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庭你说啥?”六老太爷听完赵铭庭的话吓得手中的窝窝头都掉地上了。
这满村儿的人,谁不知道赵香柚是赵老太太的心尖尖啊。
曲氏竟然敢扎柚儿的小人儿?
还说是她娘教的!
得,这事儿善不了!
赵铭庭又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他道:“……我娘说是祖宗给她托梦,族长爷爷,这恶毒的女人我不能要了,我娘也容不下她。
去了那头,我得将她休了!”
六老太爷十分严肃地道:“是不能要,必须休!”扎小人儿咒老赵家的血脉,不能容!
更何况是老祖宗托梦。
那就说明老祖宗生气了,曲氏就更不能容了。
“你先回去,我这就招呼人,咱们在村口等!”六老太爷说完就吩咐家里人去族里叫人。
又派人去找林大喜,让他带上些村里的青壮。
麻辣烫也就再卖这一天,明儿就歇了,所以村里人都很闲。
赵老太太等人到了村口的时候,村口已经乌泱泱地等了一大群的人。
天上还飘着雪呢,大家伙儿全在风雪里站着。
老太太就道:“也不用都去,这大冷天的,六叔七叔九叔跟我坐骡车去,大喜子的牛车再拉几个青壮。
咱们去砸了老曲家就回来!”
“老太太,咱们都跟着去,走着路就不冷了!”
“就是,也要叫外村人瞧瞧,咱们下山村的人能不能随便儿惹!”
大家伙儿都不肯散。
老太太就道:“那成,都去,回头请你们喝羊肉汤!”说完,她就掏了两锭银子交给林大喜的媳妇:“大喜媳妇你去买几头羊宰了,分到各家去,让这些孩子们回来能有一口热汤喝!”
“好嘞,我这就去买去!”大喜媳妇高兴地接过银子,心说她得挑几头肥实的羊。
这大一锭银子掂量着得有二十两重呢!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红庙村去了,刚进村就敲锣打鼓,把红庙村的人都招了出来。
这头老太太一走,赵香柚就跟秦少安进山了。
秦少安做了副雪橇让几匹狼拉着,雪橇上放上给赵美荷买的东西,赵香柚他自己个儿抱着。
赵香柚戴着风雪帽,小脸儿被秦少安按进怀里,怕她被风吹着。
闻着崽儿身上清冽的气息,瞅着空间中的石井里灵泉翻滚,赵香柚心里美滋滋的。
头天晚上哭过之后,她心底的郁气一散而空,如今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赵香柚自己个儿都不清楚那股子郁气是属于她自己,还是属于原主。
她跟老太太哭诉的时候虽然想到了老太太的反应会很大,但毕竟只是一梦而已,她也不指望老太太能真的对曲氏做些啥。
那知曲氏居然那么不禁诈。
自己个儿就承认了!
就……
就这种心理素质你就别干坏事儿了呀!
赵香柚现在啥感觉呢?
就是你费尽心机地去准备,准备跟自己的对手大战三百个回合。
结果呢?
第一个回合刚开始,对手就投降了。
就感觉很没意思!
可她转头一想,她能让曲氏这么快就败北,首先是因为她有空间作弊,能用一些个科技手段麻痹她。
再有就是她有一个将她放在心尖尖上的阿奶。
这两个条件缺一不可。
若换成普通的农家,那些用同样手段对付自己个儿亲生女儿的女人,大多数都好好地活着,一胎又一胎地生,直到生出儿子来。
而被她们牺牲掉的女婴或者是女童,不是被扔进河里,就是被扔到山里喂狼。
便是家里人知道她们干这种事儿,也多半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要儿子传宗接代的思想重于一切。
不要有三,无后为大。
这是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奉行的真理。
女子嫁人之后多年无所出丈夫就可以将她休弃另娶……
可恶的封建社会!
赵香柚无力改变什么,想到这个世界上每天都会有像‘六丫’一样的女婴被虐待致死,她也只有在心底叹息。
这种无力感她很不喜欢。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她如今还没成长起来,还是不要想太多,等将来她有出息了,再来想办法吧。
想通透了,赵香柚就往秦少安嘴里塞了一颗糖。
自己个儿也吃了一颗。
甜蜜的味道是最能治愈坏心情的,她的心情重新好了起来。
“咚咚咚……”到了地方,秦少安打发走狼群,举手敲门。
“是秦少爷么?”院儿里传来赵美荷询问的声音。
“姨姨,是我们!”赵香柚从秦少安的怀里把小脸儿抬起来,她抚下帽兜,盯着木门应声儿道。
院里立刻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门开了,赵美荷热情地招呼两人:“香香,秦少爷你们快进来!”
秦少安将赵香柚放了下来,他转身去搬东西。
“秦少爷……”瞧见门外那么几背篓的东西,赵美荷有点不知所措。
拒绝吧,下雪天人家好不容易给盘山上来的,但是收下……她会不安心的!
“这是你该得的,转头我跟你说缘故!”秦少安示意赵美荷把路让开,他往里搬东西。
赵美荷连忙去帮忙。
赵香柚就跑到廊下将披风解下来搁在椅子上,然后哒哒哒地跑进卧房去看小香梅。
屋里挺暖和的,小香梅躺在床上抓自己个儿的小脚丫子玩儿。
赵香柚进屋之后,她的小脑袋就转到赵香柚那边儿,圆丢丢的眼珠子一瞬不瞬地盯着赵香柚看。
接着,她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还冲着赵香柚手舞足蹈的。
“姨姨,妹妹还记得我!”记肯定是不记得的,不过赵香柚在艹小孩子人设,得随时随地地装模装样!
抱着一个大布包袱走进来的赵美荷将东西放在桌上,她走到赵香柚身边将她抱上床,有些担忧地看着她的眼睛问:“香香这是咋的了?咋把眼睛给哭肿了呢?”
二丫给她滚了半天的鸡蛋,但赵香柚的眼睛肿得太厉害了,就算消下去一部分,也还是不能恢复正常。
“喔,我昨晚做噩梦啦,梦见我亲娘用针针扎我,可疼可疼了,她在梦里跟我说,把我疼死了,其他的小姑娘就不敢托生在她肚子里,往后她就能生男娃娃啦!”
“我很害怕,就哭了!”嗯,这么好博同情的机会她可不能放过。
希望往后小姑姑知道她的身份之后,有那么一点点不恨屋及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