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若是节目组,定会有拍摄机位,倒是他在四周扫了一圈,却连个隐藏摄像头都没有。
这倒不像是他被人整蛊了,倒有点像是穿越了?
另一边,赵小碗已经傻了。
她万万没想到,救个人救出了一个穿越者,正想着要不要帮他一把,先把眼前糊弄过去呢。
柳澄已经反应过来了如今的处境,再度捂着脑袋痛苦哀嚎起来,一边哀嚎,一边拽着那个自称是他祖母的老妇人。
“祖母,我头好痛啊!”
那边,柳老婆子一听这话立马慌了了神,忙去寻人,“小杜,小杜来了没有?”
赵小碗正想夸这个穿越者反应快,演技好呢,老杜大夫这才姗姗来迟。
老杜一来,人群便自动为他分了条道。
“杜大夫!快来替我孙儿瞧瞧……”见到他,柳老婆子就像是见到救星一般。
老杜见痛得在地上打滚的柳澄皱了皱眉,“他这是怎么了?”
不等柳老婆子开口,周围便有村民叽叽喳喳将事情说了一遍。
老杜却是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莫不是在水里撞到了头?”说着,便要替柳澄查看伤势。
柳澄大概也了解了当前的情况,见势便做出一副虚弱状,“杜大夫,我的头好痛啊,我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发现他脑袋上并无明显伤势,诊脉也未诊断出个结果来,老杜神色愈发严肃。
“许是虚邪入体,患了离魂之症……”
柳老婆子:“杜大夫,这该如何医治啊?”
老杜闻言却是摇头叹息道,“在下学疏才浅,恐怕不能治愈令孙。”
说罢,又劝道,“婶子,还是尽快将人送到悬济堂让裴老大夫看看吧……”
柳老婆子一听这话,忙不迭要带着孙子回县城。
见柳家祖孙二人都走了,一旁等候多时的田二丫心有不甘,正要上前一步,却被人拉住了胳膊。
一回头,见是她奶。
田老婆子对着田二丫摇摇头,然后独自一盆上前一步拦住了柳家祖孙的去路。
“柳嫂子且慢!”
柳老婆子正赶着带孙子看病呢,压根没功夫搭理她。
但田老婆子却是不打算让他们走了。
“田氏,你这是作甚?”柳老婆子不悦道。
只见田婆子两瓣干瘪的唇一碰:“柳嫂子,俺家二妮儿为了救你家澄哥儿可是差些搭上一条命了,嫂子可不能不给俺家二妮儿一个交代……”
柳老婆子一听这话,脸都绿了。
什么叫给她家二丫一个交代,救人的又不止二丫一人。
她扫了眼田老婆子身后双颊飞红的姑娘,还有什么不明白。
田老婆子这是想借救人之事,让澄哥儿以身相许咧!
周围也有村民看出了田老婆子的意思。
“说来,二丫快及笄了,我听田老婆子说,过段时间打算给她说亲事哩!”
“哎哟,二丫都和澄哥儿肌肤相亲了,这下怕是不好说亲事啰!”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呗,澄哥儿还能白得一媳妇儿……”
柳老婆子越听脸越绿,她只能压下心中火气,好生好气道,“田妹子说得哪里的话,明儿澄哥儿病好了,老姐姐我一定让老大一家亲自登门道谢。”
闭口不提婚事一事。
一旁,才醒过来的柳澄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看田二丫的目光都带出了一丝惊恐。
“对对对!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来世当牛做马!”赶忙点头应是。
“噗嗤!”赵小碗忍不住笑出了声。
周围围观的村民也乐了,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瞎起哄道:
“澄哥儿,不都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么,你就许二丫一个呗!”
柳老婆子还没反应呢,柳澄听见这话却是忙学着古人胡乱作了个揖,一脸讨饶,“各位叔叔婶婶们,就饶了我吧,若真以身相许,恐怕就不是报恩了,而是……”
有人好奇,“而是什么?”
“而是……结仇啊……”柳澄反应极快,这么会功夫,已经在众人的七嘴八舌中弄清了当下的处境。
“此话怎讲?”
柳澄故意苦着一张脸道,“我足足有三位恩人呢,若以身相许,恐怕要委屈恩人了……”
说着,眼巴巴看向了正抱臂瞧热闹的赵大牛。
赵大牛正聚精会神地看戏呢,谁知道看着看着,众人将目光聚集到了他身上。
顿时气笑了,“去去去,连你赵叔的玩笑也敢开,澄小子我看你是皮痒了!”
一旁,却有人乐道:“大牛哥,你就应了他呗……”
赵大牛闻言瞪了插科打诨的那人一眼,面色略黑,“赵狗蛋,你有种回去当着你嫂子说一遍……”
原先还笑嘻嘻,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那人顿时怂了,“别别别,好哥哥,我只是说玩笑话呢……”
见气氛哄然欢快了起来,柳澄暗自松了一口气。
看着赵大牛的眼中带着几分诚恳,“若小叔不嫌弃,来日我必登门道谢……”
赵大牛满不在意地挥挥手,“多大点事……”
一场闹剧便这般无形消弭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