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能不能救活?”说话的是原本该愤而离去的阚闻朝。
一处农家小院儿中,‘尸体’躺在床上,床边儿站着的赫然就是该装罐儿的赵香柚跟秦少安。
另外还有四个人在房中忙碌,这四个人是阚闻朝专门派人去云州府给赵香柚接来的医助:紫萍、紫草、石竹、石燕。
“我尽力!”赵香柚道。
当时这个人中剑的一瞬间,秦少安用一颗石头子儿打在他身上,以至于他的身体歪了歪,当胸的一剑就偏离了位置,几乎擦着心脏而过。
这个人是禁卫军中的一个小旗,叫路丙。
收买他的人叫李师祥,是万州府守备军中的一名百户。
“少安哥哥你跟阚大人出去等吧。”她的医助在身边,就用不上秦少安帮忙了。
秦少安跟阚闻朝就往隔壁屋子去了,隔壁屋子躺着一脸懵逼的施文鼎。
他眼睛一闭一睁就换了地方。
阚闻朝认为有些事儿应该让施文鼎知道,于是就把能跟他说的都说了一遍。
毕竟他也是漩涡中的一员,若是什么都瞒着他,就不好让他配合。
施文鼎听完阚闻朝的话久久闭不上嘴巴。
他晕过去的功夫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儿!
施文鼎是真没想到,有一天话本子上才有的死遁之法竟然他也用上了。
“您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整的这出,就是为了陷害我,再弄死我,然后用来影响我爹打仗?”
阚闻朝点了点头。
施文鼎吞了吞口水道:“那他们也太小看我爹了,为了大周,我爹能将我们全家人的命都填进去。”
“本官相信施将军是精忠报国的人,是心里眼里将国家放在第一位的人,但是皇上相信吗?还有如今跟施将军对阵的戎人相信吗?
本官跟你说这些并不是要你能理解,而是要你记住,你不能在人前露面……若是非要见人,记住你的名字叫钱小柱……”
同龄少年人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啊。
秦少安就是那种不点都透的少年,而施文鼎嘛……
阚闻朝不好评价。
施文鼎消化了半天才指着秦少安问:“那他呢?”
秦少安道:“洪家华。”
施文鼎:“小虎丫头呢?”
秦少安:“她是我弟弟,洪家栋。”
施文鼎顿时就不开心了:“为啥你们是一样的名字还能当兄弟,而我却叫钱小柱?”
秦少安赏了他一个十分轻蔑的眼神:“你和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施文鼎觉得自己个儿被嫌弃了。
就挺侮辱人的。
但他还无法反驳。
“如今对外的消息是你们三个都死了,我跟少安商量了一下,眼下你们几个直接去西北找施将军……”送信给施将军的想法被否定了,毕竟这件事关系重大,万一信件在半路被截获呢?
任何言语都没有直接将施文鼎送到施将军面前更有说服力。
而且别看西北在打仗,跟京城比起来,西北反倒是更为安全,京城看似风平浪静,但实际上朝堂上的争斗要比战场上凶险万分。
虽然秦少安跟赵香柚跟着他去京城的作用更大,但秦少安跟赵香柚都还小,阚闻朝不忍他们搅入这潭浑水里,出于保护他们的心思,阚闻朝就起了把人塞到西北军里去的心思。
他跟秦少安一说,秦少安就同意了。
两个多时辰之后,赵香柚从隔壁房间走出来。
她显然累坏了,看到秦少安就没骨头似的靠在他身上并闭上眼睛。
阚闻朝问她:“怎么样?”
赵香柚闭着眼睛说:“命保住了。”
阚闻朝大喜,他拍了拍赵香柚的肩膀:“辛苦你了。”
赵香柚懒洋洋地道:“都是熟人,诊费我就不收了,但是药费少不了,您总不能让我一个小姑娘垫着药费吧?”
阚闻朝大方地道:“诊费也不用免,这个钱朝廷出。”事儿了之后他会找皇帝报账。
赵香柚睁开眼睛,她抓着秦少安的胳膊站直了身子,然后冲着阚闻朝伸出巴掌:“诊费加药费一共五百两!”
阚闻朝:“……”他想收回刚才的话。
让你嘴快!
“这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才优惠的,若是换成别人,没有八百两我是不会接手这种伤患的!”
“大人,跟阎王爷抢人的活儿不好干,那药老贵老贵了,药材还不好买……”
得!
小丫头都说成这样了,阚闻朝歇了想讲讲价的心思。
“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银子,这个帐我记下来了,等事儿了就派人给你送来行不行?”
赵香柚点头。
阚闻朝又提了个要求:“你们明日就要出发去西北,你能不能留个人给我,主要是得照顾伤者。”这可是个重要人证,万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行吧,我把石竹留下,等他伤好得差不多了石竹再去西北寻我。只是石竹留下的话,您得单独给他一份银子,他去西北寻我得花路费。
而且穷家富路,您到时候得多给他点钱。”
阚闻朝:“……”小丫头三句话不离钱呢?
谈钱伤感情!
赵香柚:请您老人家清醒点,我们之间没有感情,只有金钱关系!
“好,我……我给他五十两?”阚闻朝迟疑地道。
赵香柚勉强点头:“您还要派人护送他,我培养一个医助不容易,得花好多钱好多时间呢!”
阚闻朝:“呵呵。”他派人护送,那石竹还花个屁的路费!
“天色不早了,你先吃点东西就歇下吧!”不想跟她说话!
第二天,赵香柚留下了不少药膏跟药丸,又仔细叮嘱了一番石竹就跟秦少安带着施文鼎走了。
一辆骡车,秦少安赶车,赵香柚挨着秦少安坐在车厢外,车厢留给施文鼎一个人。
施文鼎很是寂寞无聊,然后车厢外那两人还总是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地说话。
喔,叽叽咕咕的是小丫头,秦少安只是偶尔嗯一声儿。
但至少这样秦少安不会无聊啊!
只是他很不好意思喊赵香柚说话,毕竟一看到她,他心底就会升腾起被扒裤头的恐惧。
听说她有姐姐,不然找她姐姐负责?
他被看光了呀,不敢让妹妹负责,找她姐姐总可以吧!
施文鼎心中暗想,就是不知道这小丫头的姐姐是不是跟她一样彪悍,若是同款的话,施文鼎觉得他的脸面也不是不可以不要……责就别让赵家姑娘负了。