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县令冷笑:“本官只答应关照,可没答应包庇!”
“而且你看外头的阵仗,是本官能包庇得下来的么?”
“那些村民显然不是傻子,他们也怕本官包庇,所以在本官升堂之前,已经将这件事宣扬得人尽皆知了!”
“本官若是真敢包庇,你当巡察御史们都是摆设么?”
“等本官因这件事被撸掉官职,你猜猜看,看那边府里是会花心思为本官谋划,还是不搭理本官?”
“那咋整啊?”孙书吏愁得不行。
“你跑一趟,跟周世本说一下这件事,不是本官不保他,是本官保不了他。”孙县令道。
其实他心里十分讨厌秦玉栋,要整人的方法有很多,他偏偏选择了毁青苗这一条路。
这个举动,就是在跟他孙哲结仇!
“是,侄儿这就去!”孙书吏得了孙县令的首肯,就立刻出去找人。
孙县令虽然让他去通风报信,不过是给人卖个脸面,你让我关照的人自己个儿作死,我也没办法。
至于说你们主子要保人,那就你们主子来想法子。
秦家。
当捕快上门要拿秦玉栋的时候,秦少宇先是懵逼了一下,然后就在张婆子的鼓励下开演了。
“不许你们抓走我爹。”
“我爹天天在家里跟本就不可能干坏事儿!”
可他的小身板儿咋能拦得住这些捕快呀,捕快们很是顺利地就闯进了秦玉栋的屋子,并伺候他的人全给抓了起来。
“秦玉栋,有人指认你买凶毁青苗,跟我们走一趟吧!”
躺在床上的秦玉栋闻言就被吓尿了。
衙门的监牢那是他的噩梦所在,他不能去!
“你们搞错了,我没干过这种事儿!”秦玉栋战战兢兢地辩解,还让秦少宇去拿银子。
捕快们收了银子,语气就软了些:“被你买通的人不蠢,人家是一路跟着你的人找到了这儿,并确认你住这儿人家才去下山村干坏事儿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秦玉栋,你别为难我们,自己个儿起床自己走,省得哥儿几个对你动手。”
秦玉栋:“……”他才高兴了几天呀,明明那头府里说已经跟孙县令打了招呼,孙县令会照顾他的。
可为啥孙县令还要派人来抓他。
他不甘心,就道:“几位,我跟孙县令可是朋友……”
为首的捕快道:“干了这事儿,别说县令大人的朋友,便是县令大人的亲大哥,大人也只有大义灭亲的份儿。”
“你是不知道,那帮人击鼓鸣冤的时候,已经把你干的事儿宣扬出去了。”
“如今恐怕全县的人都知道了你干的好事儿!”
秦玉栋闻言如遭雷击,如丧考批,整个人的精气神儿都垮掉了。
该死的。
怎么这么点儿小事儿都干不好,还被人给跟踪了。
他必须得想法子,想法子脱罪才行,那帮人根本就不认识自己,他只要咬死不认……
幸好办这事儿的管事让他喊去府城了,衙门一时半会儿抓不到人。
“你们别抓我爹,是我干的,啥事儿都是我干的!”秦玉栋这头正绞尽了脑汁儿想脱身的法子,就听他的三儿子哭着跟这帮捕快说。
他遗憾哟,老三若是再大个七八岁,他这么说倒是能替他顶罪。
可是他如今才六七岁,说这话他都不信,更不要说是捕快了。
等等……
除了老三,他还有两个儿子!
秦玉栋忽然灵光一闪,这一次随便让个管事去顶罪显然是不能够的,毕竟事儿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
再加上老大根本就不顾他的死活,手里拿着银子也不帮他走动通融……秦玉栋心中发寒,同时作出了一个决定。
他对几个捕快道:“几位,我跟你们走,不过我这三儿子太不懂事儿了,还请几位容我一点儿时间,我跟他说道几句。”
几个捕快收了他的银子手软,况且又不怕他跑掉,就熟门熟路地出门去等。
为啥说熟门熟路呢,那还不是因为秦玉栋是他们县衙牢房的常客!
秦玉栋拉着秦少宇的手道:“好孩子,你记住我的话,并且马上按照我说的去做,我这里有一张路引,你带着去府城……找到泉子之后就把路引跟银子给他,让他立刻远走他乡躲起来,跟他说他的事儿没办好,这头要抓他……”
秦少宇点点头,秦玉栋就将自己个儿的的库房钥匙交给了秦少宇。
“你再给他们一点儿银子,就说我身体不好,让下人将我抬去衙门!”他得卖惨。
“你去府城之前先去找一下你周叔,把事儿跟他说一说,就说是你大哥干的,你大哥连累了我,请他一定要救我!”
“爹,我知道了,爹,你要保重。”
秦少宇按照秦玉栋的吩咐把事儿办完,就带着张婆子马不停蹄地往府城赶。
周世本先是见了孙书吏,在孙书吏把事儿跟他说了之后,给他气得都不知说啥好了。
他对孙书吏道:“草民知道县令大人的难处,一定会跟府里说清楚的。”
送走了孙书吏,又迎来了秦少宇,秦少宇哭着求他救秦玉栋,还口口声声说这事儿一定不是他爹干的,是他大哥干的。
说实话,若不是府里还用得着秦玉栋,周世本真的不想管他的破事儿。
他安抚好了秦少宇,便让人去找孙书吏,跟孙书吏说这事儿是秦少贤干的。
孙书吏忙将这话递给了孙县令。
如果判定是秦少贤干的,那么这案子传出去倒是没人能说什么闲话,毕竟秦少安可是秦家的嫡出大少爷。
再有,秦玉栋是被抬上堂的,外头的人都瞧见了,他的脸色不好,人瘦得只剩下骨头,他在堂上咬死了说不是他,瞅着也挺可信的。
况且那八个人的供词只说是姓秦的,他们也没见过秦玉栋,这个案子就胶着了起来。
然后秦玉栋貌似说漏嘴了,说他大儿子曾经嘀咕过这事儿。
孙县令乘机追问,秦玉栋立刻改口,可在场的人都听见了,他改口也没有用。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说出他们家跟赵家的恩怨,跟村里人的恩怨,然后他大儿子扬言说要毁掉村里人的庄稼……
孙县令下令将秦少贤抓了。
虽然孙县令下令抓秦少贤,但是审案是不能只听一家之言,于是两父子就都被扔进了牢房中,隔着栅栏深情对望……
农家崽崽是个小甜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