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军区医院。
长发女子身着白衣,全身没有任何装饰,脚上的平底鞋也掩盖不了她强大的气场。本来有些飘逸柔和的长发在她身上却显得干练。
她应该是冷峻严肃的,但她的神情却有些异样,嘴角不断弯起又落下,看上去有些奇怪,她的右手则紧紧攥着一只医疗箱。
“张主任。”
“张教授。”
遇到的医生都向她热情的打招呼,张主任微微颔首回应众人,脚步却没有放慢。
她一路上穿过各栋大楼,拐弯走进了一栋孤零零的白色小楼之中。和别的楼栋不同,这栋白色小楼格外清幽,寂静极了。
张教授熟练地坐着电梯上了三楼,打开了最里面一间房间的门。
一名短发的女子正对着阳光读报,她的面容已经苍老,那是岁月留给她的宝藏,她身上的气质就如这栋小楼一般沉静。见有人来了,她抬起头,眼镜滑落,从眼镜上方看向门口。
“妈,你在读报呢。”张教授轻声说,顺手关上了门,像是怕打扰了这一室的宁静。
短发的女人放下报纸,起身,去桌上寻找纸杯。
“妈,你坐着吧,我自己来倒水。”张教授赶忙上前接过水壶,仔细放下手中的医疗箱,给自己倒了浅浅一杯水。
张教授倒完水,看着床边的仪器,记录都显示正常,可是床上的人却迟迟醒不来。
“英,坐会儿吧。”张母拉开凳子让女儿坐下。
张英有些吹着水杯的热气,看着病床上的父亲,她的父亲已经昏迷快一个月了。想到这儿,她的手中的水杯就微微有些摇晃。
早知这样,当初她就不应该……
见张英不说话,张母叹了一口气。“怎么样,工作忙吗?”她打量着女儿,想透过宽松的白大褂看着女儿是否消瘦。..
张英冲母亲笑了笑,只是她的笑容很淡。“挺好的,最近工作不怎么忙。我们科室最近被评为了‘华夏尖刀天团’,四级手术率达90%以上。”
张母有些无奈,她想问问女儿的生活状态,张英却总能扯到工作上去。
“爸这几天……”张英刚想问,又觉得这个问题没有意义。若是她的父亲状况良好的话,就不会还躺在病床上了。
“你爸最近挺好的,医生过来查床的时候都说他恢复得很好,说不定过几天就醒了。我天天给你爸读报,他肯定也听着呢,你爸最喜欢读报纸了。现在大家都用手机看新闻,他偏不,一定要去翻报纸。我可是看不了这么久报纸,每天早上最多给他读一个钟,他要是想看,得自己醒来翻。”张母絮絮叨叨的。
张英却听得很认真,自从父亲倒下后,家里就乱糟糟的,她有些怀念母亲的唠叨了。小时候,她很调皮,总是跑出去和大院里的子弟们一起爬树下河,把衣服弄得漆黑,母亲也是这样逆着光,一边给她刷洗衣服上的黑渍,一边絮叨。
而父亲见到泥猴一般的她,不但没有生气,还笑着拿着木头刻的小手枪鼓励她多往外跑。这时候,父亲总是会收获母亲的眼刀。
阳光有着父亲和母亲的味道,张英看着窗外。
张母絮叨完,有些犹豫,还是问出了口。“你堂哥最近还来闹吗?”
张英的脸冷了下来。
见状,张母哪能不知,她有些生气,又有些伤感。“要是你父亲知道了,肯定会帮你教训你的堂哥。”
张英本想说些什么,看着病床上的父亲,又咽了下去。
母亲已经够烦心的了。
况且,父亲躺在病床上,也的确有她的责任。
张父早年在战场上受了伤,炮火无情,张父在战场上拼杀,拼出了满身功勋,也拼出了一身伤痕。脚趾残缺,关节变形,一到阴雨天,更是头疼难忍。要不是在张英的逼问下,张父根本不会说出他的头疼已经持续了十年之久。
这让张英又急又气,父亲在战场上是铁骨铮铮的一条汉子,回到平静的生活之后,也改不了这习气,一遇到疼痛就忍耐。
张英放下手中的工作,陪父亲做了全身体检才知道,父亲的头颅之中存在子弹的残骸。张父早年在战场上不幸被霰弹击中头颅,在与死神几次搏斗,才勉强捡回了一条性命。但早期医疗技术并不发达,张父头颅之中的碎片并没有取干净,正是他头痛难忍的元凶。
张父已经七十了,年龄偏大,医生们给出了保守方案和手术方案供家属选择。张父和张英都坚持选择手术方案,张父是个天生冒险的人,而张英则不想看到父亲受苦,而且这弹片已经和血肉黏连,随着时间的变化,很可能伤到神经。
手术完成的很顺利,可张父迟迟不能醒来,这让张英开始拷问自己,是否自己当初的选择是错误的,她也开始后悔,要是当时自己选择的医学方向是神经医学就好了。
她是父亲唯一的独女,父亲倒下后,家族里那些不成器的男丁有意无意暗示着,张家不能倒,需要有人来支撑。他的堂哥更是直说张父需要有人摔盆扶灵,这让张英怒火中烧。堂哥还暗示自己和张父样貌有几分相似,话语之间是想直接加入张英的这个小家,取代张英的位置。毕竟,在他看来,张英是个外嫁女,生的还是个女儿,老张家的荣耀可得等着他去继承发扬。
张英相信父亲一定能够醒过来,可是她也是在父亲悉心教导下成长的,嘴中最恶毒的话语也太过文明了。
张英有些恍然,要是父亲醒着,一定能为她撑腰的吧。
现在,女儿被人欺负了,可父亲怎么还不为把我护在身后呢,是因为我长大了吗?张英默然。
“咚咚——”门被敲响了,张英拧开了门把手,两名医生急匆匆赶来。
“张教授,你这么早来了啊。听说那个药你已经领到了是吗?”
“张教授,你可真是的,就应该让我们陪你一起去领嘛。是那个箱子是吧,你一个人提多重啊。”头发有些花白的医生一扭身进了病房,一把提起箱子。
张英原本有些郁郁的心,也泛了活。
她转身和母亲告别。“妈,我和同事先去了,到了一批新药。”
她犹豫了一番还是和母亲交代了一句:“药,是‘灵界蓬莱’的。”说着就走出来房门。
她没有看到,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张母的手微微颤抖。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