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文抿了抿唇,没有回避温辞年的目光,两人静静的对视着。
对方今日穿着一身月白镶银细花纹底锦服,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隐若现,与周围的景色交辉相映。
一根白丝线将墨发高高的束在脑后,温辞年剑眉下黑色眼眸像滩浓得化不开的墨。
他不经常穿白色的衣服,至少沈青文这是头一次见到,不过倒是和温辞年温文儒雅的性格很配。
「夫子,微遥会快点长大的。」
温辞年没有料到对方会这么说,忍不住浅笑出声,他也很期待小孩快点长大。
沈青文没有被对方的笑意影响,依旧很认真的看着温辞年,说道:
「夫子,我很需要您。」
温辞年闻言微愣,衣袍下的手不自主的握紧,或许是晚风的影响,他一颗心此时狠狠的震颤着。
「可我觉得我没什么地方能帮到你。」
相比于她的第一句话,沈青文这句话说的很直白,她想再试一次,但没想到对方还是这种不咸不淡的回答。
沈青文自认为自己迈出了一大步,温辞年此时的话应该算一种回绝了吧…
寂静的小院内时不时有几只蟋蟀的叫声,沈青文收回了期待的目光,垂眸不语。
「靳微遥,你是一个很不容易的孩子,我听唐易讲了你小时候的事,
觉得你可能是把我当做一个可以依靠的长辈了,即便我们在一件事上没有共识但我认为这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
温辞年只是不想参与皇室纷争,但并不想和沈青文的关系疏远。
确实和沈青文之间的来往对于他来说就已经是他的一个巨大转变,从前的他是连皇家人都不会沾边的。
「我不需要你可怜我。」
沈青文抬眸,细长的狐狸眼里带着说不出的倔强。
「温辞年,我不需要你可怜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温辞年,你以为你是谁,我用不着你可怜。」
沈青文觉得项胥给她指的这条明路难走极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对方是一个这么有自己准则的人。
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沈青文只能放手一搏。
温辞年被沈青文此时的样子吸引了目光,就像小狐狸露出自己刚长出的爪牙一样。
「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肯定明白,我的野心在你面前也无所遁形,温辞年,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我不要和你维持什么师生关系,我需要你,温辞年,我需要你。」
「现在,你就一句话,答应,你我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答应,我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
温辞年未曾料到沈青文会说的如此直白,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只见沈青文的眼角越来越红,就像是此时被对方欺负狠了在控诉一样。
温辞年没有及时回复沈青文,两人静静的看着彼此,温辞年的心里在孕育着一场海啸。
他自诩最是举世皆浊我独清之人,眼下看见眼前可爱的人儿即将要落泪的样子,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想为对方拭去眼泪。
一种为爱慕的情感在他的心海中疯狂的翻腾,想把他的仅存不多的理智和固执淹没。
温辞年此时好像逐渐意识到,他早就不是旁观者了,好像从他那一处偏袒靳申落水他偏袒靳微遥开始,他就已经是局中人了。
沈青文见对方迟迟没有回应,以为这次和温辞年应该是谈不成了,没再多说一句话,转身要走。
温辞年在沈青文转身的一刹那拉住沈青文的胳膊,将其轻松的
拉入怀中,将她困在他的怀里。
他的身上有一股若隐若现的墨香,让人很想一探究竟的那种。
「你放开我,我要回宫,本殿下要回宫!」
温辞年见对方连本殿下都说了出来,看来真的是有脾气了,一边温柔的把对方因挣扎弄乱的头发拨弄好,一边说道:
「我还没回答你呢,怎么这般沉不住气,嗯?」
沈青文立即就不闹了,转过身子,带着红红的眼眶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你不是说想要我一直教你吗?我现在教你的第一课,就是成大事者一定要沉得住气,知道了吗?」
沈青文闻言后漂亮的狐狸眼瞬间睁大,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
「你答应了!」
「嗯」
「所以现在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满意了吗小孩?」
沈青文表面上被温辞年温柔的目光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毛茸茸的小脑袋渐渐低下。
但在温辞年看不到的地方眼中全是势在必得的笑意。
她这放手一搏算是赢了,有了温辞年的帮助以后的路好走多了。
两人现在把话说开后沈青文表现的明显开心多了,连接下来的几局棋都下的兴致高涨。
「夫子,你就让我这一步吧~」
这不,还因为想悔棋在跟温辞年撒娇呢。
温辞年微微勾起的嘴角也没有下去过,他刚刚表态了之后发现,他之前的那些条条框框真的都不重要。
他现在看着眼前跟他撒娇的人儿心里十分满足,甚至觉得,当个局中人的感觉也还不错。
「不行,落子无悔。」
落子无悔,温辞年也是这样的人,一旦他认定什么事,就只能是落子无悔。
随即,寂静的院落又传来沈青文的抱怨声,为茫茫的夜色增添了几分娇俏。.
沈青文彻底掌握规则后下的兴致高涨,即便每一局都输给温辞年,也没有被打击到自信心。
因为输给温辞年很正常,并不丢人,温辞年的棋艺在整个靳国都是数一数二的,或许只有项胥才能和对方一决高下。
正当沈青文又准备落子之时,一阵微风吹过,滴滴的小雨点像一根根细丝一样奔向了院内草木。
但不过顷刻,雨水就骤然变大,风追着雨、雨赶着风,风和雨联合起来追赶着天上的乌云,整个天地都沉溺在雨水之中。
温辞年见情况不妙,带着沈青文快速的跑到他的屋内,两人还算是反应的比较快,并没有被淋湿多少。
「快擦擦。」
温辞年怕沈青文感冒,一进屋就递给她一条干净的巾帕。
沈青文接过,快速的擦了擦头上的水珠,这场突如其来的雨阻断了她回宫的路。
「这雨我看是一夜都不会停了,现在宫门将锁,要不你今夜在我这住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