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痛!
张铭一睁开眼,便感到全身上下都传来一股剧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抗议,向他诉讼身体带来的强烈痛感。
他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感觉全身就像是被一百个人用拳头暴打一般。
还没等他多想,便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幕给惊呆了。
三面灰色的石砖和铁栅栏围成一个狭小空间,铁栅栏外明灭可见的灯光下,勉强能看到十几个缩蹲在地上的人影,张铭眨了眨眼,整个人瞬间不淡定了。
‘这是怎么了?’
‘我不是只是喝了点酒吗,怎么来到这里了?’
‘难道喝醉了在街上和狗打架了,然后被带上银手镯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好不容易升职,第一次喝点小酒,却把自己庆祝到着这来了……’张铭暗道一声倒霉。
“嘶——”
身上又传来一阵痛感,他忍不住低下头扫了一眼身体的伤口处。
浑身脏得像刚才泥堆里滚出来,竹节虫般的身材,布遍伤口的四肢像是被太阳晒得发脆的干柴,看起来不到一百斤。
“这不是我!”
张铭心里一惊,眼神瞬间警惕起来。
就算是吃上银手镯饭,也不可能一夜之间瘦上近五十斤,而且也不至于被打成这样,难道……
这时,耳边旁边传来一道声音,打断了张铭的思绪。
“你没死?”
张铭转过头,是一位年仅二十七、八岁的成年男子,脑门上几条狰狞疤痕裂到下巴。
张铭看着这位“狱友”,想说话,干涩枯燥的喉咙没能发出声。
过了许久,他使劲挤压喉咙里的空气,才勉强把话说出口:“这是哪?”
“哪?野狼帮的角斗场呗,还能是哪。”张楚叹了口气,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真没想到你还能活下来。”
张铭咧了咧嘴角,脑海中对“野狼帮的角斗场”却没有半点印象,对眼前的一切人和物也是十分陌生。
“脑子好痛,我这是怎么了?”张铭半真半假地捂着头,眼睛打量四周。
‘四周的每个人都有很明显的鞭伤,应该不是监狱,野狼帮的地下室,看来是帮派之类用来囚禁人的,再加上这具身体,应该是穿越来到了一个倒霉蛋的身上。’
张铭心里难以置信自己穿越了,但大脑就是这么告诉他。
“你昏迷的时候被鞭刑了,”张楚叹了口气,眼神中带着无法掩盖的悲哀,“为什么?为什么白老大要害我们,明明我们和他无冤无仇。”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用吼出来。
张铭只能苦笑一声,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哐当!
这时牢房的门突然打开,两个穿着统一服装的人出现,两人架着一个鲜血把短衫浸染透了的人,就像是随手丢垃圾一样丢了进来。
嘭!
血肉模糊的犯人被丢进来,差点砸到旁边的张铭身上。
牢房内顿时鸦雀无声,牢房内的所有人脸上写满了惊恐和慌张,心脏和忽明忽暗灯光似的不协调的鼓动。
一头黄色头发的野狼帮众,看着自己手上的沾染鲜血,恶厌的朝地上吐了口口水:
“草,真是晦气,死也不死得麻溜点,还让我抬进来。”
“等下去赌两把?”黄毛旁边的同伴问道。
“不去,沾了血,影响我运气。”黄毛一边朝牢房扫了一眼,一边说道。
他目光所过之处,一些人恐惧地低下头,还刻意往角落缩了缩,不敢与之对视。还有不少人眼神愤怒,可看到黄毛挂在腰间的带血皮鞭,又畏惧地不敢言。
房间十多个人,却犹如死寂般的古井般,静得可怕。
“呵!你们一些垃圾真是胆大包天。”黄毛脸上露出讥讽,“连城主的大小姐的主意也敢打,真的是不知死活。”
你们现在趁早把主谋说出来,不然以后……可就不只是鞭刑那么简单了。”
“我们是被冤枉的,根本就不知道那是城主的大小姐,都是白鸩坑了我们。”张楚忍不住激动地吼出声。
其余人麻木的看着激动的张楚,这句话他们讲了十遍、百遍、上千遍,嗓子喊到发哑,换来的只是身上的一身伤痕。
黄毛没理会,似乎早就料到他们会这么说,满脸不屑地走了。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啊啊——”张楚双目通红,拼命捶打着斑驳的铁栏杆,一股绝望的气息围绕着牢房。
张铭默默蹲在角落,看向一旁刚刚才从经受鞭刑的‘血人’,身上布满碎裂般的鞭痕。
‘看来是一个犯罪团伙,也有可能是被陷害的,不过对方随意鞭刑,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人……要受鞭刑,有点难办了。’
张铭暗暗皱眉,这具身体素质太差,可以说是一个严重破损的机器,真要再受鞭刑肯定撑不了多久。
得找个机会跑出去,不然迟早会死在这里……张铭看了看四周,心里又有些无力。
现在每做一个动作他都能感受身体传来痛感,连说话都要大声喘气,更别说从这里逃出去。
脑细胞活跃间,他又有些眩晕感,张铭闭上眼,无力的靠在旁边晕迷的‘血人’身上。
可刚一接触,‘血人’的皮肤没有半点温度,冰凉的不似恒温生物。
死了!
张铭眉头一皱,内心有些不适,不过很快就适应了。
这是他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他,第一次那么近看见尸体,尽管前世多次参与斗殴,但最多也就脑袋开瓢,手脚断裂的程度,远远达不到致死。
不过自从杀了那条咬了他几口的流浪狗后,对尸体没什么太大抵触。
张铭低头深呼了口气,无意间看了一眼地面,突然,他瞬间瞪大眼睛,下意识把身体收了回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