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

(稍后替换）

旁边看热闹的村民，只感觉旁边刮了一阵风，再抬头时，赵小碗已经火速解开渡口周大爷家的渔船，摇起了竹篙，卖力地朝河中心划去了。

还在努力扑腾往河中心游的二人：“……”

渔船一路略过赵大牛与另一个救人的人，朝着落水之人而去。

赵大牛倒是没什么反应，不过另一人见状，却是赶紧加快扑腾胳膊腿儿的速度，也朝着河中心过去了。

“咳咳。”田二丫使了吃奶的力气，才赶在赵小碗之前，才将人从塘底抱出来，途中因为怀里的柳澄不会水胡乱挣扎，呛了好几口水。

甫一露出水面，便忍不住咳了几声。

“哎哟，这不是你家二丫么！”岸上，钱寡妇嚷嚷道。

这下好了，田老婆子也顾不得和她吵架了，却不是有人拉着，恨不得自己也下水救人去了。

“哎哟，田老婆子你可别添乱了，就你这老胳膊老腿还下水，到时候是你救你孙女呀，还是你孙女救你呀！”

钱寡妇正说着安慰话呢，就见河中心情况突变。

原是柳澄呛水太多昏死了过去，而田二丫已然力竭，眼看着两人就要双双沉入河中之际，赵小碗撑着的渔船终于赶在千钧一发时到来了。

“拽住！我拉你们上来！”赵小碗一手抻着竹篙，一手在船上借力。

田二丫努力了几下，才在失力前，险险拽住了竹篙的另一端。

见她抓住了，赵小碗立即将二人往她的方向带。

恰在此时，赵大牛赶到了。

赵大牛可比田二丫有劲多了，见田二丫有些吃力，赵大牛直接一手一个，将两人框在了臂弯里。

赵家父女齐上阵，没多时，便连拖带拽地将河里的二人抱上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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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牛上船后，便将田二丫松开了，只是不知道这丫头是咋了，一直拽着柳澄的胳膊不松手，赵大牛只当她是吓傻了，对一旁的闺女招手道：“小碗，一会儿上了岸，去请你柳祖母来，跟她说一声澄哥儿落水的事”

赵小碗想起她爹身上的旧伤，有些担忧：“爹……”

赵大牛知道闺女想说什么，顿时咧开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放心，爹没事，快去叫人吧。”

“诶！”赵小碗这才放下心来，脆生生地应了一声。

恰好此时奖励到账，顿时脚下动作飞快。

一旁面色苍白的田二丫不甘地咬了咬下唇，一抬眸，便见到她奶奶一脸的气势汹汹踩着小碎步跑了过来。

“奶……”田二丫瞬间红了眼眶，眼里也泛着水光，一头扎进了田老婆子的怀抱。

田老婆子原本还想数落她几句的，但见到二孙女浑身颤抖，心便是一揪。

她抬起已经老得有些皱巴巴的手，心疼地抚了抚孙女发梢间还透着黄意的湿发，却忍不住抱怨道：“现在知道害怕了？”

田二丫听到这话，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眼泪像是不要钱般扑簌簌落下。

“奶……”

这一声称呼里，似包含着千言万语一般。

“诶！”田老婆子人老成精，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孙女的不对劲，但她还是应了一声。

一旁的钱寡妇瞧着田家祖孙俩的稀奇，也觉得哪里不对，很快她想到什么，一拍大腿，“田婶，二丫莫不是受惊了吧？”

田老婆子一听这话，赶忙拉着田二丫左看右看，又联想到孙女方才的表现，顿时有些心慌。

拉着田二丫就要往回走，“快快快，跟奶回去！”

一听这话，田二丫瞬间激灵了一下，她回过神，眼神慌乱地寻找起某个人来。

“奶，澄哥儿呢？”

她嗓音有些发颤。

田老婆子本来就不乐意孙女救人，此刻闻言更加不乐意了，“你管他做什么，人救上来就行。二丫，快跟奶回去，咱把湿衣服换下来，待会儿受了风寒可不行。”

说着，又自顾自嘀咕起来，“不行，奶得给你煮些姜茶驱驱寒，一会儿再给你包点茶叶花米，晚点给你叫叫魂……”

说罢，便拽着人往家走。

田二丫原本还有些不情愿，但在听到“风寒”二字后，便忍不住浑身一个激灵。

她望着她奶日渐佝偻的背，眼里浮现出挣扎之意，但最终还是暗暗握紧了拳头。

瞅着田家祖孙俩离开了，钱寡妇看够了热闹才想起被救起来的柳家小子。

结果回头一看。

“人呢？”

一旁打算跟过去看看情况的婶子闻言头也不回地道，“大牛背着人去杜大夫家了……”

钱寡妇想也不想就要跟上去，走到半路才想起来她祭奠到一半，丢在河边的香炉，又赶忙调头往回跑。

“死鬼祭不祭奠无所谓，宝贝香炉可不能丢呐……”

那可是她花了半钱银子从乾清观请来的。

哎哟哟！

一想到香炉要是丢了，钱寡妇的心就像是被剜了一块一样的疼。

不过幸好，炉子还在。

等她收拾好东西，往杜大夫家赶时，刚好撞见了赵小碗扶着柳老婆子从柳家老宅的方向往这边赶。

她赶紧冲着赵小碗嚷嚷道，“小碗呐，去杜大夫家，人在杜大夫家！”

赵小碗忙脆生生应了一声，然后调了个方向，往村尾的杜大夫家赶。

钱寡妇才走没多久，对门的田家院子里探出一颗小脑袋，左右打量了下，见人都走了，这才“咻”一声缩了回去。

田二丫正在里屋用巾子绞着头发，没一会儿三头身的三丫晃晃悠悠地推门走了进来。

“二姐，人都走了，不过俺听说了，他们都去杜大夫家嘞！”

她虽然看着小，走路都有些不稳，但说话却透着一股机灵。

田二丫对三丫招招手，三丫立马晃晃悠悠地凑了过来，抬起大脑袋，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懵懂地望着她。

田二丫想到两年的冬天，心口便一阵揪心的疼。

这一次，她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三丫染上风寒，高烧不退，她奶为了给三丫凑钱治病，将家里值钱的物件典的典，卖的卖。最终因为雪天路滑，摔倒在距离村口不足半里的地方，因没人发现，活活冻死在雪地里，怀里还揣着她从县城凑来的药钱……

绝不！

想到这里，田二丫愈发坚定了心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