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不着家,魏峰还是有些怕见老婆的。冲洗一番,他硬着头皮到偏厅和牛花蕊一众老姊妹打个招呼,心里尽管全是局促,嘴上却不肯放过牛花蕊:“小蕊这牌技,跟你们几个打,我都害怕她输得把我也押到牌桌上去。”
魏峰说着,巴望一眼牛花蕊的“闺蜜”们,尽管都是些半老徐娘,竟勾得魏峰有些心动。他想起一个不好笑的笑话来:
家境殷实的小朋友总喜欢抢别的男孩手里的玩具,爸爸很奇怪,于是问他:孩儿啊,咱给你玩具没有二话,大件小件儿没亏过你,怎么还要去抢其他小朋友的东西?
您猜怎么着?
小朋友说:因为我没玩儿过啊。
“德行,”牛花蕊打断魏峰思绪,“给我看看打哪一张?”
魏峰看了一圈,随手打出一张,他站在牛花蕊身后,搂着她的脖子,猫一般在牛花蕊头发上乱蹭。老姊妹啧啧称奇,纷纷指摘自家那口子狗x的凉薄。其实她们冤屈自家老头了,两口子旗鼓相当的情况下,任谁做了亏心事,又四天四夜不着家,除非他是玩儿政治的出身,否则总会心虚的。
“你们玩儿,今儿个就在这吃饭,小蕊,今儿个咱两口子请客,把景谷斋大师傅请过来,好好搓一顿!”
“那,叫欣子把鲍鱼发起来,欣子,欣子?”
“哎,刚刚还在这,欣子哪里去了?这孩子哪都好,就是太野性,得好好管教管教。”
“得了,阃令大于军令,咱家小蕊说了算。”魏峰说着,转身退出。敷衍完内阃,他头痛欲裂,只想眯起眼来黑甜一觉。当他推开卧室门,眼前的情景着实将他吓了一跳,这份冲击,不亚于二十多年前,他初次得知牛花蕊的父亲竟是副县尊的那个时刻。但这两种冲击又似乎要将他导向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向,二十年前那个,将他导向辉煌,今天这个,十足十要将他导向毁灭!
欣子,这个面如腻脂的乖巧女孩,这个心灵手巧的勤快保姆,此刻就躺在主母的大床上,一件衣服也不着身!她手中捧着那只猫,用滚圆的猫咪遮住羞处,魏峰进来,她笑着望了一眼,随即侧身向里躺着,和那个高冷的猫咪一样,不再瞧男主人。
“你疯了!”魏峰咬牙说道。这个场景在他脑子里幻想过无数次,想归想,奈何牛花蕊是个当代樊梨花,因此,想也只能归想。多少次欣子转过身去盛饭,那浑圆的两瓣总让魏峰鬼使神差地把碗里的粥喝到脖领子上,但他终究是不敢:一则,樊梨花治家本领十分了得,二则,犯不着为了一个保姆放弃现有的,建立在老丈人余威上的一切!
“像什么样子,”魏峰愤怒道,“多给你一个月工钱——你在这儿算干不下去了,自己找个由头走吧,不然我告诉老婆子,看她不撕烂了你!”
哪知欣子听到这话,在床上倏地跳起来。这一下猝不及防,那猫“喵呜”一声惨叫,再看欣子,双手已环住了魏峰脖子,魏峰耳畔气吹如兰,柔媚声音传入耳中:“这几天你不在家,老妖婆成天价捉狗撵鸡,指桑骂槐,念个没完。死鬼,你怕那老妖婆,你以为我不怕?人家这是疼你呢。”
软玉在怀,魏峰的双眼挣脱了大脑控制,不顾一切地听从荷尔蒙和肾上腺素的召唤,顺着欣子玉颈向下看去,看到那在茸茸之中若显若隐的秘密花园时,他忽然感觉胸口充血,浑身肿胀,他在那对不弱于牛花蕊当年的本钱上狠狠地捏了一把,“轻点儿,死鬼!”魏峰邪火更炽,小保姆愈要拿话撩他:“死鬼,让我吃了你,你也吃了我吧!”
魏峰简直要发狂,他把小保姆扔在床上,牛样喘着粗气,去解腰间皮带。忽然,他眼角余光看到了什么,像被毒螯蛰了一下。那是自己和牛花蕊的婚照,那双眼睛穿透相框,直射进魏峰心里,一瞬间,他倒塌了。充血的下身重回正轨,氧气被带到脑子里,脑子伸伸懒腰,指示魏峰:这棵窝边草,吃了准积食!
魏峰推后两步,瞧向别处:“老婆子喊你去发青边鲍呢,快穿上衣服,今天的事我只当没发生,不要有下次。”
吃干抹净,这会儿才想起当柳下惠,晚了!欣子穿好衣服,一边用手指梳拢鬓发,对着妆镜,拿过牛花蕊的口红便涂在嘴上,那份从容与自然,那份坚决与阴毒,看得魏峰背上起了阵阵鸡皮疙瘩。
“你在想什么?”欣子也换了严肃神态,“这么出神?”
在“江湖”上飘,比欣子条盘更靓丽的诱惑也不是没遇到过,但不知怎地,偏生是这个小女人的撩拨,叫自己最上火。如果办成这桩好事,那将是一种突破伦理的快感,是一种背叛的刺激,使自己在死水般的生活之余,臻至一种游走在刀剑之上的,搏命的快乐!
魏峰还没准备好探索这个危险的领域,他想了一句自以为俏皮的回答:“我在想,如果我的手下,都像你一样心理素质这么好,那我魏家的产业早拓展到地区去了,何至于困在这区区小县!”
“你魏家的产业?”欣子银铃儿般笑了,“怕还是人家牛家吧?”
魏峰说:“哦?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在老婆子进来的时候,像这样伺候伺候她?”
“我身上少个物件儿,伺候不了她,不然我早升发了。”
魏峰脸色忽然变了,欣子的话引导他不自觉地回想自己的历史,那段他极力隐藏又挥之不去的软饭史。他于是以牙还牙:“你凭着什么?区区一捧干草料儿还想逮头驴?那么只有一个原因,读书太少,想得太多。”
“五台山的佛爷再金贵,三炷香也把他哄得开开心心的,”欣子盯着魏峰,“我草料儿是干巴,架不住真有不长眼的驴—王赫,那个小胖墩儿,是你在外边生的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